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改造、變異

  隨著那一針病毒提純液注入，王漢的身軀猛然一震。

  他的瞳孔快速放大，短暫的肌肉僵直過後，他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全身的皮膚也迅速變成了青紫色。

  「這東西…可真帶勁啊…」

  王漢咬緊牙關，額頭上瞬間布滿了汗珠。

  見此情景，秦魄身子一震，這樣明顯的中毒反應，讓秦魄本能地想封鎖住王漢的心脈。

  然而，秦魄剛剛舉起銀針，就被王院長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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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魄…冷靜些，這是病毒提純液，如果你封鎖他的心脈，他會變成喪屍的。」

  秦魄舉著銀針，僵立在那裡。

  是啊，這是病毒。

  就算是他能封鎖王漢的心脈，他也沒辦法為王漢解毒。

  當病毒提純液注入到王漢體內的那一刻，就已經是覆水難收，現在的王漢就只有兩種結局，要麼成為喪屍，要麼會成為變異人。

  秦魄定了定心神，他知道，現在他要做的，是幫助王漢熬過這無比痛苦的改造。

  「血壓降低、5-羥色胺指數升高。」

  「啟動神經源性休克應急預案。」

  「心率降低，院長…他的血壓還在降。」

  「腎上腺素，心臟注射，快啊……」

  房間中，醫生和護士們忙得焦頭爛額。

  「神經源性休克？」

  秦魄眉頭緊皺，他幾針落下，快速的刺入王漢頭部的各個穴位。

  隨著銀針的刺入，王漢的痛苦驟然減輕了很多，他身體的痙攣也立刻得到了控制。

  「好…控制住了，幹得好啊秦魄。」

  渡過了兇險的開端，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雖然王漢的身體依舊渾身青紫，但是因為麻醉劑還有效果，所以王漢此時所感知到的痛苦，還在他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改造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病毒侵襲的速度極快，在病毒提純液注入的五分鐘後，王漢的身上漸漸的開始長出了細密的鱗片。

  「院長，異化了，他開始異化了。」

  看到這些鱗片，一名醫生當即驚呼出聲。

  聽到這名醫生的呼喊，數名身穿防護服的士兵快速靠近。

  他們舉著電擊槍，對準了手術台上的王漢，一個個神情緊張，全神戒備嚴陣以待。

  「醫學小組撤離，迅速撤入安全屋。」

  王院長急切地喊了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王漢成為變異人已經是註定的事情了。

  若是他能成就超級戰士，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若是他被侵蝕了神志，成為了變異人，那麼在他身邊的這些人，都將會面臨生命危險。

  醫生和護士們快速離開，安全屋厚重的大門關緊落閂。

  此時此刻，改造實驗室中，就只有王院長和秦魄兩名醫生，依舊堅守在王漢的身邊。

  「少尉，堅持住，堅持住啊…」

  王院長一針腎上腺素扎了下去，同時再次補了一針麻醉劑。

  然而，麻醉劑正在快速失效，王漢所承受的痛苦也越來越劇烈。

  手術台上的王漢，瞳孔收縮，他咬著牙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

  「王漢，王漢同志，你的家人還在外面，他們還在等著你啊，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

  王漢的身體劇烈抽搐，他的牙齒咬碎了，滿口是血。

  劇烈的掙扎中，就連綁住他身體的綁帶都被鮮血浸紅。

  他身上的鱗片越來越密，然而他的目光卻越來越渙散。

  見此情景，秦魄快速幾針刺入，最後一針，更是直接封鎖了王漢的天門。

  隨著銀針刺入，王漢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來，然而這樣也讓他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殺…殺了我吧，求你們……」

  王漢連自己的舌頭都咬斷了，他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王漢，你可以的，堅持住，你可以自己穿上那身軍裝。」

  「三分鐘，再堅持三分鐘你就成功了。」

  秦魄滿頭大汗，他一邊鼓勵著王漢，一邊為他實施針灸麻醉。

  雖然針灸麻醉並不能完全止痛，但是隨著銀針一根根的刺入，王漢所承受的痛苦得到了大幅度的削弱。

  原本劇烈抽搐的王漢，再次穩定了下來，他張了張嘴，無比感激的看向秦魄。

  見此情景，王院長激動地熱淚盈眶。

  「有效果，有效果啊，太好了！秦魄...秦魄，你真是好樣的，咱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王院長激動得眉飛色舞的時候，王漢的臉色猛然一僵。

  與此同時，手術台旁邊的心電圖，突然發出了一陣連續的叫聲。

  「快，快，起搏器……」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王院長大驚失色，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危險了。

  只見這個白鬍子小老頭，動作麻利的躥上了手術台，直接騎在了王方的身上。

  「人吶？人吶…起搏器啊。」

  王院長一邊奮力的按壓王漢的胸口，一邊焦急的呼喊，他都快要急哭了。

  這時候就剩他和秦魄兩個人了，哪裡還有人遞給他起搏器。

  「走開，別擋著。」

  秦魄焦急萬分，他一把將王院長推了下去。

  而後他動作飛快，連續幾針快速刺下，心電圖上頓時再次有了反應。

  咚、咚……咚、咚……

  王漢心臟復甦，他這一口氣，總算是喘了上來。

  神乎其技的針法，一次次將王漢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是一場戰鬥，是一場刺刀見紅的，醫生和閻王爺之間的戰鬥。

  秦魄咬著牙，屏氣凝神，拼盡了全力，他每一針刺下，都像是給鬼門關焊上了一道鋼條。

  隨著銀針一根根落下，王漢的情況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然而秦魄的臉色卻是愈發蒼白，要知道，針灸是要講求力度和刺入深度的。

  隨著王漢身上的鱗甲越來越堅固，秦魄施展針法的難度也越來越高。

  更關鍵的是，隨著王漢身體逐漸異化，他身上很多的穴位都消失了，這不斷地打亂秦魄刺針的計劃。

  就比如剛才，秦魄想針刺王漢胸口處的紫宮穴，為他鎮痛。

  可是王漢的紫宮穴突然長出來一隻眼睛，這一下子就弄得秦魄手忙腳亂。

  三分鐘，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王漢從始至終都是怒目圓睜，他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意識清醒。

  「快了，異化就快完成了，加油，挺住這最後的時刻啊。」

  這個時候王院長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秦魄和王漢加油打氣。

  王漢身體異化的程度越來越高，只見他的肌肉高高隆起，原本一米八的身高膨脹到了兩米。

  他渾身覆蓋著透明的鱗片，頭上長出了一對牛角，手臂骨骼刺破肌肉，一面碩大的貝殼盾牌出現在了他的左臂上。

  王漢在陰陽兩界反覆橫跳了十分鐘，秦魄也在這場拉鋸戰中拼殺了十分鐘。

  當異化停止，痛苦驟然褪去，這一刻王漢眼前一亮，這一刻他宛若破繭成蝶，重獲新生。

  「我…成功了？」

  王漢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當他見到自己斷腿重生，斷臂長全，他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成了，哈哈哈…成了！」

  王院長興奮的一蹦三尺高，他蒼老的臉上布滿了興奮的狂喜，他振臂高呼，就像是賽場上那些瘋狂的球迷。

  「終於結束了…」秦魄重重的鬆了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來如釋重負的笑容。

  拿著電擊槍的士兵們相視一眼，紛紛收起了槍。

  「祝賀你啊，少尉同志。」

  確認過眼神，這是對的人，領頭的軍官上前解開了王漢的綁帶。

  王漢連連點頭，淚水奪眶而出。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啦！」

  王漢最後一聲吶喊，仿佛要穿透這深藏在地下的研究基地，衝到地面上去。

  「太好了，成功了。」

  安全屋的大門打開，躲在裡面的人們激動地跑了出來，他們圍在王漢和秦魄的身邊，一個個興奮地呼喊。

  所有人都見證了，在實驗的最後時刻，在藥物已經無法起到作用的時候，在王漢瀕臨崩潰的時候，是秦魄用他手中的銀針，幫著王漢挨過了這最艱難的時刻。

  「醫生，謝謝你，是你救了我…」

  解開了綁帶，王漢翻身下床，他滿臉感激的抱住了秦魄。

  「我只是輔助，主要還是你，靠著鋼鐵般的意志撐了過來。」

  秦魄面帶微笑，心中瘋狂腹誹：「大哥，咱擁抱就擁抱，你能不能先把異靈形態解除了？看著瘮得慌啊。」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我兒子成功了，你們就讓我進去看看吧，就見一眼。」

  緊接著，一個颯爽的女生傳來。

  「對啊，我哥他成功了，現在裡面已經沒有危險了，讓我們進去吧。」

  門口警衛的聲音響起：「長官，你就別為難我們了，這裡面真的不讓進。你們就等一下吧，王漢同志他馬上就會出來的。」

  聽到門外的聲音，王漢想到自己的家人。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一副怪物的樣子。

  他趕忙解除了異靈形態，拿起軍裝就往自己身上套。

  就在這時，王院長笑呵呵的走到了王漢的身邊。

  「王漢同志，這衣服都破了，我給你換一件吧。」

  王漢看了看自己手上殘破染血的軍裝，而後對著王院長點了點頭。

  「如果有的話，多謝了…」

  王院長嘿嘿一笑，轉頭看向了一名小護士。

  「宋小雨，快去把王漢同志的軍裝拿過來。」

  「好的，好的……」

  小護士笑眯眯的回應了一聲，轉身跑進了安全屋。

  很快，她就捧著一套嶄新的軍裝跑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軍裝，王漢尷尬地撓了撓頭。「這…這…王院長，這一身，我可穿不得啊。」

  秦魄看了一眼那軍裝，頓時一怔，這兩槓四星的大校軍裝，王漢只是一名少尉，如何能穿？

  見到王漢這副表情，王院長朗聲大笑。

  「不只是這個，還有一樣呢…」

  說罷，他轉身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張委任狀，而後直接遞到了王漢的手中。

  王漢疑惑地看向委任狀，他低頭一看，頓時驚訝萬分。

  只見委任狀上寫著：

  茲恢復王漢上校軍銜，調靖難特戰隊任第一中隊長，晉大校軍銜。此狀：龍國人民軍總司令王崇文。龍國74年9月26日。

  看著委任狀上「王崇文」三個字，王漢怔怔出神。

  秦魄看了一眼這委任狀，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什麼情況，這王漢，原本是一名上校？三十歲的上校？」

  30歲的王漢，少尉軍銜，雖說實在是低了些，倒也不奇怪。

  可是按照這委任狀上的意思來看，他原本竟然是一名上校。

  30歲的上校？這已經是聞所未聞的稀罕事了，現在他更是直接晉升到大校了，這是想嚇死誰嗎？

  這時候，王院長開口做出了解釋。

  「王漢大校，靖難特戰隊，最低軍銜都是少校級。所有參與實驗的人，士官、尉官，晉少校。校官升銜一級，每個人，無論生死，都有這樣一份委任狀。」

  「若是生，則委以靖難的重任。若是死，這委任狀和軍裝便算作是死後的哀榮。」

  聽完這話，王漢明白了。

  他怔怔的點了點頭，而後小心的將這份委任狀收好。

  研究室的房門打開，走廊中響起了興奮的聲音。

  「兒啊，你真是嚇死我了……你可算是出來了。」

  「哥，太好了，你成功了，你就是個英雄，大英雄。」

  「娘，小妹，謝謝你們陪著我。」

  「娘…我爹他…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