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朝堂上唇槍舌劍
2024-05-22 07:06:32
作者: 兜兜不回家
李邈冷笑道:「本王拭目以待,倒是想領略一下陳御史這說書的本事,看看你能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陳康遠不卑不亢,笑道:「我第一次登台,還有聖上、娘娘在,自然不會讓王爺失望的。我接著說,這王孫萬萬沒想到,逼死這女子的正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臘月二十五這一天,這掌上明珠外出喝茶,無意中聽人聊到這王孫在外面金屋藏嬌,當即派人去查金屋所在何處;第二日,帶了一群人衝到金屋處,逼著那女子十冬臘月衣著單薄跪於室外,多番凌辱毆打,又以那孩兒的性命相威脅,逼得那女子懸樑自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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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邈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然後一飲而盡。
「鄭王,您不想知道那孩兒現在在何處嗎?」陳康遠道。
房翊坐在李邈的斜對面,自斟自飲。
「哼,與本王何干。」李邈冷道。
皇帝聽了這番話,以他對陳康遠的了解,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道:「陳康遠,你竟敢戲弄朕!平素你大膽妄為,時常逆龍鱗也就罷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講了這麼一個沒頭沒尾的故事,要朕給你打賞嗎?」
陳康遠跪下來,行禮道:「臣有本上奏。」
皇帝一拍大腿,果真,還是要上奏章,掃興啊,掃興!可是,為什麼自己竟然還有點小期待呢?皇帝老兒也無法理解這種情愫了。
「臣近日收到密報,鄭王李邈縱女行兇,逼死金州籍趙氏、殘殺僕役三人。現趙氏之仆攜趙氏幼子已狀告到京兆尹,這是供狀,請聖上御覽。」
陳康遠遞上了奏摺和刑冊。
內侍太監將奏摺等物呈報給皇帝,皇帝沒打開,問:「哦?鄭王,可有此事?」
李邈聽了這話,如同五雷轟頂,趙氏突然身亡,連幼兒也消失了,他正四處派人私下裡調查,萬萬沒想到這事與李可柔有關,但他又不能確定這事就是李可柔做的,他起身道:「請聖上贖罪,臣確實曾對一女子心生憐愛,將其納為外室,並誕下一兒,此事有違聖訓,敗壞朝綱,臣知罪。但臣身為一個男人,男人三妻四妾乃是綱常,即便養了外室不合禮法,但,何至於讓堂堂御史大夫揪著不放,竟然要上綱上線地、在這舉國歡慶、帝後同賀的場合彈劾臣!至於,陳御史所奏臣縱容女兒行兇一事,臣完全不知情,臣就可柔一個女兒,平時驕縱了一些,但,殺人奪命這種事,她萬萬不會做的。還請聖上明察。」
陳康遠冷笑道:「王爺金屋藏嬌的這位女子可是姓趙?可是暴斃於臘月二十六?」
李邈道:「你有證據就請呈給聖上好治本王之罪,沒有,本王要反過來控告你誣陷。」
陳康遠沖李邈豎起了大拇指,道:「鄭王果真是經過風浪的,臨危不亂,處事不驚,下官佩服。」
「懷化大將軍趙懷璧,鄭王總不會忘了吧?」陳康遠道,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斂氣凝神,整個宮殿靜的能聽到針掉下來的聲音。
「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陳康遠嘿嘿一笑,黑臉膛上帶著一抹狡黠,他向來說話詼諧,有點貧嘴,又經常喜歡挑著眉毛,嘴角還會不經意掛著笑,初次見面的人甚至會誤以為他是個好說話的人,實則,他鐵面無私,經常當著皇帝的面直接狀告皇帝,皇帝對他又愛又恨,恨他不通情理,對著堂堂九五之尊也敢上綱上線,又愛他的才幹與忠誠,御史大夫的活不好做,除了他,別的人做不好;除了他,皇帝老兒也信不過別人。
有人稱陳康遠為「鐵面御史」,倒也名副其實;皇帝老兒有時被他逼急了,叫道:「陳黑面,你到底想怎樣?」
皇帝皺皺眉,皇后也在一旁輕輕乾咳。
趙懷璧,這是朝堂上的一個忌諱,誰願意當著皇帝的面去說一個投遞叛國、男子滿門抄斬、女子全部流放的罪臣呢?
「陳御史,你有話直說吧。」房翊淡淡道。
陳康遠道:「瞧瞧,武陵侯都等不及了。那我就不賣關子了,這趙氏正是趙懷璧的後人。」
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消息太勁爆了。李邈面上依舊沉靜,但是,夾菜的手卻微微哆嗦了一下,這一切都被房翊看在眼裡。
李計,鄭王府的世子,李邈的嫡長子,想要站出來,卻被李邈給攔住了。
李邈笑道:「陳康遠,你這一盤棋下得好大!竟連諱莫如深的趙懷璧叛國案都提上來了!你如何證明本王的外室就是你口中所述的趙氏?你提到的這個趙氏就是趙懷璧的後代?又如何證明趙氏的死乃是本王的郡主所為?又如何證明京兆尹告狀之人就是死者的僕人?」
「聖上,別的不說,這裡面漏洞百出,如果是臣的女兒逼死臣的外室,那何不將那孩兒一同殺害,一個女子何足懼?子嗣才是關鍵問題。若臣的外室就是陳康遠口中所說的趙懷璧後代,當年趙懷璧後代女眷可都是流放三千里之外,如何又留在京中呢?一個奴籍,竟敢去京兆尹狀告郡主,按照大唐律,先要治她一個大不敬,早該亂棍打死,如何就能驚動了御史呢?就算是要冤情要呈報,那也是京兆府尹呈現給聖上,這刑冊卷宗卻能到了陳康遠的手裡?請聖上明鑑。」
李計急忙起身附和,道:「請皇上明鑑,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鄭王府。想不到陳御史以鐵面御史著稱,這潑髒水的本領也是一流的。」
皇帝朝下面環視了一下:「京兆府尹呢?」
京兆府尹戰戰兢兢地起來,道:「微臣在。回聖上,的確有一女子前來告狀,告得是鄭王和郡主。本來,微臣想著年後將這個案子呈報給聖上裁奪,畢竟鄭王身份尊貴,事關皇親國戚,茲事體大,微臣也不敢貿然查判。哪曾想,這個案子被陳御史知道了。事情還沒查的水落石出,是臣無能,還請聖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