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在記憶里住著的少年
2024-05-22 07:40:55
作者: 一言
過來巡視安全的李強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搖頭,「怎麼這些人一有喜歡的人就變得那麼幼稚?還是單身好。」
雲水依也不想理會他倆,關上門,回到床上休息了。
晚上,醫院裡一片安靜,吳曉曉躺在病床上,渾身僵麻。
自從做完手術,她對時間已經沒什麼概念了。餓了就吃,吃了就睡,醒來永遠是躺在毫無生機的病房裡。
身邊的人進進出出,她記不住他們的樣子,她甚至不記得爸爸是否來看過她。也許來看過吧,還會有一點模糊的影像在腦海里,卻又想不起來爸爸來說過什麼,或者帶過什麼東西給她。滿屋子的鮮花水果,沒有一絲溫度,它們就像路邊的野草和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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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響起腳步聲,幾下重,幾下淺,像是活潑的少年從田野上歡快地走過。
吳曉曉眼睛突然一亮,期待地看向病房門口。
下一刻,病房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白淨的少年,穿著牛仔褲和白色T恤,簡單又乾淨。
「曉曉,你醒了。」
他是吳曉曉的舊鄰居,小時候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
那些日子遙遠又快樂。
「川川,你怎麼來了?」吳曉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叫川川的少年,把一本漫畫書遞給了吳曉曉。
「怕你悶,給你帶了本書,閒來無聊的時候可以隨便翻翻。」
「我也是昨天才聽我媽媽說你生病了,不知道他們那些大人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吳曉曉看著川川,「你長得好高了,我記得之前你比我還矮來著,這才兩年多沒見,居然就躥到這麼高了。」
川川有些小驕傲,「他們都說我這兩年長得好快。」
「你每天在床上躺著肯定很無聊,要不我推你出去走走?」
吳曉曉的保鏢走來阻攔,「你好,現在太晚了不方便出去,你還是不要帶著吳小姐出去了,就在病房裡聊會兒天吧。」
川川不樂意地看了一眼保鏢,「你們怎麼管這麼多?」
他湊到吳曉曉身邊,小聲抱怨:「你以前可不會容忍他們這麼放肆。」
吳曉曉無奈地說:「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管得住誰呀?我連我自己都管不了。」
現在的吳曉曉有一種深深的無助感,這種無助感,匯聚得太多的時候就會變成一種絕望,讓她感到窒息。
川川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說話,便把站在一旁的4個保鏢支開,「你們幾個去接一盆開水。」
「接開水做什麼?」保鏢疑惑地問。
吳曉曉嚴肅地用命令的語氣說:「叫你們去就去。是不是嫌我病了,說話不好使了?要不要我現在給我爸打電話,告訴他,讓你們拿點東西你們都不肯動。」
保鏢們的確很怕她給吳老闆打電話,趕緊拿著盆兒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吳曉曉和川川了。
「我聽說你之前去蜀江鎮了,還買了一批漆器。」
「你知道的倒挺多。」吳曉曉說。
「你的事情我當然關心了。」川川笑笑,「其實我也去蜀江鎮了,只不過我沒讓他們知道。」
川川在得知吳曉曉生病後,第一時間去了蜀江鎮。
「你去蜀江鎮幹嘛?我記得你們家離那邊挺遠的。」吳曉曉說。
川川道:「我現在放假,在我叔的診所里幫忙。我叔的小診所就在蜀江鎮旁邊。我去看了他們給你做的漆器,就快好了。不過他們現在忙著參加天華公司籌備的一場比賽,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給你送來。」
「天華公司?」吳曉曉對這個公司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他們能被天華公司看上,就不愁前路了。」
吳曉曉發自內心地對蜀江鎮兩家大漆坊感到開心。
川川說道:「他們今天也來成都了,明天就要參加天華公司舉辦的比賽,要是你能去看就好了。」
吳曉曉無奈地嘆息:「我現在這個樣子連出病房都難,更別說去看比賽了。」
川川眼珠一轉,「你要真想去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吳曉曉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地看向川川。
川川壞笑了下,「交給我,保准沒問題。」
吳笑笑眼眶濕紅起來,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川川慌了,連忙抽出一張紙給他擦拭,「你怎麼哭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吳曉曉搖搖頭,「可能太久沒出去了,有點激動。」
「你先休息,我明天一早來找你。」川川說。
吳笑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朋友,很想和他多聊會兒,川川悄悄說,「我現在得去準備準備,明天早上來帶你出去。」
他神秘兮兮地提醒:「明天早上四點半,不見不散。」
吳曉曉笑了,好不見不散。
半夜,整座城市安靜下來。陳老先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想當年,他一手絕活引得多少人驚嘆,輕輕鬆鬆地養活了一個家庭。現在,漆藝沒了銷路,他這身好本事也沒了用武之地。
他本來想去找個看門當保安的活兒,卻因為年齡大被人拒之門外。心灰意冷的他,垂頭喪氣地回家。
半路上被魏將成的人找到,把他帶到了魏將成所在的別墅。
路上他聽說魏將成他們是想讓他加入到工廠老匠人的隊伍里,去製作漆藝。他高興得不行,激動地看了看自己那雙閒了太久的手,以為自己這一生本身又有了用武之地。可是後來看到魏將成那群人的做法,以及他們工廠里的狀況,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賊船。
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家裡的小孫子連學費都交不上了,老伴兒又常年多病,藥也快吃完了。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可他卻拿不出來。
明天的比賽他必須贏,要是輸了的話,不僅拿不到錢,估計小孫子和老伴都會受到這群人的傷害。一想到這些,陳老先生就愁得睡不著覺。
門外響起敲門聲,是老貓來了。他清咳了一嗓子,陰惻惻地提醒:「老先生,你可得趕緊睡覺,你要是睡不好明天的比賽怎麼辦?」
這句話提醒的是,明天的比賽是一場耗費體力的拉鋸戰,休息不好的話,又如何應對明天高強度的比賽?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比賽的時候需要做哪些流程,只能明天到了現場之後再說。
他無奈地聲聲嘆息。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我這一身本事,有什麼用啊?」
他嘆息著閉上雙眼,不許身上任何一個地方動彈。控制不住腦袋胡思亂想,那就控制住身體。
他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儘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