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刀劍第一人的碰撞

  「嗯？此人是誰？竟膽敢阻撓決戰？」

  「不清楚啊，好像沒見過他。」

  「這位，該不會是瘋劍吧？」

  「什麼？瘋劍？就是咱萬劍域的那位唯一的太上長老，瘋劍華慶？」

  「應該吧，瘋劍早已隱退上百年，西門風繼任域主之時，他都不在，也不知是在閉死關，還是去了何處。」

  「左眼墨痣、背負棕色古劍，沒錯，就是他了！」

  

  「呼！這可真是太好了！瘋劍可是咱萬劍域成名已久的第一強者，而今有他加入，那絕刀必敗無疑！」

  「不過這位太上長老怎的對域主這般冷厲？這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不給域主留絲毫面子，直接出聲叱問？」

  「許是擔心域主莽撞對敵，分化了力量，繼而會導致賭戰失敗吧？」

  「……」

  一眾看客議論紛紛中，也道出了來人的身份。

  西門風眉頭微皺，盯著這位只見過畫像的太上長老看了數息，隨後平靜開口。

  「華長老，本域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不需華長老指點。」

  「好，好啊，當真是好一個後生！」

  華慶怒眼一瞪，咬牙低喝，背後劍鞘中的長劍都在輕輕嗡鳴。

  不過或許清楚眼下不是內訌的時候，華慶深吸一口氣強忍下怒氣，掃了眼羅浩，復又盯向西門風。

  「你，不是他的對手！唯有十人合力，方可敗他！」

  「勝負，是靠結果說話。」

  西門風眼神微冷，瞬間沒了同華慶廢話的心思。

  「只要我還任一日域主，那這萬劍域便由我說了算。華長老，你若擔心此戰有可能辱及你之名聲，可就此脫離萬劍域。」

  「放屁！你才是那個該離開……」

  華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要說該離開的是西門風，只是轉眼看到一眾萬劍域高層大皺眉頭的表情後，又將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雖瘋，卻不傻，他已離開萬劍域超過百年，如此長的時間，已經足夠西門風在萬劍域確立屬於他的威嚴。

  倘若他將這句話說出口，不僅很難得到支持，反而還有可能迎來敵視，屆時他將很難掌控萬劍域，這於殿下交辦的任務大不利。

  神色陰晴不定的變幻數番後，華慶忽然嘿嘿一笑。

  也罷，且由著他，若是對戰中西門風能被羅浩一刀殺了最好，這也免得他之後再浪費心思。

  至於賭戰的勝敗，有殿下賜予的重寶與仙丹，他成功突破到人仙的機率起碼在七成以上。

  萬一危急，他直接當場突破就是！

  「好，既然你這位域主已經有了決定，那本長老也就不攔你了。」

  心中有了決定後，華慶當即臉色微緩，不再阻攔，但說完後卻又語氣一轉。

  「不過，此戰，本長老也必須參與其中！

  事關我萬劍域無數劍客的前程與榮譽，本長老絕不允許事情出了岔子！」

  西門風懶得再跟華慶扯皮，因此也並未反對，淡聲吐出一個字。

  「可。」

  話落，隨意點了一名強者退出戰台，西門風便朝著羅浩點了點頭，跟著踏空而起，腳下劍光勝雪、步步生蓮。

  羅浩掃了眼華慶，繼而抬腳上浮，腳下似有懸空樓梯，刀芒閃爍間，一步一階、一階數十丈。

  雷雲層中，羅浩與西門風相距百丈對視，二人手中的刀與劍都在輕輕嗡鳴，似是在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你的刀很硬，但離『絕』字尚且有很大差距。絕刀之名，於你而言為時尚早。」

  十餘息的沉寂後，西門風徐徐出聲，周邊雖有風聲獵獵、驚雷呼嘯，卻完全無法削弱他的聲音。

  羅浩微微咧嘴，眼中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你的劍很快，但快不過我的刀芒。不過你的眼力倒是不俗，絕刀之名只不過是外界的嬉談而已，我從未當真。」

  西門風略一沉默，復又開口道：

  「今日之戰，我的勝機應不足一成。」

  羅浩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他還真沒想到西門風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不過他並未提出對方明知如此還要應戰之類的問題，因為換做是他，在這種局勢下，即便明知必敗，他也會應戰。

  他所詫異的，乃是西門風的感覺，或者更準確點說，是對方的直覺、劍感。

  「你是一個真正的劍客，倘若你我層次平等，這一戰，還真的很難說。」

  羅浩神色有些複雜，隨後又慨然輕嘆一聲。

  「只可惜……這一戰，我必須拿下！這也是對你的尊重。」

  西門風沒有再說話，只是脊背卻挺的更直，身上有浩瀚劍意在凝聚，眼中有虛無的劍芒在醞釀。

  這一刻，西門風整個人好像化為了一柄絕世神劍，他的戰意如同上古寶劍一般鋒芒畢露、堅不可摧！

  而對面的羅浩，也同樣神色莊重，背後徐徐浮現出一道百丈高的直刀虛影，一雙黑色的瞳孔也被淡金色的刀芒緩緩替代。

  而這一切，下方的看客卻沒有多少人能夠看清，大部分人都只能看到一白一金兩道奪目的光束在烏黑的雷雲層中不斷閃爍。

  某一刻，白光乍泄、金芒四溢，強烈的光線直將烏黑的雷雲切割成成百上千的豆腐塊，在那縫隙中所顯現的，是耀眼而璀璨的刃光。

  未幾，轟隆隆的巨響忽然在雷雲層中炸裂開來，恐怖的波動直將漂移不定的雷雲震散成多多浪花。

  隨著時間的流逝，響聲逐漸減弱，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因為大戰的雙方已經打上了罡風層。

  浮空戰台上、萬劍城中，無數人伸長了脖子、急得抓耳撓腮，想要看到大戰的具體過程，只可惜，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百餘息後一道冷峻的暴喝聲忽然自天穹之上響起。

  「劍來！」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無數劍客頓時臉色大變，因為他們駭然發覺，自己的佩劍竟然在瘋狂抖動，而且任憑他們如何按壓、安撫，都無濟於事。

  「蹭蹭蹭……」

  一息後，上萬柄寶器級別的長劍自主出鞘，沖天而起，在上空圍成了一個大圓。

  又一息後，上千柄下品靈器級別的佩劍魚躍而出，在里側圍成了小一號的圓圈。

  再一息後，近百柄中、上品靈器級別的長劍亦是強勢掙脫了主人的束縛，在更里側圍成了第三道圓。

  眼看著一萬多柄長劍在高空豎直的排列成三個圓圈，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震撼，滿眼的匪夷所思。

  這得是何樣的劍道意境，才能夠同時御使數量與質量如此恐怖的寶劍？

  那西門風，竟強悍如斯？

  然而，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隨著三圈劍陣成型，陣中所有長劍忽而筆直調轉劍身，刃在上、柄在下，同時三圈劍陣再度上升，且於過程中開始飛速靠攏，形成了一道雪蓮的圖案。

  隨著這由一萬多柄寶劍組成的巨大「雪蓮」穿破雷雲層消失不見，場中這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之聲。

  「天吶！夭壽了！這、這這這，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一人御使一萬多柄長劍，其中甚至還包括一千多柄靈器，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太不可思議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原來劍道的至強者能夠如此恐怖！」

  「這便是萬劍域的域主麼？這樣的實力，便是妖庭的十萬大軍怕也能夠鎮壓吧？如此恐怖，那絕刀又怎麼可能是對手？」

  「是啊，誰又能夠想到，域主會如此強大呢？」

  「這波穩了！都不用那九位參戰了。」

  ……

  可正當喧鬧聲四起時，一道大笑聲忽然自猛烈了數倍的戰場中傳出。

  「哈哈哈，痛快！痛快！西門風，你果真是靈界劍道第一人！

  不過，也該到此為止了！」

  聽到這大笑聲，原本嘈雜的聲音迅速被壓了下去，不少人都是面面相覷。

  西門域主使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竟還拿不下那絕刀？

  而且聽對方的語氣，好像還有些輕鬆？

  「散去，歸位！」

  隨著羅浩的喝聲再度響起，蒼穹之巔忽而驚雷爆裂，恐怖的波動甚至直接將下方的雷雲層衝擊的一塌糊塗，就好像用手撐開了水面上漂浮的亂葉，顯露出了清澈的水流。

  趁著這個空當，有許多實力高強、眼力不俗的看客終於看到了頂層戰場中的情形。

  一人黑袍傲然、負手執刀，另一人則白衣沾血、身形趔趄。

  與此同時，還有細小卻密集的黑影在飛速朝下掉落，看似雜亂，實際卻暗含某種規律。

  毫無疑問，這些黑影正是被西門風攝去的一萬多柄長劍。

  眼看著這些長劍飛速墜下，其主人大都心中焦急、欲哭無淚，生怕弄混、弄丟了自己的佩劍。

  畢竟，這可是一萬多柄長劍啊，靈器倒還好，可這寶器級別的大都一個樣，這種情形下哪裡分得清？

  不過，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因為這些長劍在下降到浮空戰台附近時，便又恢復了三圈劍陣的造型，幾個盤旋之後，所有長劍各自落入自己的劍鞘，精準、利索，竟是沒有一個錯漏。

  對於這樣的結果，佩劍的主人自然是心中歡喜，但其他人卻紛紛默然。

  西門風與絕刀的差距，好像比想像的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