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次日一早，浩氣宗上上下下議論紛紛。

  「你聽說了嗎？七長老收了一個外門弟子當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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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長老收徒弟了？」

  「是啊，聽說那個外門弟子才知凡境下品，之前就是個燒火做飯的。」

  「哈哈哈哈，這也太慘了吧。」

  「可不是，其他六位長老收的親傳弟子最不濟也是鍊氣境的，他卻收了一個知凡境下品的弟子，那不就相當於收了個廢物嘛。」

  「這不能怪他，他已經十年原地踏步了，說白了，無非就是廢物師父收了一個廢物徒弟。」

  「你小點聲，別讓別人聽到了。」

  「怕什麼，浩氣宗誰不知道他已經廢了，被收回長老之位只是遲早的事。」

  寧琅收外門弟子姜塵為徒的事，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浩氣宗，一大早，內門弟子就在修煉場上議論了起來。

  另一邊。

  其他長老得知寧琅要收徒的消息後，有兩位已經在往渺渺峰去的路上了。

  大長老邱雲澤表情嚴肅，神色森然。

  同行的五長老趙建更是一臉不悅。

  至於其他四位長老都沒有來，無非是看不起寧琅罷了。

  而前來觀禮的邱雲澤和趙建，也並不是想給寧琅這個面子，他們也是來看這個笑話的。

  此時，渺渺峰外，已然聚集起了幾百名喜歡看熱鬧的內門弟子，他們都在議論寧琅收徒的這件事。

  對他們來說，這事可比蹲茅坑掉進糞坑裡還要好笑。

  浩氣宗規矩儼然，一般來說，內門弟子是不能輕易來到長老所在之處的，不過能進入浩氣宗內門的弟子，現在也不會再把寧琅當回事了，對他們來說，突破到洞府境超過寧琅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個世界，實力能決定一切！

  「見過大長老、五長老！」人群中一聲驚呼，一眾弟子連忙低頭行禮。

  邱雲澤呵斥道：「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都給我去修煉。」

  「是！」一群人很快就都散了。

  有傳聞稱大長老已經突破到了山巔境，在浩氣宗的地位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眾弟子心目中的威望也僅此於浩氣宗宗主。

  寧琅聽到聲音，起身出門相迎：「辛苦兩位了。」

  邱雲澤冷聲道：「都這個地步了，再收弟子還有必要嗎？」

  寧琅聞言，只是認真回道：「大長老，按照規矩，宗主只要一日不把我這長老之位撤去，我就還有收親傳弟子的權利吧？」

  邱雲澤輕哼一聲，繞開寧琅走了過去。

  趙建冷笑著上前一步，站在寧琅面前，小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如今外面的弟子在怎麼議論你？」

  未等寧琅搭話，趙建自問自答道：「他們都說你是廢物師父收了一個廢物徒弟，類似這樣話，我每天都能聽到，我就不信你聽不見？」

  「聽見又怎樣？」

  趙建沉下臉說道：「我要是你，早就去找宗主主動辭去長老之位了，免得在這裡丟臉。」

  言罷，趙建一揮袖憤然離去。

  十年前，趙建和寧琅算是同一批弟子，那個時候，趙建的地位就像是現在的蕭然，在所有弟子中，實力數一數二，是最有望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洞府境的天才人物，然而，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寧琅給搶了風頭。

  那日的景象，趙建這一輩子也不會忘。

  原本只是知凡境的寧琅不知因何緣故，境界在一天內接連突破，最後在開河境突破到洞府境的時候，還招來百年難得一遇的天地異象。

  一個原本並不起眼的外門弟子就這樣搶走了他的一切。

  雖然後來，寧琅境界停滯不前，趙建也成為了五長老，但那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他到現在還仇視著寧琅。

  看著趙建離去的背影，寧琅的情緒並沒有產生變化，他轉身回到竹屋，邱雲澤已經在旁邊坐下來，寧琅走上前，朝站在中間的姜塵說道：「開始吧。」

  「是。」

  姜塵恭恭敬敬行拜師禮，最後轉身拜向大長老：「弟子姜塵見過大師伯。」

  邱雲澤一言不發，最後還是寧琅說了句：「起來吧。」

  「謝師父、大師伯。」

  寧琅從懷裡掏出昨夜抄寫了整整一夜的《無為心經》遞給了姜塵：「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身邊好好修煉，這部內功心法你先好好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自己多想想。」

  「謝師父。」

  邱雲澤看了一眼姜塵手裡的無為心經，心裡頭微微有些訝異，因為印象中，浩氣宗的藏寶閣內並沒有這部內功心法。

  不過邱雲澤也不敢確定，萬一真有，那就是打自己臉了。

  他乾脆也沒問。

  寧琅朝邱雲澤說道：「大長老，既然姜塵已經行了拜師禮，那作為親傳弟子，他每個月的靈石應該不會少吧？」

  「呵，他一個知凡境下品，需要用那麼多靈石嗎？」

  「可規矩就是……」

  「別給我說什麼規矩，你還不配！」邱雲澤甩下一句話，憤然離去。

  別的親傳弟子，在行拜師禮的時候都會收到師伯師叔們各種各樣的獎勵，而姜塵，除了手上寧琅贈送的無為心經之外，什麼都沒有。

  寧琅回頭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姜塵，心裡頗有些自責。

  姜塵反而勸道：「師父，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寧琅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修煉，我說過你的天賦不比那些內門弟子差的。」

  姜塵聽到這話，心裏面很是溫暖。

  【忠誠度刷新】

  【當前忠誠度：84】

  「去吧，好好修煉去。」

  「是。」

  姜塵很快離開竹屋，在渺渺峰崖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他拿著無為心經，慢慢看著，可是心經上的內容晦澀難懂，姜塵還沒有看到半個時辰，竟然就在大石頭睡著了。

  寧琅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一雙丹鳳眼逐漸瞪大。

  「這…」

  天地間的靈氣竟然在姜塵睡覺的時候主動雲繞在他的身體四周，姜塵的境界在肉眼可見的提升。

  這怎麼可能！

  姜塵一覺睡到太陽落山，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姜塵感應了一下身體的情況，然後拿著無為心經快步跑到竹屋裡，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師父，這內功心法太神奇了，我睡覺的時候，書上的內容竟然會在我的夢裡出現，我在夢裡也能修煉呢。」

  「什…！」

  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態，寧琅忙咳嗽兩聲，裝腔作勢道：「此事切勿聲張，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師父說的好有道理哦，難道師父這麼多年境界沒有長進，也是因為這個嗎？

  「弟子謹記！」

  「好了，去睡吧。」

  「是。」姜塵小跑進了那間原本是用來儲物的雜物間，雖然簡陋，但比之前在無窮峰的環境要好多了，這一夜，他睡得很踏實。

  隔壁房間。

  寧琅盤膝於床上。

  心中默念起大黃庭經的口訣，吸納靈氣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體內洞府中的大小已經趨於飽和，突破到觀海境也就只是自己想與不想的問題。

  寧琅真想知道，若是把自己快要突破觀海境的事說給其他六位長老聽，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這，寧琅嘴角上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