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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取死之道、恨不同君生【一更,求推薦】

2024-05-22 05:21:22 作者: 糖醋打工仔

  淳于越一臉坦然,他望著走過來的孔賢,甚至還有力氣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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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兄,如今你我同在監牢之中,何必在言其他?」

  他指著孔賢說道:「當年一別,除卻前些日子,你我約有二十載未曾見過面了吧?」

  孔賢微微點頭。

  「不錯。」

  「這二十年來,你我各自為了心中所願而奔波,卻是沒有再見過面。」

  淳于越微微拱手,神色複雜。

  「如今你我兄弟二人都在此處,心中所願具都化作飛灰。」

  「該打、該打。」

  孔賢長嘆一聲:「一生所為之事,竟是死不瞑目。」

  「確實是可悲。」

  二人正在交談的時候,不遠處的獄卒卻開口了。

  「兩位,王將軍交代過了,兩位乃是故人。」

  「如今其中一位過兩日便要斬首,可於你二人安排同一間牢房。」

  獄卒微微一笑:「多餘的話,進了獄中,你們可以盡情的敘舊。」

  他看向孔賢:「請吧?」

  ..........

  百家宮中

  蕭何六人坐在一起,談論著之後所應該做的事情。

  曾露手中拿著一卷書籍,臉上帶著些許唏噓的神色。

  「蕭兄,這是少府交代我,讓我整理出來的東西。」

  「我修的差不多了,你瞧瞧?」

  蕭何也沒推卻,將書卷接過之後,仔仔細細的翻閱著。

  片刻後,蕭何有些沉吟。

  「這書卷中的內容,修改的是差不多了。」

  「但我總覺著少了點什麼。」

  他按了按額頭:「少了什麼呢?」

  一旁的陳平此時開口道:「我覺著少了些識字用的。」

  「此書明理可,但卻不適合不識字的人學習。」

  陳平的眼睛中閃爍著些許的憂思:「少府讓我們準備此書,真的只是為了一座百家宮麼?」

  他看向坐在那裡的三人,輕聲問道:「或者說,陛下、少府令我等編撰書籍、更是分化百家,當真是為了只教化百家宮眾人麼?」

  陳平的話如同旱地驚雷,一下子驚醒了眾人。

  孟秋眼睛中冒著精光:「你的意思是,陛下之心,在教化天下百姓?」

  陳平微微點頭。

  曹參同樣附和著點頭:「我也是如此覺著的。」

  他指著桌面上的紙張,輕聲道:「你們瞧一瞧,這百家宮的幾脈。」

  「儒被改為「文」,法依舊是「法」,道、陰陽、五行、名更名為「哲學」,墨改為「科學宮」。」

  曹參看著看著,臉上帶著一抹困惑。

  「儒法道幾家我能理解,大約是去掉了所有治國主張。」

  「但「墨家」的這個「科學宮」是什麼意思?」

  石懸尼默默開口道:「這個,我倒是了解了些。」

  「前些日子我去了墨家的那裡,他們似乎在編撰教材,正是這「科學宮」。」

  「其中教材多是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如為何船只能漂浮在海上,弓弩製造等,看起來像是「匠人」所學。」

  蕭何搖了搖頭:「不會只是如此。」

  「既然少府單獨將其列為一宮,就是有少府的理由。」

  他點了點其餘幾個學宮的名稱道:「我讓你們看的,是其餘學宮的名字。」

  「為何要將儒改為文,甚至將法家、墨家、道家一些通俗易懂的文章列入文學宮教材?」

  「何私以為,這是為了讓百姓們識字、明理。」

  「所以,咱們編撰這些教材的時候,可以適當的加入一些各個學派中,講述為人道理的文章。」

  蕭何將之前曾露遞給他的文章翻開,指著其中一頁說道:「這一篇,必須刪去。」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曾露。

  「將這個東西交上去,曾兄是打算自己去死,還是想帶著我們一起去死?」

  看著那篇被點出來的文章,曾露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這篇文章是怎麼出現在這本書中的?

  他明明已經檢查過好幾遍了!

  那黃紙黑字上寫著的文章,正是《論語·八佾》。

  這篇文章是孔子諷刺魯卿季孫氏的,八佾舞本是周禮中天子才能使用的規制。

  而魯卿季孫氏去使用了。

  因此孔子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篇文章呈到嬴政面前,無外乎是指著嬴政的鼻子罵。

  你是個逆賊叛黨,奪了周的江山!

  那豈不是真的如蕭何所說,帶著審閱這文章的人一起去死?

  曾露連忙起身行禮:「多謝蕭博士。」

  「若不是蕭博士,我等命不久矣!」

  蕭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何必至此?」

  「都只是尋一條活路罷了。」

  他按了按額頭說道:「既然我等明白了陛下、少府的意思,便是繼續修改一下吧。」

  「現如今這東西,是不能呈到陛下與少府面前的。」

  孟秋此時突兀的說道:「我覺著,此篇中可以加一篇文章。」

  「陳少府的千字文。」

  「如何?」

  此言一出,在場的六個人同時撫掌大笑。

  「善。」

  「大善!」

  ..........

  咸陽城外,寬廣的河畔。

  陳珂半躺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個釣魚的杆子,杆子的底部垂在河水中。

  秋風微微吹拂,雖有些秋冷,但勉強能夠接受。

  此時,一個人影走了過來,正是顏崆。

  此時的顏崆看不出來往日的樣子了。

  若是說往日的顏崆如同一塊玉珏一樣,光芒外露,如今的顏崆便是成了被打磨過的玉石,光芒內斂。

  「顏某見過少府。」

  陳珂聽到顏崆的聲音,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坐吧。」

  他開口道:「我以為你會去見淳于越最後一面,畢竟你們的關係還不錯?」

  顏崆坐在陳珂的旁邊,默默地看著遠處的湖水。

  湖水一片平靜,但誰曾知道,那湖水的下面隱藏著如何的波瀾呢?

  他嘆了口氣:「少府總能戳中人心中最難的地方。」

  「前次如此,今次同樣如此。」

  顏崆苦笑一聲:「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儒家的天才。」

  「飽讀詩書,心懷天下。」

  「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驕傲無比。」

  「可當先生入獄後,我方才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陳珂眯著眼睛,打著哈欠。

  今日在此處遇到顏崆,實在是一個意外而已。

  不過聽顏崆絮叨幾句,也沒什麼大礙。

  顏崆看著陳珂毫無波瀾的樣子,心中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看著陳珂道:「其實我一直仰慕陳少府。」

  顏崆語出驚人。

  「此心,唯恨不同君生。」

  「若能同君生,方能與君好。」

  PS:第一更,第二更在下午六點左右,第三更在晚上九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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