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奈

  陳剛沒想到唐凌居然會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報出五十萬的價格！

  張晨兩人也有點被嚇到了，但是以唐凌的手藝，他們也並沒有覺得這個價格不合理。

  只是這樣一來，陳剛恐怕就不會選擇合作了！

  他之前為了那個泥像，已經是耗費了十萬塊，以劇組撥給道具組的經費，恐怕他根本就支付不起這個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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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整個劇組的道具都要經過他的手，一個泥像就要他五十萬的話，那其他道具他可就沒錢去買了。

  到時候總導演怪罪下來，他可擔待不起。

  「唐老闆，這個價未免太高了吧！」陳剛皺眉道。

  不管唐凌的手藝高不高，這五十萬已經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是斷然拿不出這麼多錢的。

  唐凌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並不著急，對方既然能因為一個電話就匆忙趕來，說明對泥像很重視。

  而能完成百分百還原的，在這江城也只有他一人，所以，該著急的顯然是陳剛。

  「陳導，我能保證百分百還原這是我的本事，何況等身泥像耗費精力和張晨他們手中的人偶是沒有可比性，所涉及到的細節繁雜，五十萬已經是友情價了！在別的地方你就算是出五十萬，想必也是買不到的！」唐凌神色淡然。

  陳剛有些猶豫，他聽出了唐凌的自信，可也聽出了唐凌絲毫不會讓步的可能。

  五十萬他是絕對出不起的，可如果不買的話，自己就算是再花十萬買個泥像回來，恐怕總導演依舊不會滿意。

  就在他躊躇之時，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聶導，陳剛不自覺的顫慄了一下，顯然是對這個叫聶導的有些畏懼。

  他抱以歉意的微笑跟唐凌說了聲，然後便走出店鋪接通了電話。

  「喂，聶導！」陳剛的語氣低了三分。

  「泥像做的怎麼樣了？」電話那頭聲音有些低沉，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陳剛聞言頓時面色一緊，額頭都不自覺的冒出了冷汗，「這個……聶導，泥像工序很複雜，它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我……」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三天之後要是我還沒有看到泥像，劇組停工的損失你來出！」聶導言語中透露著警告的味道。

  「停工！？聶導，不就是一個泥像，這個鏡頭咱們可以……」陳剛沒想到劇組竟然會為了一個泥像停拍，這太匪夷所思了！

  但還沒等陳剛把話說完，聶導似乎就開始吼了起來。

  「你是導演我是導演！？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還弄不來一個讓我滿意的泥像，後果自負！」言罷，聶導直接將電話掛斷。

  艹！

  陳剛怒罵了一句，但隨之也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攤上這種事，簡直讓人憋屈！

  什麼屁事都往老子身上擱，什麼損失都要老子承擔！

  可是罵歸罵，陳剛也不敢撂挑子不干，畢竟聶明也是娛樂圈中一號人物。

  自己要是跟這樣的人鬧掰了，到哪都沒飯吃，除非鐵了心不幹這行了！

  可他都四十了，再跳槽能幹什麼？

  聶明掛完電話，同樣心煩意亂，他也不想停工，因為停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

  可那個秦小悠的經紀公司卻以泥像有損經紀人形象為由，拒絕後續拍攝！

  自己多次勸說這個鏡頭後面等泥像做成了再補，可對方就是不聽，還說拍完了他們要是隨便弄個泥像糊弄一下怎麼辦。

  雖然聶明也打算這麼幹，但對方就死揪著不放，他也無可奈何。

  畢竟演員不是他選的，他無權換人，而且人家已經拿走了兩千萬的片酬，再換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媽的，什麼東西，要演技沒演技，還他媽架子打的一逼，老子要是有錢自個拍，你們這幫玩意都給老子滾的遠遠的！」

  娛樂圈不是都喜歡小鮮肉，尤其是這種么蛾子特別多的藝人，更是搞得很多導演心煩意亂。

  但是小鮮肉代表了收視率，代表了票房，沒他們不行啊！！

  有些投資商更是指名點姓要小鮮肉，這就導致導演想要演技好的，投資人卻要長得好的，演員達不到導演的要求，出來的就是一堆辣眼睛的東西，可偏偏那些小年輕就是買帳。

  說的直白一點，只要是她們的偶像出現，就算是演的一坨屎，那都是香的！

  陳剛掛完電話在外面站了許久，他知道罵解決不了問題，思慮片刻之後，他再次進入店鋪內。

  他微微一笑，「唐老闆，要不這樣，你先做個小的樣本，就跟張晨他們的一樣，我拿回去給導演看看，如果導演同意，那錢就不是問題，如果導演覺得不行，那咱們也可以下次再合作，你覺得呢？」

  混跡娛樂圈，沒點腦子可不行，五十萬他決定不了，那就只能甩鍋給導演了。

  反正事他已經做了，能不能做成，他可就不管了！

  「可以，不過樣品可不是白送的，畢竟我也是開店做生意，萬一你不要，我豈不是虧大了！」唐凌笑道。

  倒不是說他小氣，只是這種買賣，如果不成的話，他至少能賣個小的，如果成了，想必對方也不在乎樣品這幾千塊錢！

  「那沒問題，多少錢？」陳剛笑了，五十萬他做不了主，一個樣品他還是買得起的。

  唐凌原本想說五千，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這麼高，「三千！」

  「好，成交！」陳剛很爽快，直接掏出了三千塊教給唐凌，並將自己手機中女主的定妝照給了唐凌。

  唐凌也不多言，直接開始製作人偶！

  製作的流程並不複雜，但在陳剛眼裡，卻是令他嘆為觀止。

  他不是張晨和朱宇，什麼都不懂，之前他跟進泥像製作的時候，可是全程都在觀摩那個大師的製作。

  整個泥像完成，這個大師還拉了幾個徒弟一併製作，其中繁雜細微處更是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唐凌的手法和他們大不相同，而且看上去極為流暢，許多細節都是一筆勾勒，根本無需第二道。

  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人偶便出爐了！

  美！

  太美了！

  簡直比真人還要有氣質！

  之前他只是從照片中看了一眼，如今實物的視覺衝擊，再次讓陳剛震撼了一把。

  相比起唐凌的手藝，自己之前找的大師簡直跟學徒一樣，血虧啊！！

  早知道江城有唐凌這一號人物，他哪裡還需要費那麼大周章，最後還把十萬塊丟到水裡了。

  但是氣歸氣，事情已經發生了，在糾結也沒用。

  「喏，好了，需要包裝嗎？」唐凌道。

  「不用，反正等會也要拆，弄個盒子就行！」陳剛笑道。

  他現在敢打包票，聶導看了一定滿意，只要他滿意，那麼錢的事，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收好！」包裝完後，唐凌將人偶交給了陳剛。

  「唐老闆，您給我留個電話，若是能成我再跟您聯繫！」陳剛道。

  「行！」唐凌將自己的電話報給了陳剛。

  陳剛儲存號碼之後，道了個謝便離開了。

  唐凌很開心，這次張晨可是送了個大客戶給他，不管成不成，這個人情還是要記下的。

  「今天生意不錯，中午我請你們吃頓飯！」唐凌笑道。

  「哈哈，那就謝謝凌哥了！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張晨倒沒有推辭。

  朱宇似乎有些心思，扭捏了片刻後，便說道，「我，我還有點事，老闆，下次我請你！」

  唐凌並不介意，「沒事，有事先忙，我這裡你們隨時都能來！」

  「啥？凌哥，你該不會是要自己做飯吧！」張晨還以為唐凌是打算請他們出去外面吃。

  「怎麼，不相信我的手藝？」唐凌輕笑道。

  「那倒不是，就是難吃的話，不介意我吐出來吧！」張晨開玩笑道。

  「你小子！」唐凌指著張晨笑了笑，不多說，直接開干。

  朱宇跟二人道別就匆忙離開了，留下張晨和唐凌在店中。

  張晨看著唐凌嫻熟的樣子，心裡大概有了個底。

  「凌哥，這店你一個人開著，沒讓你老婆幫忙？」張晨閒來無事，瞅了瞅屋內的陶藝。

  「我老婆比較忙，沒空！」唐凌笑道。

  張晨正好看到唐凌一家三口的照片，不由驚道，「哇，老闆，這是你老婆？」

  「怎麼樣？漂亮吧！」唐凌得意道。

  「這不是蘇瑤姐嗎？她竟然結婚了，哇！凌哥，你竟然娶了我們江城大學戲劇學院的女神！？」張晨怪叫道。

  唐凌有些好奇，「蘇瑤怎麼就成你們的女神了？」

  說到蘇瑤，張晨一臉崇拜，「你不知道？蘇瑤姐上次來江城演講的時候，我一直記得她對咱們勉勵的一句話，演員不同於明星，它包含了明星，流量終究會被代替，而好的演員會隨著時間的沉澱，越來越有價值！」

  「凌哥，老實說沒聽過這話之前我挺不服氣的，憑什麼那些人還沒我長得帥，沒有我演技好，但是那麼快就成名了，受萬人追捧，但是在見到蘇瑤姐之後，我發現他們也挺可憐的，那些流量明星就像是一個賺錢機器，身邊有一堆人捧著他，而他就這麼沒有方向的活著，再過幾年興許除了錢，他什麼也帶不走！」

  「也就像蘇瑤姐說的，名和利我們都會有，當整個圈子意識到流量無法帶來收視率和票房的那一刻，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而能不能把握機會則取決於自己！」

  看著蘇瑤的小迷弟在自己面前高談闊論，唐凌也有些恍然。

  五年過去了，似乎蘇瑤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而那些變化則是他不曾見過的！

  不知為何，他越發想從張晨的口中得知蘇瑤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