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小河旁，常五躺在柳樹下，津津有味嚼著肉乾。

  這幾天日子是真舒心啊。

  有吃有喝，天氣也沒以往炎熱，就是找線索累了點。

  「小五，吃著呢。」老辛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常五一臉關切：「腿傷還沒好呢？」

  老辛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笑呵呵：「估計過兩天就痊癒了。」

  他也順手咬了一口肉乾，眼睛頓時一亮：「哪來的？好吃！」

  常五沒回他，這老辛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像過來找他閒聊天的，難道……

  

  他瞪大眼，趕緊說道：「老辛，我可沒錢啊。」

  「瞧你說的，我可不是來找你借錢的。」老辛也躺在他旁邊，美滋滋道：「我小孫子剛出生，等這次回京，請你們喝酒吃肉。」

  「呦，這麼大方，賭債還完了？」

  老辛笑著點頭，「就快了。走完這趟，我以後就不出來了，回家養老嘍。」

  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常五驚訝道：「頭兒知道嗎？」

  「等回京時再告訴他們。對了，我看頭兒這兩天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麼事嗎？」

  常五才十七歲，當初就是走了老辛的關係才混上這份差事，雖然老辛貪財愛賭錢了些，但對家人對兄弟都沒得說。

  而且，按照輩分，常五還得管老辛叫一聲哥哥，二人沾親帶故，每次出來都互相照顧。

  可以說，整個隊伍除了梁都尉，老辛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常五也沒絲毫猶豫，把引獸粉的事說了。

  "可這麼多天了，也沒查出個一二三來。"

  老辛心一咯噔：「怪不得這幾日大人檢查得愈發嚴了。」

  「哼！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否則一定饒不了他。」他扭頭看向老辛：「你有沒有可疑的發現？」

  老辛搖頭，打哈哈道：「沒準兒真是個意外呢。」

  兩人又隨意聊了一會，剛才還是大晴天的天氣轉眼就變陰了。

  梁河大喊集合：「馬上要下雨了，趕緊出發，前面有個破廟都進去躲一躲。」

  剛走出一公里，天空就落下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擊打著地面。

  官差們早有準備，穿上蓑衣，這可就苦了流放的這些人。

  大風颳過，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一到破廟，眾人就趕忙點燃柴火，烘衣取暖。

  屋檐外雨勢越來越大，烏雲密布，夜色漸漸暗沉。

  看著所剩無幾的糧食，常五愁得不行：「乾糧都吃完了，不知雨什麼時候停，晚上吃什麼啊。」

  祝明卿早就想找機會給所有人做頓飯，可惜之前一直吃餅子也沒機會，如今可算是吃完了。

  她立刻說道：「小五，我來熬粥，今天夜裡肯定冷，喝粥也能暖和暖和。」

  「可米不多了啊。」

  「用我的。」祝明卿早就把買的糧食和空間的換好了，她一臉真誠，「反正我也吃不完，就當積攢功德了。」

  常五驚訝得張大嘴巴。

  這可是六十多人的口糧！

  沒想到祝夫人如此慷慨，當下感動不已：「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祝明卿微笑。

  沒錯，她就是善良的一個人！

  兩人在這邊忙活，老辛在原地踟躕，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他眼睛滴溜溜轉著：「小五，我也來幫忙吧。」

  常五看了他左腿一眼，"你行嗎？"

  "當然沒問題。"老辛怕他拒絕，直接攬過燒火的活：「這天兒太冷了，我來燒火，順便暖暖身子。」

  看他燒得有模有樣，常五也就放心了，「注意火候，我出去方便一下。」

  不遠處，祝明卿正在接雨水淘米，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後，瞟了一眼又繼續忙活。

  不過，她對小界靈說：「幫我盯著那個老辛，有動靜立刻告訴我。」

  沒過一會兒，小界靈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不好了，他拿出一個紙包……」

  祝明卿立刻起身，端著洗好的米向這邊走來。

  趁著四周無人，老辛哆嗦著拿出藥粉，剛要打開，又猛地放了回去。

  不行，那些可都是幫過你的兄弟，不能幹這麼喪良心的事。

  小界靈：「哎呀，他放回去了。」

  祝明卿腳步一頓。

  老辛眉頭狠狠擰在一起，腦海里又不斷出現那些催債的人，還有家裡漏雨的房子，剛出生的小孫子……

  最後他一咬牙，一鼓作氣打開，傻眼了！

  「卿卿，什麼都沒有。」

  祝明卿也懵了。

  「應該是大雨沖沒了吧……」小界靈靈機一動。

  祝明卿愕然：……還能這樣？

  「老辛？」常五也從外面小跑過來，看他一動不動就問道：「發什麼呆呢？」

  老辛驚出一身冷汗，他迅速把紙扔進了火里，心砰砰跳個不停。

  「看把你熱的。」常五看著他腦門上的汗珠，打趣道：「行了，我來燒火吧，你回去歇著吧。」

  他嘴角不自然一笑，應該是沒被發現了。

  回去路上，有人看他這般失魂落魄，就猜到肯定是又沒錢了，便小聲議論。

  常五也疑惑看了老辛一眼，剛才還高高興興呢，怎麼一眨眼就變了。

  算了，反正老辛也就那點事，真有大事肯定憋不住。

  常五回神後看到祝明卿手裡的米，瞪大眼：「怎麼你買的米這麼大。」

  祝明卿當然知道了，這是空間產出，她第一次見得時候也很驚訝，看上去品質就不錯。

  不過此時，她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火太小了，再塞點柴進去。」

  水開後，放入泡好的大米，還有絲好的雞肉和薑末，「繼續燒大火，兩刻鐘後轉小火。」

  常五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新奇的煮粥仿佛，怎麼還放雞絲呢。

  不會有怪味吧。

  這就又要說到南夏朝的煮粥方法了，基本上就是把各種米混合在一起，熟了就能吃。

  再精緻一些的做法，放些糖或者其他配料，大多是甜絲絲的口味，很少有鹹鹹的粥。

  想贏得這些人的好感，那何妨做些不一樣的口味，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呢。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空氣中也傳來陣陣粥香。

  本來在打瞌睡的官差們也都醒了，時不時往這邊瞅一眼。

  有人忍不住過來催問。

  常五罵罵咧咧把人趕走，要是能吃，還用等他們問？

  他早就叫餓了。

  兩刻鐘後，轉小火，祝明卿又撒入蔬菜，過了一會才放蔥花和鹽，然後攪拌均勻。

  「熄火，開飯。」

  同一時間，門外也傳來一道不太友好的聲音：

  「我家公子小姐要進來避雨，你們立刻收拾東西另尋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