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道習入門
2024-05-22 10:59:18
作者: 昨日即過去
季秋時節,襄陽城外層林盡染,天清氣朗。城內熙熙攘攘,生機勃勃。
剛從元國逃過來的陳程,覺得自己像是忽然從地獄回到了人間。張三五有限的生命里,從沒有見過如此安詳繁華的都市。
進了襄陽城,陳程才知道剛剛離開的三位竟然就是郭靖、黃蓉和郭芙。這是他在金庸時空最為熟悉的幾個人之一。而那呂大人自然就是本地都統制呂文德。
陳程有些激動地問:「馬姑娘你知道郭靖郭大俠嗎?」
馬春花點點頭:「我自然是知道的,傳說是北丐洪七公的弟子。」
曲非煙也說:「他是我姑父。」
她父親曲靈風是黃蓉的師兄,她叫黃蓉姑姑,自然叫郭靖姑父。當然這是理論上的,實際上她根本就沒見過這兩個人。說到這裡,她又想起自己父親,頓時眼圈一紅。
陳程心知她的內心在想什麼,牽起她的小手,說:「妹妹,我唱歌給你聽。」
曲非煙之前聽過他的《蟲兒飛》,頗有些感觸,便點點頭。
誰知這次陳程開口唱卻是:
「是我錯,沒能夠啊,把自己變得成熟。傷口那麼多,已經不怕再痛。
「沒什麼,轉身以後,我會練成護體神功!看見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膽怯只會讓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現。一個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氣當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當看不見,太陽一定就快出現。」
曲非煙聽到前面,還覺得有些感觸。可聽到護體神功頓覺怪異,然後的看見蟑螂直接讓她笑出聲來。
馬春花則覺得這世上哪有這樣唱歌的,她走過宋元清三國不少地方,何曾聽過這樣的唱腔。只道陳程這是哄孩子胡鬧。可聽到後來,又覺得這是在唱給她自己聽的。聽起來,這怪異的調子也悅耳起來。
唱著歌謠,三人先是找了一處客棧下榻,然後請人當信使去飛馬鏢局報信。陳程也告訴了馬春花自己的打算,先是將曲非煙送回衡山城老宅,然後他準備去臨安尋找報國的機會。
他的想法是要阻止元清兩國的入侵,最簡單的就是直接進入中樞,或是有能力影響到中樞。然後憑藉穿越者的知識和少量對金庸時空和古代歷史的天眼,來達成這個目標。
馬春花平時跟著父親走鏢,一切都是父親安排,本也不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人。如今面對陳程總覺得有點心虛,自然是直接應了下來。
應完以後她才開始忐忑,該不該跟著陳程去臨安呢?
一會兒她覺得她不過和陳程才認識兩三天,沒到這份交情上。一會兒又覺得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都是曲非煙提醒,她才想起陳程的傷勢,於是一定要他先在襄陽住下來,把傷養好以後再上路。這一點陳程當然是從善如流。
有了落腳的地方,三人又並不差錢,陳程當然是帶著大家去買衣服。他自己就不說了,一身破爛實在該換新衣。兩位少女也沒有換洗衣服。
到了衣服店,陳程本想選一件白衣。他想著主角自然應該是白衣勝雪的翩翩公子造型,自己雖然沒主角命,外形上接近一點總是好的吧。
結果馬春花卻替他選中一件青衫。既然是馬春花選的,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另一件,曲非煙則給他選了黃衫。
回去換好衣服,三人重新見面。馬春花穿著湖藍色勁裝,依然是江湖客的打扮。曲非煙則換了一件一襲白色的曳地望仙裙。這是陳程給選的,自家的妹妹當然是小公主了。
曲非煙笑著說:「終於有衣服換了。之前我們的衣服在水裡泡得又髒又有異味。可惜當時沒得換,我們只得把衣服脫下來,只穿著小衣,拿火烤乾。還好你當時昏過去,不然我們只好一直穿濕衣了。」
原來她們兩個是在船艙里脫了外衣烤的。陳程還沒更進一步想到什麼,馬春花卻是聞言臉色一紅,羞得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陳程這才想到對方的難為情,趕緊岔開話題:「人靠衣裝,我現在換了衣服,肯定也不像莊稼漢了。」
馬春花聞言,認真看了看他。只覺他英挺俊秀,小聲呢喃說:「原來你這般好看。」說完,也覺害羞,臉更紅了。
陳程本想說還是馬春花更美艷,這也是他覺得很合理的恭維年輕女子的方式。可又擔心這個時代這樣的說法顯得輕佻,只好說:「是呀,所以我和非煙是兄妹啊。」和小女孩開玩笑,總是合理的吧。而且這還是他的義妹。
三人下樓用過飯,又說起之前在北岸的兇險。陳程可不想再有這樣的經歷,一心想要有些自保之力,便對馬春花說:「馬姑娘,你會武功,要不你教我武功吧。」
在江湖上,沒有拜師就要學別人的武功,那是大忌。
就算是兩人關係極為密切,像馬春花這種上面還有師父(父親)的,她也是不能自己決定傳功的。若是她爹馬行空在此,只怕當場就會翻臉,甚至廢了陳程都有可能。
可馬春花對這規矩是左耳進右耳出,只當是對父親的叛逆,全然不當一回事。
她自己還經常偷看別家練功呢。那也不是她想要偷師。她對練武什麼的,並不十分感興趣,就是單純好奇,順便想看看有沒有比她爹爹厲害的角色。結果能被她偷看去的人,武功能厲害到哪裡去?
此刻陳程向她討教武功,她也覺正常得很,當即答應下來:「那好,反正我們還要在襄陽待一陣。我明天起就教你吧。我們出城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去。」
陳程聞言一喜:「多謝馬姑娘。」
陳程叫她馬姑娘其實完全符合這個時代的禮儀。
可是馬春花現在對陳程的感覺頗為怪異,既不想和對方太親近,又不願對方跟她疏遠了,便說:「要不,你叫我名字馬春花吧。」
在尋常人家,讓男子稱呼閨名什麼的,自然是大大不妥。可是江湖人士本不講究這個。哪怕蠻橫如孫仲君,直呼其名都是合理的。她也不會因為這個就發飆。
「馬春花。」這時他們身旁一位路過的女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與身側男伴對望一眼,眼中皆是嘲諷不屑之色。這個名字確實是顯得太村姑了一點。
馬春花自然也聽出其中的嘲諷意味,臉上既有些生氣也有些難堪。
陳程怪異地瞥向這對青年男女,長聲吟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名字的妙處確實只有雅士才能知曉,俗人是萬萬不懂的。」他說完,那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耳赤,垂著頭趕忙走了。
馬春花聞言卻是高興得很。她也知道自己爹爹大字不認識幾個,取名的時候肯定沒什麼雅意。可陳程這般解了她的名字,讓她有些歡喜。
既歡喜這詩拔高她的名字,又歡喜陳程從來沒有看輕她,還肯為她出頭。她便細細問了那詩是怎樣的,背了下來。心想下次再有人笑話她,她也背出來得意一番。
可又一想,若是自己和陳程在一起,還需要自己背嗎?那陳程會一直和她在一起嗎?
第二天,三個人在城郊選了一處僻靜的空曠之所。馬春花開始正式傳授陳程武功。
馬春花的武功出自於查拳。「潭、查、花、洪」,向稱北拳四大家,指潭腿、查拳、花拳、洪門四派拳術而言,在北方流傳極廣,任何練拳之人都略知一二,算得是拳術中的入門功夫。
所以她會的也不過就是入門粗淺功夫罷了。
這等拳法就算是練到登峰造極,也不過尋常中上水平罷了,只怕是比不得精通華山劍法的孫仲君。而孫仲君在華山派里,比她厲害還多得是。華山派放到這個武林,也不過是介於二流和一流之間的門派。
陳程最初學武,起點之低,也算是令懂行的人啼笑皆非了。只是他沒怎麼讀過金庸,那些天大的機緣他也不知道去哪尋找。若他不去主動截胡,那些機緣自然是留給那些有大氣運的人,哪裡輪得到他呢?
還好他此前不過學了一點跆拳道,見識也低。現在見了馬春花的查拳只覺得像模像樣,於是學得頗為認真。
當年學跆拳道的悟性在這裡也起到很好的作用,幾天下來,連馬春花都表揚他天資聰穎。
「是嗎?那我多久可以大成。」聽到表揚,陳程也有些高興。
馬春花想了想:「大成的話,還早。我爹也還沒大成呢。不過你要是每天堅持的,到了我爹的歲數,必定能比肩我爹的。」
過了這些天,她的心態也調整了許多,和陳程在一起的日子,感覺到與之前走鏢相比,別有一番開心。所以提起馬行空,她也沒有明顯的惆悵了。
陳程一怔。這馬行空是何等武功平平的小配角。他需要五十歲上下才能達到這個水平,那還練什麼武?要不然他去認真讀書,考個科舉中個進士,只怕還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