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系統來由

  七日後。

  「天庭？混沌魔族？」

  聽著自洪荒界與神魔界匯總而來的情報，武季眉頭微皺，愣神間若有所思。

  洪荒界乃是天庭的地盤，但自從五百年前混沌魔族入侵，洪荒界便淪為了慘烈的戰場，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廝殺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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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傳混沌魔族乃是自混沌中孕育而出，因此五行不沾身、因果不染魂，極難殺死。

  在被入侵的初期，由於不了解混沌魔族的特質，天庭大軍死傷慘重，而給予對方的殺傷卻少得可憐。

  及至道級強者親自出手，又有道器先後施展，天庭這才摸清殺死混沌魔族的路數。

  這個路數說來簡單，那便是需要天地大道之力抹殺，哪怕只是含有輕微的大道之力。

  但真正要展開應用，卻難之有難。

  道君、道尊、道祖等道級強者乃是天庭最為頂尖的存在，其總數極為有限，想要單靠他們與龐大的混沌魔族對壘，顯然不太現實。

  在經過數年的艱辛摸索後，天庭組織大量人力物力創造出了可以批量生產、大規模裝備的偽道器，這才勉強穩住了局勢。

  所謂的偽道器其實與真正的道器差距極大，它們的本質其實還是仙器，只不過摻雜了些許大道之力，因此被稱為偽道器。

  有了能夠殺死混沌魔族的武器，天庭的大軍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混沌魔族的入侵界門一直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擴大，以至于越往後出現的魔族大軍越多，天庭的壓力也越大。

  及至五百年後的今日，天庭的底蘊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更有難以計數的生靈、軍隊殞命，甚至於還有不少道級強者隕落。

  雖然司廠宮的暗諜尚未摸清天庭而今的底蘊，但想來也快要接近油盡燈枯。

  相對於天庭所在的洪荒界，神魔界的遭遇卻更慘。

  八百年前，混沌魔族大舉入侵神魔界，由於入侵界門極為龐大，幾乎相當於今日在洪荒界的界門大小，而且神魔界對於混沌魔族所知有限，猝不及防、毫無準備之下，竟是在短短的三百年間便被徹底覆滅。

  而今，本當仙靈之氣充沛、萬物昭瑞的神魔界，早已被純淨的魔氣浸染，那裡已是混沌魔族的盤踞之地。

  至於神魔界中是否還有生靈遺留、是否還存在抵抗力量，司廠宮的暗諜暫時並未摸到什麼頭緒。

  此外，還有一點相當重要，因為它推翻了武季此前的猜想。

  事實上，神魔界並非他所設想的朝代依次更迭的一塊大陸，而是由許多個位面共同組成。

  這每個位面都是一方獨立的大陸，上面各自有一方或幾方強大的勢力主宰。

  仙秦、神漢、三國、聖唐、道宋、莽元、武明等等，勢力繁多。

  當初，仙秦始皇駕崩之後，仙秦也並未分崩離析，更不曾被取代，而是依舊繼續著仙秦的統治。只不過沒了始皇的仙秦，各方面都開始走下坡路，以至於在混沌魔族大舉入侵時，成為了第三個被覆滅的位面。

  了解了這些情報，武季忽的想到了帝威系統，隱約中有了些許猜測。

  而也就在他冒出相應的念頭時，系統面板中忽然浮現出一連串的信息。

  等到看完上面的信息，武季不由得沉默下來。

  卻原來，這系統正是出自於神魔界。

  更準確點來說，是出自於五件祖器與界靈的融合，此外還有一點英靈作為媒介。

  當初，仙秦始皇之所以會隕落，那是因為他曾往神魔界的界外混沌御駕巡遊，也正是那次巡遊，讓他發現了在混沌中開闢界門的混沌魔族。

  他發現了對方，而對方也發現了他，這個對方，乃是五位相當於道祖的混沌魔祖。

  彼時，仙秦始皇座前護衛的道祖僅有一位劍道道祖，即便加上仙秦始皇本人，也就只有兩位道祖。

  而且混沌之地乃是混沌魔族的理想場所，對方占據天時地利，又是以五對二，因此經過一番慘烈的廝殺後，混沌魔祖雖有三名被斬，另有一名重傷，但那位劍道道祖以及仙秦始皇也含恨隕落。

  在隕落的前一剎那，仙秦始皇發現了更多的混沌魔祖趕來，他認為神魔界極有可能無法抵禦對方的入侵，因此祭起祖器級別的社稷九鼎護佑著他即將隕落的身體飛遁而去，同時抽出一點英靈定下了萬古奇法。

  為了做這件事，他甚至都來不及安排他身死之後的仙秦大業。

  而這個萬古奇法，便是以社稷九鼎為基，以他的那點英靈為核心，一旦神魔界失陷，那點英靈便會勾動神魔界的界靈，以界靈之力召來其餘位面的四件族器，共同融合為一件難以測度的無上器物。

  這個融合後的器物是什麼層次，具體又會有什麼樣的功效，便是仙秦始皇也無法料到。

  他只知道一點，那便是這件被他寄予無限期望的器物將會成為人族驅逐混沌魔族、奪回神魔界、保證人族存續的唯一希望，這也是此件器物存在的最終使命。

  就是在這種前提下，當五百年前神魔界各大位面的統治悉數被滅絕、當混沌魔族入主神魔界，帝威系統自懵懂中獨自演化而出。

  過程中，以社稷九鼎為基的神魔界界靈吸收融合了神漢、聖唐、道宋、武明四朝的最強族器，又在懵懂中先後「遊歷」了混沌、玄黃界、洪荒界、西斯界、炎黃界，最終綜合所得形成了帝威系統，並與武季的靈魂相融，帶著他的靈魂來到了玄黃界一重天，幫助他取代了原主，成為了大周帝朝的帝君。

  這，便是帝威系統的由來。

  至於帝威系統為何選擇他，或許是那點英靈的相性相中了他，或許是系統隨機擇取，這一點武季並不清楚，也不是太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又或者說最讓他心思複雜的，還是那位仙秦始皇的果決與擔當。

  為了整個人族的存續，他甚至連一手締造的強盛仙秦都棄之不顧，這等擔當與胸懷，怎不讓他欽而佩之、唏噓感懷？

  沉默半晌之後，武季暗嘆一聲，復又傳了道意念給系統。

  系統的背後其實就是神魔界的界靈，雖然界靈仍舊有些懵懂，但簡單的問答並不成問題。

  而今既然一切大明，那有些問題系統也沒道理再遮掩。

  「你所吸取的力量是為了什麼？」

  這便是武季的問題，他一直都很清楚，他的行為、他的征途會帶來一些難以言喻的神秘收穫，而這些收穫，最先收益者其實都是系統（界靈）。

  系統在得了收穫後，才會抽取其中部分能量具現出他所需要的東西給予他。

  這些年來，系統本身所積攢的能量早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必須要搞清楚，系統打算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對此，界靈也並沒有隱瞞，很快就在面板上顯示出一行行字跡來。

  【三用。其一：淨化魔氣，讓神魔界回歸本真。】

  【其二：剔除混沌魔族非大道之力難殺之特質。】

  【其三：絕魔。混沌之中有一方原始魔海，其為混沌魔族孕育之所，亦為混沌魔氣之來源。欲要徹底絕滅混沌魔族，必將原始魔海覆滅，此為前提。】

  武季心中恍然，略一沉吟後，復又意念發問。

  「而今之積攢，可夠？」

  【百分之一。】

  見到系統的回覆，武季不由得嘴角一抽，頗感無語。

  自己這一路南征百戰，就讓它攢了這麼點能量？

  百分之一，那要攢足，他得攢到猴年馬月去？

  不過系統之後顯現的信息倒是讓武季輕呼一口氣。

  【覆滅原始魔海非同小可，此項獨占百分之九十五。僅淨化魔氣，現存已足夠淨化籠罩四界之魔氣。】

  【混沌魔族自混沌孕育而出，戮魔收穫極為豐厚。若一統西斯界、洪荒界、神魔界，再屠戮混沌魔族之主力，當可足額。】

  看完系統的回覆，武季定下神來，隨後不著痕跡的遮掩了與系統的意念互通。

  對於仙秦始皇的所作所為，他心中無限欽佩，他也期盼著對方沒有留下什麼暗手，他不希望那份敬崇被破壞。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會因為崇敬便放棄警惕，若是那位真的留下了什麼暗手，想要雀占鳩巢，那他雖然會無比失望，但卻不會慣著。

  他今日的一切雖是系統相助得來，但也是他自己打拼，無關那位任何事。

  神魔界他會奪回來，也會還神魔界一方朗朗乾坤，同樣會滅絕混沌魔族，這是他受惠的回報。

  可若是想要奪去他的一切，那很抱歉，他的屠刀不會有絲毫遲疑與吝嗇！

  而為了應對有可能發生的險惡，他必須得另做準備。

  畢竟……

  ……

  洪荒界。

  三十三重天，南部荒域，齊娥山。

  雲層之上，兩道人影正靜靜地掃視著齊娥山上空。

  那裡本身什麼都沒有，但這兩人卻看得無比認真，間或眉頭微皺，眼露訝異之色。

  視線拉近，這兩人的容貌倒是各有出奇之處。

  其中，左側那人眼眶凹陷，瞳孔卻向外突出，看起來有些嚇人。

  右側那人則是兩耳狹長，長及一掌，倒是名副其實的招風耳。

  這卻正是天庭有名的千里眼與順風耳。

  「弟弟，是這裡吧？」

  順風耳扇了扇長耳，看向旁側的千里眼問道。

  千里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瞪了眼順風耳。

  「廢話！渾天鏡在你手裡，你不使，問我作甚？我這眼睛又看不出界門。」

  臨了，千里眼復又無力的吐槽一句。

  「還有，你才是弟弟，別再亂叫了。」

  順風耳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他們為了爭這兄與弟的關係，打從一出生就沒消停過。

  「連界門都看之不出，你那眼睛要來何用？」

  順風耳一邊嘲諷打擊著，一邊舉起了渾天鏡。

  「連這周圍的風聲異動都聽之不出，你那耳朵要來何用？」

  千里眼可不慣著他，反口懟了一句。

  「聽說灶君最近新創出了一個菜品，名為百耳薈萃，要不然你這耳朵別要了，奉獻出去吧？」

  「滾……」

  順風耳罵了一句，其後猛地臉色一變，神情變得無比鄭重。

  千里眼亦是收起了嬉笑姿容，變得認真起來。

  因為當渾天鏡對向齊娥山上空時，鏡面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柱。

  「柱子？」

  順風耳眉頭微皺，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該不會是，界門的門柱？」

  千里眼有些不太肯定的遲疑開口。

  順風耳瞳孔一縮，二話不說就向後方更高處飛去，千里眼先是一愣，繼而趕忙追去。

  等到拉出足夠遠的距離後，順風耳再度攤開渾天鏡照射。

  下一瞬，兩人齊齊嘴巴大張，露出駭然之色。

  因為這界門實在太過龐大，比之而今混沌魔族的那扇界門還要大出十來倍！

  「乖乖，不得了了啊！這、這……」

  千里眼震撼呢喃，眼中還有著後怕之色。

  若是這界門的背後是一方不懷好意且頗為強大的勢力，那他們天庭在兩面夾擊之下怕是要……

  順風耳招了招耳朵，嚴肅的聆聽半晌後，猛地神情一松。

  「還好還好，周邊並未發現生靈活動的跡象，這扇界門應是自發形成，不是人為。」

  「那可不一定……」

  千里眼卻是搖了搖頭，神情變幻不定。

  「嗯？你看到什麼了？」

  順風耳頓時一驚，緊張看向千里眼。

  「有人從界門走出過，而且數量還不少，起碼在千人以上。他們遮掩的手段或器具相當強大，若非我謹慎之下寸寸觀察氣機紋理，還真就未必能發現。」

  千里眼咬牙開口，臉色難看。

  「如此說來，這扇界門有很大可能是另一方大界的勢力自主開闢？」

  「也不一定，或許這扇界門就是自發形成，只不過他們要比我們發現的早多了。兩種可能都有，對半分吧。」

  「都有……要不然，我們去對面探探路？」

  「不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身為天庭柱樑，我們怎能以身犯險？這等有可能送死的事，當然還得其他天兵天將來。」

  千里眼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說這種話也沒有絲毫慚愧的意思。

  「可而今有了結果，自當要立刻回報，若是上邊下令……」

  順風耳有些糾結，也有些擔憂。

  千里眼嘿嘿一笑，「我們可是有更重要的事去辦，天庭總不能浪費我們的能力吧？」

  順風耳先是一愣，繼而眼睛大亮。

  「對啊，那些個暗中潛入的傢伙有可能是對方暗諜，我們身為天庭靖安神將，搜捕他們才是職責所在。」

  「嘿，就這樣辦！我這就給天庭回信。」

  「嗯，弟弟還是可教的嘛。」

  千里眼投去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無視了順風耳的怨念回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