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初到洗煤廠風雲（二）

  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到了我的新工作。

  第一天報到，就出了岔子。

  郊區鑫源煤礦大樓里，勞資科科長沖我大吼道：

  「你丫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這安置名單上是有你，可是你的名額被擠占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哪來哪回，少跟老子廢話！」

  說著這貨又轉過身，繼續打麻將。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在辦公室里打麻將，我特麼也算是服了，最後我只好忍著性子，陪著小心問道：

  「李科長，您瞧，這安置單上還有秦局長的簽字呢，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

  「秦局長算個球，我們鑫源煤礦，跟市局都是平級的，他有什麼資格來安排我，我跟他都是平起平坐，這面子就不賣給他能怎麼著啊？」

  我心裡那個氣呀，可也沒辦法，我也不能在這裡跟人家鬧，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那個擠占我名額的人又會是誰？

  想到這裡我多了個心眼兒，「李科長，你看能不能這樣，您打您的麻將，我不耽誤你，能把你的報到名單給我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事兒，告訴你人滿了，你聽不懂人話啊，非得看名單，給你給你！」

  說著李科長直接扔過來了名冊，我一看那名冊上本來就只要300人，結果最後足足安置了400多人。

  我一看這我就心裡有點氣憤，媽的，你們400多人都安置了，就差我一個就是不給，哪個地方不能安下我這一個？

  當時我也忍著，一眼掃到名單的最後，名字叫張金寶。

  關鍵此人後面的還有好幾項，我直接往後面看，發現他的身份並不是退役軍人。

  我當時就來勁兒了，把那名單狠狠的甩在李科長的臉上，指著他鼻子罵道：

  「國家明明有政策，退役軍人優先安置，這個張金寶是個什麼人，他就不是退役軍人，憑什麼要安置？憑什麼擠占我的名額，就算官司打到法院，你們他媽也不占理！」

  那李科長火了，順手拿起了開水暖壺，朝我就砸了過來，我身上紅光一起，那開水壺一下子反彈回去，當場把麻將桌其他三個人，都燙的嗷嗷直叫。

  「保安，人都死哪去了，把這貨給我拉出去，關到保衛科的辦公室，媽的，一會兒老子非讓你見識見識，我們鑫源煤礦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這個李科長邊接電話邊罵罵咧咧的指著我罵，緊跟著電話里傳來一聲怒吼：

  「小李，你tmd是不是又給老子闖禍了？」

  「沒有，安礦長，這小子不按政策來，過了報到時間，拿秦局長的安置單說事兒，他算老幾？」

  電話那頭，傳來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媽的，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還一口一個秦局長叫著，人家都當了副省長了，少廢話，趕緊安置！」

  緊跟著電話掛斷，傳來的嘟嘟音。

  李科長拿電話的手瞬間就抖了，幾個保安還要過來推我，當時李科長就沖那保安發飆了：

  「滾，都給老子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關你們什麼事啊，竟敢傷害退役軍人，大了你們的狗膽！」

  緊接著李科長對我一臉媚笑：

  「哎呀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你來早說啊，秦局長，啊不，秦省長安排的人，我們能不上趕著點嗎？」

  這可真讓我見識了，啥叫一秒鐘變臉，真和我中學課本上學的有篇文章叫變色龍，這貨跟那變色龍真的一點差別也沒有。

  連川劇變臉的演員見到這，估計也得自嘆不如。

  當時我內心非常解氣，可也非常震動，從那一刻我深深的感覺到權力的好處了。

  有了權利，你才感覺你像一個人，能好好活著，能有尊嚴的活著，能讓你像一個人活著。

  至少你有話語權，沒有權利兩個字為你傍身，你說的話那叫屁話，哪怕你說的再對，人家根本不鳥你。

  就算你為自己的正當權利而爭取，人家也可以視為，你在無理取鬧，你在鬧事兒，你永遠是錯的，對的也是錯的。

  一切罪惡的根源，那就因為你是底層。

  打進鑫源煤礦那一天起，我就暗暗下定決心，說什麼老子也要往上爬，不為別的，就為了我站起來說話，吐個唾沫在地上，那也是顆釘！

  安置的第一天總算是順順利利，中間產生了一點小插曲，總算是報到了。

  我從勞資科出來的時候，恰好碰見一個時髦女郎，眼高於頂，忽然她頭上的發卡掉了，我幫忙撿起，送還給她。

  她很不客氣的接過，結果我手上留了她幾根長發，當時正要甩在地上，忽然聽到那女孩對那李科長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我當時想起剛才心中的不快，手一攥，緊緊的把那根長發攥在手中，心中冷笑：

  「李科長，有你好受的！」

  我師傅曾經告誡過我，之所以那天晚上血如意大發起功，讓那麼多女服務員傾心於我，那是有原因的。

  血如意也不是無敵放矢，原因在於這些女服務員打掃房間時，遺落了太多長發，而我當天晚上卻又穿的是毛料衣服，帶了很多靜電，結果這些頭髮，就沾染在我身上，陰差陽錯，這些頭髮就被血如意吞噬。

  結果這些女孩兒，才甘心委身與我。

  好在她們的頭髮也不多，也只能跟我一夜情，真要是當時我明白這一點，存了一點壞心眼兒，有目的的多扯幾根長發，讓血如意吞噬，那後果就嚴重了。

  那些女孩肯定對我不離不棄，一天不見我都想的慌。

  而今看到這幾根長發，我心裡頓時有了主意，給老子不痛快，有你好看的。

  當天晚上回到家後，我鄭重的，就把那幾根長發，放在了血如意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幾根長發，真的就被血如意吞噬了。

  正在我開心之時，忽然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我一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居然會是秦霄月。

  當天晚上非要約我出來，說是要感謝我，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渠道，得知這件事情的。

  既然盛情難卻，我也就赴約了，只是沒想到，只有秦霄月一個人，身旁一個保鏢也沒有。

  不過這也很難怪，畢竟秦霄月每天跟著那麼多的保鏢，也實在是太扎眼。

  不能不說秦霄月長得真的是太漂亮了，遠遠的，一個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裡，真的就好像西方的油墨畫，就連旁邊靜靜開放的梔子花，也被她襯托的黯然無光。

  我笑著過去赴約，剛一坐下，她便落落大方的，對我一笑：「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估計我就毀在那個人手裡了，我請你出來，一方面是想當面感謝，另外一方面也是向你告別！」

  「告別，你要去哪裡啊？」

  一想到剛見面，秦霄月便要離開，一點也不給我機會，我心裡難免失落，不過我臉上竭力保持著禮貌，小聲的問道。

  「之前的事情實在是鬧得滿城風雨，我爸媽的意思是想讓我去國外避一避，也好，學個什麼專業，有一個海外的文憑，海龜不是很吃香嗎？」

  秦霄月笑了，笑得那麼甜，我心底深處莫名一動，忽然腦海里有個不安分的想法，見桌子上有一根她遺落的長髮，我的手幾乎要伸上去了，伸到半途突然良心發現，又縮了回來。

  人家這麼美的女孩，我怎麼能糟蹋呢？

  那樣做我還是人嗎？

  不行，我絕對不能那樣做，愛她，那就得放手，愛她就得以正當的手段，去爭取。

  邪門歪道那可不行！

  可我也轉念一想，真要以正當的手段去爭取的話，估計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到底算什麼啊？

  更何況人家是來告別的，說不定明天趕上第2天的飛機就走了，從此以後兩個人只能漸行漸遠，生命中怎麼可能會有交叉？

  可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這樣做啊，雖然我身懷利器，也絕對不允許我的良心，違背我的良好的意志。

  我，硬是忍住了。

  這頓飯吃的很尷尬，本來我和她兩個人差別也挺大的，主要是家世不同，受教育的程度也不同，通常是人家說城門樓子，我卻說的是馬尾巴。

  一場不咸不淡的對話，就此結束，雙方也就該告別了。

  秦霄月很客氣的，對我一低頭，長發散落下來，那樣子美極了，我想起一句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祝你明天工作愉快，我走了！」

  「也祝你前程似錦，歸來後仍是少女！」

  秦蕭月格格直笑，偏偏路過我身邊時，竟然被鄰桌旁邊一個小孩子，跑過來絆倒，我連忙用手一扶她，她才不至於倒下。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血如意吞噬長發的聲音，心想壞了。

  果然秦霄月，再扭過臉看我時，一雙大大的眼睛，柔情似水，含情脈脈的看上我，紅唇微啟：

  「你真的就捨得我這麼離開？」

  這眼神簡直就和昨天晚上那些女服務員看我的眼神，還有小柔在我面前跪下去，親手解開我腰帶時，那一臉的魅惑，簡直是一模一樣。

  當時我的腦子徹底凌亂了，「秦霄月你還是走吧！」

  「不，我絕對不走，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

  秦霄月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