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個顧客

  「真的？」

  不是朱宇不相信，而是他已經溝通了不下五十家店鋪，沒有一個給他肯定的答覆。

  原本他來到唐凌的這家小店，也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可是店鋪的玻璃櫥窗內的小女孩宛如真人一樣，還是勾起了朱宇的一絲期望。

  

  他看著唐凌，激動的有些不太確定。

  「照片給我吧，需要多大的！」唐凌不跟朱宇廢話，等到作品出來了就行了，現在多說無益。

  朱宇一愣，然後立馬拿出手機翻出了那個女生的照片。

  「這是她！就要差不多兩個手機的高度！」

  「不錯，挺漂亮的！」

  唐凌看了眼，女孩挺清秀的，尤其是那一頭秀髮！

  陶藝想要表現出秀髮的飄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在唐凌這裡，困難都是不存在的！

  唐凌一邊準備著工具，一邊打量著朱宇。

  「學生？」

  朱宇點點頭，「剛讀大二！江城大學戲劇學院的！」

  「那是你女朋友？」唐凌開始製作了。

  「不，不是……」朱宇有點害羞，臉色微紅。

  唐凌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朱宇的意思。

  「那就是還在追是吧，打算用這個跟女孩表白嗎？」

  朱宇羞澀了笑了起來！

  「表白可不一定就是要東西好，在這種時候心比禮物更重要！」唐凌作為老人開始了教學模式。

  「那要怎麼做？」朱宇在這個問題上顯然十分重視。

  「你到那邊跟著我一起做，我教你，到時候把這兩個都送給那個女孩！」唐凌道。

  「啊？我沒學過做的很爛的……」朱宇有點不自信，總覺得丑的東西拿出去，那不是更丟臉麼，這種哪能起到表白的效果。

  「放心，有我教你不會太差的！」唐凌笑道。

  見唐凌這麼說，朱宇也只能是先嘗試一下，如果太不堪入目的話，大不了自己不送就是了！

  坐在唐凌身旁，朱宇開始拉胚，他一邊看著唐凌，一邊用雙手捏來捏去，沒一會泥就被他給捏斷了。

  「……」朱宇。

  他看了看唐凌，卻發現唐凌已經有了一個人型了。

  厲害，不愧是手藝人！

  「拉胚的時候手要穩，要慢，不能著急，你雖然沒有學過，但是只要用心，做個簡單的人偶還是沒問題的！」唐凌道。

  聞言，朱宇不再含糊，繼續照著唐凌的法子製作。

  十分鐘後，胚成型了，烘烤一分鐘，唐凌便開始刻畫，這一步是最為關鍵的，一個人偶能不能徹底還原，看的還是這一步！

  畢竟拉胚只是基礎，能否畫龍點睛，給予人物神韻，這一步是關鍵！

  朱宇看著唐凌的手，便只見他用一個細小的竹籤在上面不停的刻畫，然而刻畫的動作極為細微，速度卻非常之快，給人的感覺就是手在不停的震動。

  沒過一會，臉部就成型了！

  一眼看去，朱宇痴了！

  一模一樣！！

  真的是一模一樣！

  無論是表情還是神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這人偶都比照片裡的還要漂亮！

  朱宇很高興，他沒想到最終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店鋪里，竟然給他來了一出柳暗花明又一村！

  臉部刻完之後，唐凌便開始挑絲，將女孩那柔順的秀髮，都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幕簡直出乎朱宇的意料，他根本沒想到唐凌竟然還會在頭髮上下功夫，而且看上去實在是猶如鬼斧神工。

  反正長這麼大，無論是現實生活中還是在網上，他都沒有見過這麼精緻的手工陶藝！

  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完成了刻畫之後，接下來就是施釉了，做完這一步，唐凌繼續烘烤了幾分鐘，接下來便是彩繪環節。

  直白點就是上色，畢竟土色的還是太過單調了！

  幾分鐘後，上色完成！

  「好了，對比一下怎麼樣？」唐凌將做好的人偶放在朱宇面前。

  「不用比，太美了！」朱宇盯著人偶，眼睛都有些挪不開了！

  自己的作品被誇獎，唐凌也很開心，不過看到朱宇拉的胚，唐凌的臉都垮下去了。

  太爛了……

  為了不污了自己的眼睛，唐凌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幫助朱宇完成了第二個人偶。

  儘管這個人偶跟唐凌的人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好歹也是朱宇自己完成的，他也是相當滿意。

  「那個，老闆，這兩個多少錢？」朱宇問道。

  唐凌看朱宇是個學生樣，而且又是第一個客人，心裡打了個折，就當是開業活動。

  「一千塊吧！」唐凌道。

  這個價格委實不高，畢竟市面上能做到唐凌這個程度的，基本沒有！

  而且他還費心費力的教朱宇又做了一個，怎麼算性價比都相當高。

  朱宇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一千塊。

  上大學的他每個月的生活費只有一千二百塊，雖然現在是暑假，但他為了不給家裡添負擔，選擇留在江城打工，這一個月還沒滿，他的生活費也只剩下六百塊，實在是沒辦法給一千。

  可是他真的想要這兩個人偶，特別特別想！

  不過他也明白，要是再降價的話，人家老闆可就虧大了！

  都是開店做生意，哪有讓人賠錢的道理！

  思量了好久，朱宇掏出了五百塊錢，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股腦交到了唐凌的手裡！

  「老闆，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暫時只能給你五百，這個手機就先抵押在你這裡，等我下個月發工資了我就來贖回來，行嗎？」

  唐凌沒想到朱宇連一千塊都沒有，不過看這孩子挺實誠的，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行，要是有機會，多給我介紹幾個顧客過來！」唐凌笑道。

  朱宇生怕唐凌不答應，聞言終於是如釋重負，「謝謝老闆！」

  唐凌擺了擺手，「行了，拿著禮物去表白吧，祝你成功！」

  朱宇重重地點頭，然後高興的衝出店門。

  送走了第一個客人，唐凌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十點多了，差不多快到果果放學的時候了。

  收拾完東西，唐凌關掉了店門，然後朝著藍天幼兒園的方向走去。

  藍天幼兒園門口停了不少車，許多家長也都守候在大門口，等待著老師將小朋友領出來。

  唐凌過來後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一些女性，時不時地朝唐凌這裡瞟個沒完。

  其實唐凌這張臉要是混娛樂圈的話，一定特別吃香，如果再演兩部腦殘言情劇，那就不得了了，估計能成為國民老公也說不定。

  不過註定要靠才華吃飯的他，是不太可能走這條路的。

  不一會，藍天幼兒園內便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那些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下，蹦蹦跳跳地排著長隊走了出來。

  「爸爸！」

  「媽媽！」

  這些小朋友們一出來，就湧向了各自爸媽的懷中，高高興興地訴說著自己這一天都幹了什麼。

  唐凌看著這一幕笑了，又沉默了……

  終於，唐果的身影漸漸冒了出來，唐凌頓時朝著唐果揮了揮手。

  不過就在這時，唐凌卻發現有一個女人迎向了唐果。

  那個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休閒裝卻依舊難掩那高冷的氣質，只見她慢步來到唐果面前，輕輕地將她抱起，露出一抹熟練的微笑。

  「果果，今天有沒有淘氣啊？」何琪問道。

  林秋月看到何琪，笑道，「果果挺乖的，不過早上有個男的來幼兒園，說是果果的爸爸，您知道嗎？」

  「琪琪阿姨，爸爸呢？」唐果小腦袋張望了半天，隨即問向何琪。

  何琪一愣，爸爸？她還從未見過唐果的爸爸，但卻知道在幾年前，那個渣男便從蘇瑤的身邊離開了。

  現在果果說這個，莫非是那個渣男回來了？

  「是爸爸！！」就在何琪疑惑之時，果果突然驚叫一聲。

  何琪順著果果手指的方向看去，唐凌的身影瞬間映入她的眼帘。

  出於職業習慣，何琪近乎是一瞬間就想問他想不想進演藝圈當演員。

  可是話到嘴邊卻瞬間戛然而止。

  「果果！」唐凌笑著跟唐果打了聲招呼，然後眼神與何琪交流了一下。

  「你好，我是果果的爸爸，你就是果果說的琪琪阿姨吧！」

  唐凌顯得很有禮貌，但何琪卻沒有給他好臉色。

  一想起那個倔強的女孩獨自一人承受了五年，何琪就覺得唐凌實在是有些十惡不赦。

  「我們不熟，別這麼叫我，還有，以後也別出現在果果面前，你沒資格！」

  說完，何琪便抱著果果打算離開這裡。

  唐凌沒想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敵意這麼大，想來應該是和蘇瑤關係特別好，這麼一想唐凌也就沒有生氣的理由了。

  五年的失蹤的確讓他絲毫不占理。

  「等等！」唐凌喊了一聲，何琪停步，冷眼瞥了唐凌一下。

  「能否告訴我蘇瑤的手機號，我想跟蘇瑤單獨聊兩句。」唐凌道。

  何琪皺眉，「你想幹什麼？」

  「琪琪阿姨，不要生氣好不好，爸爸不是大壞蛋，果果很想很想爸爸媽媽在一起！」唐果看著何琪和唐凌氣氛有點不對，不自覺的感覺有些害怕。

  何琪看向唐果那天真的眼神，心都不由軟了下來。

  她嘆了一口氣，隨即妥協了。

  不管唐凌再怎麼混蛋，他也是果果的爸爸，這件事她也的確不好太過插手。

  只是如果唐凌想要惹蘇瑤生氣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何琪報了蘇瑤的電話號碼，唐凌不由一愣。

  他本以為蘇瑤這些年應該換了手機號，沒想到竟然還是五年前他和蘇瑤辦的情侶號。

  唐凌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五年未曾詢問過一句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