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龍虎山范遙

  「龍虎山，正一教。與終南山全真教齊名。龍虎山的張天師，更是華夏幾個朝代，極具影響力的勢力。」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翻遍金書，只有全真教的人出場，而沒有正一教的人出場呢？」

  「龍虎山在金書里，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自從我家娘子提起了她不能為正妻的原因以後，我派人專門查了查。結果發現起因只是有個真人在給他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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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真人，就是出自你們龍虎山！」

  陳程不緊不慢地說著。他的話，范遙大部分都懂，但是也有一些詞彙，讓他也感到莫名。

  陳程繼續說：「我甚至一度以為你們龍虎山的道士，真有什麼玄異之處，真能看懂什麼天命。結果我讓人去試了試賈似道身邊的真人，就是一個街頭騙子。」

  范遙皺起眉頭，但終究沒有反駁。

  陳程說：「真的玄異之處，在於你們有一套心法，你們稱之為《道藏》。這套心法，作用是蠱惑人心。」

  范遙臉色一變，徹底不語了。

  陳程說：「可惜你不敢對我用。因為這套心法不能對著修為比自己高太多的人使用。否則必將被反噬。你的修為很不錯，蠱惑別人可以。蠱惑我，卻不行。」

  說完，陳程笑了笑：「當然了，對於你們張教主這樣腦子不大好用的人，不用蠱惑，直接欺騙就可以了。所以你們的目標平時主要應該是一些沒有武功的凡人權貴。」

  范遙嘴巴蠕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吱聲。

  陳程繼續說：「你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到處下注，到處用道藏心法蠱惑，目的就是為了被重用，被冊封成國教。」

  「我猜這就是世界線的收束作用吧。在正史上，你們就是國教。而在金書時空，你們什麼都不是。所以你們需要恢復你們歷史上本來的身份。」

  范遙承認自己沒有聽懂，不過這「本來的身份」幾個字實在是讓他有些被誘惑了。

  陳程說：「在宋國，陳大方、胡大昌、丁大全、賈似道、閻淑妃、賈貴妃身邊都有你們的人，甚至曾經的趙禥身邊也有。

  「只不過，唯有賈似道身邊的人最得信任。他的手法很簡單，就是故意用道藏心法說一些荒誕不經的話語，若是成了，他們就讓這些權貴更加信任他們。

  「若是不成，他們就會甩鍋出去，什麼不虔誠之類的。這種神棍手法，想要來糊弄這些傻子可以，糊弄我麼？還不夠格。」

  范遙咬牙，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太對了。

  陳程說：「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假借陽頂天去世的消息，假死脫身，就是更看好蒙古人。但到了汝陽王府，你才發現，他手下高手太多，哪怕是你也沒有把握對付。

  「你不敢隨便使的道藏心法來蠱惑，又怕被輕易識破。於是乾脆裝啞巴，免得露出破綻。

  「而在張教主現身以後，你覺得有更好的寶值得你押了。你又一次跳回來，選擇了張無忌。張無忌武功雖然高，但是他夠傻啊。」

  范遙臉上陰晴不定。

  陳程又說：「不過，你也沒有真正背叛趙敏。你跳反，本來就是趙敏謀劃的一環。你本來就是趙敏的人！」

  范遙臉色突變：「你胡說，我是明教的人！」

  陳程緩緩搖頭：「或者我說得太絕對。嚴格說，你是一個雙面間諜！你待價而沽。誰贏，你是誰的人！」

  范遙不覺大汗淋漓，他不知道陳程怎麼會看穿他。

  其實陳程只是想通一個問題。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在萬安寺以後，智商完全沒有了。而且他最後被朱元璋奪權，沒有任何邏輯。

  以前陳程一直覺得是張無忌見色起意，變傻了。

  現在陳程明白了，范遙的功勞。他利用張無忌心智的不穩定，一直在影響對方。而最後，范遙選擇了朱元璋，因為朱元璋的武功低，對於范遙來說完全可控。

  范遙讓張無忌強行交權以後，直接退出權力場。

  而後，有明一朝，天師道在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國教。

  不過，這個他就不準備給范遙說了。這個時候的范遙，還沒有和朱元璋看對眼。

  范遙吞了一口唾沫，低聲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程並不回答，反而是繼續動搖對方的心智：「你另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你給張教主獻的計策。弱智計策，就像我剛才說的破局方式，原本只是極簡單的。

  「若說你沒有想到，這不奇怪，總有一些人腦子比別人傻一點。可你說了傻子方法以後，誰也想不到，這就很奇怪了。

  「所以我就在想，你就是龍虎山的人。你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給自己加戲。你要在這場跳反的戲碼里，拿到最大的投名狀！

  「只是第一次由於我的介入，出了岔子。於是你剛剛又來了一次，這次是要大家相信，你第一次的方法是迫於無奈。

  「其實你也確實是無奈，否則被人發現還有更簡單的法子，大家就會給你打上傻子的標籤，傻子可當不了天師，於是你決定再來一次。」

  范遙又一次大喊出去：「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程冷眼看著他，並不說話，心中卻是想著吳六奇的事。

  當金書與真實歷史發生巨大衝突的時候，交錯世界就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來強行修正。

  他最初意識到龍虎山的存在，就是偷聽到馬春花和曲非煙的對話。

  而後他在掌門人大會上又一次遇到龍虎山的人，這些人想要借這個機會，蠱惑韋小寶和福康安。

  可是這能難倒韋小寶嗎？韋小寶雖然沒有武功，但是他可以連神龍教都蠱惑不了的氣運之子。

  不過這也讓陳程意識到這些人的影響力。

  范遙一字一頓地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陳程覺得差不多了。他已經成功「蠱惑」了范遙。他當然不懂龍虎山的蠱惑之法，但是他懂心理學。

  他在一口氣說出對方的秘密以後，徹底擊垮了對方的信心。

  現在的范遙，整個人是崩潰的。

  陳程冷聲說：「你們想做的事，格調很低，我懶得管你們。不過，我警告你們，少對宋國動手，其實少來惹我的人。

  「這是一個警告，若是再有拿我做筏子的時候，龍虎山可是在宋國境內。我有辦法，把他連根拔除！龍虎山的天師厲害，還是孔家店的衍聖公厲害？

  「對了，再警告一個，別為了自己上位，就拿別人的命來填自己的野心。上次是韓姬，這次是朱九真。下次又是誰？」

  韓姬，汝陽王的小妾。范遙的計劃就是把她綁到鹿杖客床上，然後威脅鹿杖客。然後最後又為了滅口，直接被殺掉。

  這個女人是趙敏母親的競爭對手。趙敏事後對她的死拍手稱快。這搞不好也是趙敏和「苦頭陀」合作的一部分。

  韓姬，說白了，不過附庸在強權身上的寄生蟲，陳程並不喜歡這種人。朱九真更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在這樁事件里，她們都只是無辜者。

  不能因為她們討厭，就讓她們去死。這不是陳程做事的原則。

  范遙是個聰明人，聽出了陳程的暗示。衍聖公的死，有他的手筆！

  范遙怎麼敢跟這樣的人叫板？

  他低聲說：「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兩個人都對他們現在達成的協議很滿意。范遙看中的人，是元國皇帝，或者是明教。他並不看好宋國。

  事實上，范遙按理這種腳踏兩隻船，本應成為最終的贏家。他也確實是一個聰明人。不論是元國還是明教，都比宋國值得信賴。

  范遙覺得不在宋國發展，沒有什麼影響。只是他小看了陳程。

  陳程同樣很滿意。因為他隨著西湖武校學員的成長，以及越來越多的盟友加入了抗韃統一陣線。他有十足的信心，宋國才是最終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