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血債血償(4)
2024-05-22 05:33:05
作者: 瑾瑜
是夜,二房與三房正房的燈都亮至三更天方熄了,不過次日二夫人與三夫人看起來倒都精神不錯的樣子,插科打諢的對著太夫人大獻殷勤,引得太夫人心情好了不少,大家都決口不提昨兒個君璃提出的分家之事,就好像不提,君璃就沒說過那番話一般,這件事情也不會發生一般。
會試與鄉試一樣,也是連考三日,所以二十四一早,君璃又帶著皎皎回了君珏那裡。
君珏看起來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衣裳皺巴巴的,風捲殘雲的吃相讓君璃瞠目結舌,幾乎要以為他不是去考試了回來,而是才從牢房裡被放出來,不由暗想,難怪那些沒中的人會傷心失落成那樣,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不想再吃這樣的苦罷,誰說考文科舉的只需要念好書就可以,而不需要像考武科舉的那樣必須要有一副好身板了?
等肚子填了個半飽後,君珏才抽出了空與君璃說話,「我不是讓姐姐今兒個別回來,等我休整一番後,自會去姐姐家的嗎?舟車勞頓的,大人也就罷了,皎皎怎麼受得了。」
君璃聞言,看了一眼外面正跟晴雪等人玩得不亦樂乎的皎皎,道:「她不知道多喜歡坐車呢,你還擔心她受不了。你別管我們了,你考得怎麼樣?有幾分把握?雖說你年紀還不大,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可人家金小姐年齡已不小了,總不能一直等著你罷,女兒家的青春能有幾年?便是她願意這樣空耗著,只怕金大人與金夫人也不會答應!」
君珏仍是之前那副低調的樣子:「應當有幾分把握,姐姐不必擔心。」但整個人卻洋溢著一股自信的氣息,顯然『幾分把握』是保守的說法。
君璃看在眼裡,就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我可以著手準備聘禮,再就是想想該請誰去提親,又請誰去做媒人了,金妹妹等了你這麼久,咱們可不能委屈了人家才是,——若是可以,最好今年就能將婚事辦了,到時候你大小登科都齊活兒了,可就真正是雙喜臨門了!」
君珏被說得紅了臉,不過沒有再像以前那般一說起此事便炸毛,而是起身恭恭敬敬給君璃做了個揖,「如此,就有勞姐姐了,只金小姐臉皮兒薄,姐姐明兒見了她,可別像素日裡對著我時那樣,也沒個顧忌,什麼話都說,做弟弟的,在這裡先謝過姐姐了!」
說得君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半真半假酸溜溜的道:「這媳婦兒還沒娶過門呢,就要將我這個媒人給扔過牆了,你至於這麼護著嗎,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心裡卻是真的為君珏和金若蘅高興,有了這樣良好的開端,將來還愁二人不能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三月二十八日,會試的結果出來了,君珏中了二甲第五名,是今科舉子裡年紀最小的一個,真正的少年進士,一下子便為整個京城都熟知了,連後宮一些妃嬪都有所耳聞,自然免不了在皇上去她們宮裡時,在皇上面前提上幾句。
有了這些妃嬪們的話做鋪墊,到了殿試之時,皇上便格外關注君珏一些,見他不過二十來歲,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更難得的是英俊挺拔,進退有度,不由大為欣賞,本來想點他做狀元的,奈何會試時的狀元與榜眼一個大腹便便,一個已是不惑之年,實在與探花沾不上邊,說不得只能遺憾的點了君珏做探花,且若非皇上現下沒有適齡的女兒,指不定就要當場給君珏指婚讓他尚主了。
消息傳來,君璃心裡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方算是徹底落了地,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第一件事便是讓晴雪開箱籠取銀錁子來打賞迎暉院一眾服侍之人,「一等的每人四個,二等的每人兩個,三等的每人一個,另外今兒個所有的人都加兩個菜!」又讓人去備車,準備即刻過去君珏那裡,並使人去傳信給容湛,讓容湛回城去直接去君珏那裡。
丫頭婆子們忙一一應了,忙進忙出的或是收拾東西,或是使人去二門外送信,再夾雜著皎皎的歡笑聲和誰也聽不懂的「依依呀呀」聲,整個迎暉院都活了起來。
迎暉院這邊是歡聲笑語不絕,與之只相隔百十丈距離的晨光院此刻卻安靜得有如墳墓一般,所有丫頭婆子都恨不能離正房能多遠便有多遠,唯恐一個不慎,便淪為了出氣筒倒霉蛋,到時候可真是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原因無他,容潛落第了。
「……唐大學士與其他幾位評卷人到底什麼眼光,連君氏弟弟那樣的毛頭小子都取中了,偏還取了那麼高的名次,卻偏讓我落了第,我哪點不如姓君的那毛頭小子了?不就是看著二妹妹如今失了寵,想要去太子爺跟前兒邀功嘛,什麼東西,連好壞都分不清,如此誤國誤民,若是讓皇上知道了,看不砍了他們的狗頭!」容潛自知道自己落了第後,這幾日就沒停止過咒罵今科評卷的幾位大人,尤其是在他知道君珏點了探花以後,對幾人的忿恨就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若是幾人此刻站到他面前,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即刻衝上去掐死他們。
相較於容潛的忿恨,顧氏卻很是淡定,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不管有沒有容淺菡得了太子寵愛又失了寵之事都是一樣,容潛是有幾分真才,不然他也不可能順利中舉了,可他那幾分真才只是相較於自來便不學無術的勛貴子弟們來說的,與其他舉子相比,他那幾分所謂的真才就不夠看了;況這兩年多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幾乎沒有靜下心來看過一日書,若這樣他都能中,幾位評卷的大人才真正是誤國誤民了!
不過這話顧氏怎麼也不可能傻到當著容潛的面兒說出來,不但不能說出來,她還得順著容潛的話,將幾位評卷的大人一通好罵,又好言好語的安慰了他一陣,待他情緒稍稍平定一些後,才道:「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了,而且有二妹妹之事在,只怕今後爺不管再考多少科,結果都只會是一樣,既是如此,咱們不如趁現下太子爺還不能事事都管到之時,謀個外放,遠遠兒的離開京城,山高水高,咱們一家四口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也不失逍遙自在,未知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