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太想他了
2024-05-22 10:08:40
作者: 平江府
敬酒之後,便是各人按照位分尊卑,輪流送上禮物了——若是有準備的話。
宋格格送的是她親手做的刺繡衣裳——大概是受李側福晉的啟發,宋格格拉著大格格的小手就下場了。
她還托著大格格的小手,鼓勵她自己走上前去,把刺繡衣裳送給她阿瑪
相對比於二格格的活潑可愛,大格格就顯得怯場多了——仿佛這短短几步路,就要了她命一樣。
眾人的視線之下,大格格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想退回去。
但是宋格格用目光逼著她——不准退縮。
大格格沒辦法,只能捧著手裡的衣裳,怯生生地走到胤禛面前,先萌萌地行了禮。
大概是手中的清漆托盤還是有點重,大格格行了這個禮之後,居然身子一個趔趄,搖晃了一下。
後邊的奶媽趕緊一把提住她的小胳膊,滿眼心疼。
宋格格用眼神示意大格格說話,大格格只能聲音低低地道:「恭祝阿瑪。」
她只說了這一句,就卡殼了,
然後就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
李側福晉在旁邊看著,轉頭就用帕子掩住嘴,低低笑了一聲,又伸手摸了摸二格格的腦袋。
福晉淡淡瞧了李側福晉一眼,伸手對著大格格召了召,道:「到嫡額娘這兒來!」。
大格格仿佛看見救兵,跌跌撞撞地就過去了。
福晉將她抱起來在膝上,笑著轉頭對胤禛道:「四爺,大格格身子雖說弱了些,但畢竟是女兒家,知禮嫻靜才最重要的,不過宋氏……」
她轉頭又看著宋格格,面色轉為嚴肅:「爺既然讓你自己養著大格格,平日裡,還要要好好調養著才是!」
宋格格撲通跪下,趕緊道:「多謝福晉的關愛!妾身謹遵四爺的教導,謹遵福晉的教導!」
然後就到了寧櫻了。
眾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這位如今格外得寵的寧格格。
李側福晉在旁邊,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如果靠的再近一點,估計能聽見磨牙的聲音了。
寧櫻徑直上前去,先給四爺賀了生辰,然後就帶著清揚,將南瓜布丁送上來了。
福晉眼神閃爍了一下,仔細地盯著清揚手中的布丁瞧了瞧——雖說她也知道寧櫻廚藝了得,但是像這樣的東西,之前還是沒見過。
寧櫻為了擺盤效果好看,還特地在焦糖布丁下墊了三塊花型蛋皮,又用楓糖汁在布丁表面勾勒了圖案。
她一臉非常珍惜的表情,戀戀不捨地低頭最後看了一眼布丁,才一揮手,示意清揚送過去。
清揚小快步送了上去,蘇培盛過來,親手接過食盒遞到四阿哥面前。
焦糖又甜又苦的氣息裊裊地飄了出來。
寧櫻蹲下來就甜甜的道:「四爺,這是妾身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好不容易為四爺做的一品錦繡金瓜蜜餅!」
她說的很認真,說完了仿佛有點不好意思,兩隻手手攏在袖子裡,退下去了。
四阿哥抬起頭,就看見寧櫻本來都快回去席位了,結果又偷偷站住了腳,在屋子最遠處,眾人視線背後,抬起眼看他。
她大概是太想他了,在這種場合,估計也只是敢遠遠的看一眼——胤禛想。
果然,寧櫻一看見他看著自己,立即就怔在了原地,兩隻手無錯的扶著一旁的椅背,眼神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她衝著他露了個又天真又柔軟的笑容。
四阿哥心裡掠過一陣說不出的甜意。
他視線跟著寧櫻,就看她剛才嫣然一笑之後,再也不敢有任何表示了,垂著小腦袋,乖乖地坐回到格格的位置上去了。
格格不比側福晉、福晉,位份低一些,席面上的位置也相對狹小一些。
寧櫻還小心翼翼地拖了拖椅子,乖巧地向旁邊讓了讓,就怕礙到宋格格照顧大格格。
四阿哥心裡有一塊地方,瞬間就軟了下去。
他默默的收回視線,垂下眼看著面前的「一品錦繡金瓜蜜餅」
這蜜餅上是很光滑的平面,歪歪扭扭的用糖漿畫著兩個小人,看著眼熟。
四阿哥略微想了一下,想起來了——這是中秋節時候,寧櫻做著金沙奶黃月餅。
其中有一塊月餅上,就是這樣兩個小人,一男一女的圖案。
他還記得他的櫻兒,當時趴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腳,用軟軟的氣音說:「這畫的是四爺和我呀!」
想到當時的場景,四阿哥微微抿了抿嘴唇,嘴角浮出一絲忍不住的笑意。
福晉在旁邊苦澀地瞧著南瓜焦糖布丁——這塊黃色大石頭有什麼好?
屋裡正熱鬧著,外間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傳菜——這一輪送的是新到的湯羹鍋子。
晚間風涼,婢女們進進出出,身上沾著的都是院裡的寒氣。
湯羹熱氣滾滾,婢女們分好了,一碗碗端上來伺候各位主子們。
四阿哥正不經意地提著筷子,鼻中卻隱隱聞到一絲幽幽的冷香。
這香味極雅極淡,但尾調又有一點花香襲人的甜味。
似乎像是……櫻花的味道?
他下意識的轉了頭,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白嫩的手腕,袖子似乎刻意做短了三分,露在外面一截肌膚凍得微微有些發紫。
還帶著一隻粉色鐲子。
香氣就是從這衣袖揮動之間散發出來的。
此時,這雙手腕的主人正在伺候著給他旁邊的福晉遞上羹湯。
福晉笑著就朗聲抬頭道:「你一片恭順,對我這個福晉是最有心的,不過到底身份不同,也不必如她們一般伺候!」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了拍那雙手的主人。
這人就蹲下來了,嬌滴滴地道:「妾身能侍候福晉,是妾身幾世修來的造化。」
四阿哥就看這女子,年紀不大——穿了一身櫻粉色的衣裳,顏色柔柔嫩嫩的,衣襟袖擺上都繡了桃粉色的小花,只是滿身繁花,看起來未免雜亂無章,流於俗氣。
四阿哥微微皺了眉頭,掃了一眼這人,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
可能是他院子裡的侍妾?
他倒是有一些很久遠很淡薄的印象:印象里,那幾個侍妾膽小的很,說話聲音都跟蚊子一樣嗡嗡嗡。
他隨便問一句話,對方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幾隻蚊子一起嗡嗡嗡,就更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