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明這脾氣是衝著他來的

  人來人往的深遠百貨商場購物中心收銀區，墨謹逸刷完卡，左手拎起滿滿一大袋青菜，右手拎起滿滿一大袋水果，他剛要離開收銀台時，一個裝滿生活用品的手提袋迎面套在他的脖子上。

  他依舊穿著昨天那套藏青色運動服，袖子挽起，露出精壯的手臂，百達翡麗的腕錶熠熠生輝。

  一頭烏髮像是沒有打理，稀稀碎碎的劉海遮住了好看的劍眉，那雙平時犀利的黑眸此刻也是黯淡無光，眼窩處濃厚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十分疲憊。

  昨晚他一口氣把積累了幾天的公事處理完，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回去別墅也是他一個人，所以他乾脆直接留在在公司過夜。

  今天也不知道奶奶是怎麼了，一大早就打電話讓他過來陪她一起買菜。

  他直接從公司過來，到墨家老宅的時候也才早上六點。

  平日裡買菜都是保姆負責，偶爾是司機陪著奶奶去，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個墨家少爺。

  陪奶奶買菜也就算了，一路上都沒給他好臉色看，現在更是直接把他當苦力。

  分明這脾氣是衝著他來的。

  墨謹逸的奶奶墨老夫人雖是七老八十了，鬢角烏髮已然斑白，但是面色紅潤，身體健朗。

  

  她冷冰冰的瞅著自家孫子的狼狽模樣，一點兒也不心疼，反而冷嘲熱諷道。

  「果然啊，我家孫子就是個當苦力的料，這不給他使喚使喚，他都要去給別人當舔狗了。」

  聽出話外音，墨謹逸皺著眉頭問，「奶奶，您有什麼話直接說，別這樣拐彎抹角的，磣得慌。」

  他再怎麼狠戾，但奶奶到底是他的長輩，對待長輩他一向孝順。

  「喲，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奶奶啊，我還以為你被那個狐狸精迷得團團轉，都忘記自己姓啥名啥了。」

  她就是不想讓他又跑去找那個狐狸精，才會大清早把他喊回來，又特意把他拉出來買菜，讓他當苦力，不然他還不是去給別人當舔狗，自己家的孫子自己使喚它不香嗎？

  「奶奶，顏顏不是狐狸精，您不能這樣說她。」墨謹逸知道，奶奶說的是顏顏。

  爺爺奶奶和父親不喜歡顏顏，他是知道的，只因為他們誤會當初顏顏嫌棄他是植物人而拋棄他出國。

  他們喜歡的是那時候願意嫁給他的白兮兮。

  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真相，顏顏出國是被白兮兮迫害的。

  墨老夫人雙手叉腰，氣勢十足，「她怎麼就不是狐狸精了，不是狐狸精她能當小三插足別人的家庭？」

  墨謹逸心情煩躁，他想抽根煙，但是騰不出雙手，只得放棄這個打算。

  他黑著臉解釋，「這跟她沒關係......」

  但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墨老夫人給打斷了。

  她瞪著眼，「怎麼就沒關係了，如果不是她不要臉的跑回來摻和，你能和兮兮離婚，兮兮能失蹤下落不明？」

  說到這個她就來氣，兮兮到現在還生死不明，他倒好，天天跟那狐狸精整一起膩歪，看著就來氣。

  要不是大了打不得，非得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提到白兮兮，墨謹逸沉默了，心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喘不過氣來。

  他並沒有把見到白兮兮的事告訴奶奶他們，也許是擔心他們看到她腿殘會傷心，又或者其中是摻雜了私心。

  說話間，他們已經離開購物中心，來到商場外。

  今天是墨謹逸開車，車子就停在附近，他去提車，墨老夫人在路邊等他。

  將手裡的東西扔進後備箱，墨謹逸並沒有立刻進入車內，而是心情煩躁的從褲兜里掏出煙盒，剛是抽出一根煙點上，手機鈴聲響了。

  他將煙叼在嘴裡，英俊的臉緊繃著，猶如一顆定時炸彈。

  他一手放回煙盒，一手掏出手機。

  電話是墨勝打來的。

  他將菸捲從嘴裡抽出，吐出一口煙圈，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右手按了接聽，手機被他放到耳邊，陽光下，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腕錶十分惹眼。

  「餵。」

  「墨總，我們去查了延生醫院停屍房的監控，但是安保人員說那裡的監控，這兩天剛好壞了，查不到數據。」墨勝恭敬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來。

  墨謹逸吸著煙，他站的位置就在咖啡廳外的停車位上，一個轉身的時候，視線無意中落到了咖啡內。

  通過透明的玻璃牆，一個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突兀的輪椅格外刺眼。

  僅是一瞬即逝的背影，他並不敢確定那人就是她。

  「墨總，您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許是沒得到回應，那頭的墨勝試探道。

  墨謹逸從失神中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菸頭掐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目光又深又沉，「恩，你繼續說。」

  「不過雖然沒有監控，但是我們找到了當時在場的目擊者，是醫院裡的一名女護士，叫沈優。」

  --

  墨老夫人等得有些久，腿都酸了，才見墨謹逸開著車過來。

  剛上車，她揉了揉酸澀的腿，報怨道，「就去取個車用這麼久，你這是生孩子去了？」

  「堵車。」墨謹逸隨口道。

  墨老夫人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知道剛才說他幾句，心裡不高興，抽菸去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子，也不可能真跟他生氣，她氣的只是他被白顏顏迷得團團轉，像丟了魂似的。

  「你呀，沒事就多回老宅看看，家裡人多，總好過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容易犯傻。」

  「知道了。」墨謹逸淡淡的應著，顯然並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墨老夫人也沒再說話，車廂內陷入了靜謐。

  安靜的氣氛就容易讓人犯困。

  墨謹逸昨晚沒睡好，注意力不集中，再加上剛才墨勝的話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思緒一下子就散了，仿佛放空了一切，以至於前方有行人過斑馬線都沒看到。

  車子直直的朝著行人撞了過去。

  「小心有人。」副駕駛座上的墨老夫人驚叫一聲，喚回了他的思緒，他急忙一腳踩死剎車，與其同時，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感受到方向盤被一股明顯的力帶著往右偏了過去。

  那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墨老夫人伸手抓住方向盤，往右打了一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