第一百零七章永不見陽光的角落(六)
2024-05-22 11:59:21
作者: 吃魚大叔
第二天我將我的猜想告訴了廠長,出乎我意料的是,廠長根本懶得派人再去檢查。
因為打開封存的牆壁,十分的費勁兒,更何況那個地方,真要是整個清理出來,會是很麻煩的事兒。
可在我一再的堅持下,他最後不得不妥協,因為我告訴他那個白鬼如果,不處理的話,說不定還會傷到其他人。
起先他根本,不聽我的話,結果當天晚上,高師傅差點兒又出了事兒,我就猜到是他,早已化身白虎,就在旁邊等候。
果然這個白鬼,至死也不放過高師傅,即便是我化身的白虎,就在高師傅旁邊,她也要冒死,出來置高師傅於死地。
事情到這裡,不用高師傅講,我也已經猜出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幸好我在旁邊推了一把,高師傅才沒有被推到樓下,當時真是險之又險。
高師傅整個人他是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已經被嚇癱了。
直到第二天,我找到了他。
「高師傅在家嗎?」
我邊敲門,邊詢問,開門的是他的老婆,對於我的到來十分詫異,連忙客氣的往裡讓:
「是小王啊,你師傅還在家補覺呢,你稍坐,我給你倒茶!」
「嫂子,我找高師傅有事,你讓他起來吧,他一定沒怎麼睡,就算睡也睡不踏實,你就問問他,誰叫張翠花?」
高師傅的老婆是很賢惠的那種,聽了這話,滿臉的疑惑,眼中已經有了敵意,因為最近這張翠花的事情,已經鬧得全場紛紛揚揚,本來廠長也沒怎麼保密,都說最近靈異事件,跟當初的一樁懸案有關。
其實今天我來就等於是撕破臉皮了,她的神情有些不善,見我說出這話,就想要趕我走:
「小王,你高師傅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你怎麼能懷疑到他頭上,少廢話,他晚上上夜班,白天不睡覺哪行,你趕緊走吧!」
「嫂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一個人一旦心裡有了心結,這件事情不去解決,我覺得這個人,就算是死了也難心安,我就不相信高師傅能睡得著,你要是不信我的話,你推門進去看看高師傅睡著了沒有,問問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他,是我拉了他一把,他才沒有從樓上掉下去,你問問他昨天晚上誰推過他,問他害不害怕?」
高師傅的老婆一聽這話,當場就坐立難安了,滿臉吃驚:
「你是說那鬼魂,晚上找你高師傅去了?」
話剛說到這裡,裡間的門推開了,正是滿臉疲憊,羞愧難安的高師傅,站在那裡低著頭,無奈的說道:
「都別說了,我馬上自首!」
隨著高師傅向警局自首,當年的一段懸案,總算是了結了。
高師傅被戴上了手銬,被幾個警察押著,冒著霏霏的細雨,來到了當年的作案現場。
我也在旁邊,就在圍觀的人群中,我忽然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那個白色的身影,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打著一個黑傘,周圍的人都看不到,只有我一個人。
很快我猜到了她是誰,正是當年的張翠花,再也沒有那,白鬼的面目可憎,滿臉猙獰的樣子。
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長相甜美純真,眼睛一直冷冷的盯著高師傅。
就在高師傅向警方指認現場,正是那條返煤皮帶的機尾,此時此刻廠長再沒有藉口阻攔,一聲令下,一台挖掘機直接,頂破了磚牆,露出了當年幽深的巷道。
巷道已經,被水淹了大半部分,光是抽水,就抽了將近兩個多小時。
很快20多個人下去以後,輪番作業,將機尾的陳年老泥,一一清理,最終終於找到了張翠花的屍體。
等著張翠花的屍體被運出巷道以後,我就見打著黑傘的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默默的來到了我面前,深深的對我鞠了一躬,身影變得越來越淡,最後直至消失。
其實,鬼也是靈魂的一種,由於怨力較強,要麼對人世間還有眷戀,一直徘徊不去,像張翠花這種,一直心存刻骨的怨恨,怨恨不消除,久而久之,怨力越來越強,就會化為厲鬼。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會迷失心智,會走向邪道。
好在我及時救了她,總算是消除了心中的執念,踏入了輪迴。
張翠花的屍體被運出的那一刻,高師傅的老婆也癱倒在地。
旁邊的姚師傅,捂著臉痛哭,掄起大板鍬,狠狠的向高師傅砸去。
當年的一樁血案總算落地,原來高師傅和陳師傅,還有姚師傅,三個人同時喜歡上了,長相甜美的張翠花。
可是張翠花,並沒有明確喜歡哪一個,反正對三個人都是不冷不熱,一直在那吊著。
而這三個人又沒有明顯被拒絕,一直對張翠花,心有眷顧,三個人對張翠花可以是忙前忙後,她根本什麼也不用干。
尤其是姚師傅,幾乎張翠花的活他全乾了,而陳師傅和高師傅,要麼給張翠花帶小零食,要麼約張翠花看電影。
總之三個人各有各的追求方式,卻淪落到同一個結果,那就是張翠花,誰也沒有明確到底喜歡誰。
想來這也是難免的事,本來青春少女,驟然從學校出來,遇到同時三個男人追求,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後,自視甚高,越發不把三個舔狗,放在眼裡。
姚師傅為人老實,只能任勞任怨,可輪到這高師傅和陳師傅就不這麼想了。
追了這麼長時間,倒是給一句痛快話,偏偏就這麼吊著,換了誰誰受得了?
20年前這兩個人也是青春正年少,又趕上上夜班,管理極其鬆懈,碰上這麼一個青春美少女,又怎能不起歪心?
結果這兩個人,到了晚上,就要對張翠花圖謀不軌,事後為了掩人耳目,一想到以後,張翠花肯定報案,那樣一來就什麼都完了。
即便是在20年前,就業形勢也是非常嚴峻,一旦犯法,工作肯定得丟。
這可是鐵飯碗,屬於那種長期合同,真要是丟了,還能去哪找?
兩個人頭腦一熱,犯下這案子,真正等到頭腦清醒過來,誰能不害怕?
一想到坐牢出來以後,工作也丟了,餘生都在社會上打拼,說句難聽話,給公家幹活和給私人幹活,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不能說有天壤之別,也差不多了。
給公家幹活,首先不累,而且有保障,旱澇保收,老了以後有退休金。
給私人幹活,掙人家的錢,就得聽人家指揮,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可不就得把你當牲口用,而且居無定所,不確定性很高,更不要說老了以後怎麼辦,你實在是想的太遠了,就怕明天你還能不能幹下去,都尚未可知。
那樣的生活他們怎麼能夠受得了?
可是一旦張翠花報了案,他們就得接受這樣的結局。
結果是可想的,張翠花被他們合夥勒死,至於屍體的藏匿,那就相對簡單了,藏在這機尾,永遠也沒人願意下來的地方,任誰也想不到。
偏偏事發以後,一直也沒人會想到張翠花死了,一直按失蹤處理,找來找去就忽略了這個地方。
至於後來,警方雖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可他們畢竟是外人,搜遍了整個洗煤廠,如果沒有熟人帶領,他們也不會想到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隱秘了,就連來了十幾年的老員工,從來也沒聽說過洗煤廠還有這地兒。
事情到此總算是完結了,後來我將經過告訴了師傅,師傅長嘆一聲:
「幸虧她在你的爪下逃走了,要不然你又平添一段冤孽,以後再碰上這種事情,最好是仔細查一查,不要一上來就把事情做絕,對你也不好!」
可我心中始終有一段疑問,馬上又問:
「可是師傅我化身的白虎,已經明明把她牢牢控制,可她為什麼能夠逃脫呢?」
師傅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抬起臉對我說道:
「這就是天道,上天終究有好生之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將生靈化為無形,那樣一來,就永世無法踏入輪迴,說起來也是上天感受到,那白鬼受冤,大凡這種情形,上天會給陰魂,三次保護,你如果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論起來這世間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一切罪惡的根源,完全來自於張翠花自己,要不是她水性楊花,玩小聰明,一直將男人視為玩物,拿感情不當回事兒,在戀愛的態度上一點也不真誠,這才導致自身的悲劇。
有些事情,起因並不在外,而在內,俗話說的好,福禍無門,惟人自招,就是這個道理。
經過這件事情以後,我也認真反思,我和秦霄月的過往,我跟她兩個人最終還是走到了離婚這個地步。
孩子判給了我,秦霄月帶著她的小保姆瀟灑離開後,用一種灑脫的眼神,戲虐的看向了我:
「錢和房子都我留下,你一個人淨身出戶還帶上孩子,怎樣,沒想到是這結果吧,我大不了還可以再去上學,無非再做個復原手術,我還是個少女,你呢,已經成了二婚大叔了!」
說完這話,她哈哈大笑,我卻冷靜的對她,深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她有些發愣,緊跟著,我對她講:
「當初我就不應該跟你結婚,整件事情怪我,對於你這樣對待我,我絲毫沒有怨念,你哪天后悔了,你就回來,我一直在原處等你,不管你怎麼想我,我想對你說的是,我確實曾經喜歡過你,也願你將來過得幸福,但願這段婚姻沒有打擾到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