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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偷襲,不講武德!

2024-05-22 04:44:36 作者: 南山有龍

  張懋眼珠一轉,突然怒道:「好小子,竟敢誆我,拿下!」

  

  亞利桑德羅還沒反應過來,發現已經有人上前,將刀架在安克魯脖子上。

  安克魯嚇得大喊大叫,高舉雙手,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亞利桑德羅趕忙問道:「張將軍,這是何故?」

  張懋黑著臉,道:「兩軍陣前,假意投誠,這種小伎倆都是我們老祖宗玩剩下的,還想騙我?」

  亞利桑德羅有些懵逼,問道:「將軍,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與此同時,安克魯嘴裡嘰里呱啦一通解釋,又伸手往懷裡掏,這個舉動立刻引起明軍的警惕,直接將他按在地上。

  亞利桑德羅翻譯道:「將軍,他說自己身上有令牌。」

  「拿出來看看。」

  「是!」

  亞利桑德羅從安克魯身上找了找,很快拿出一塊木質令牌,上面寫著很多波斯文。

  「將軍請看,這是白羊國的軍官令牌,看材質是百年胡楊木,不會有假。」

  「就算他的身份沒問題,可是,怎麼證明他的話也沒問題?」

  亞利桑德羅只好原話轉告,安克魯聽完,趕忙道:「埃米爾將軍統領白羊國的軍隊,我一直是將軍的副官,如今將軍被囚禁,很多士兵表示不滿,我手底下還有五千人,如果我真的有敵意,就不會自己過來,我會帶人包圍你們,然後去找阿勒旺德男爵請功,可是,我沒有這麼做!」

  張懋想了想,又問道:「你想讓我們怎麼做?」

  「幫助我們,救出埃米爾將軍!」

  「公然對抗當朝君主,叛國的可就不止埃米爾一個人了。」

  「我們不想打仗,更不想去送死,叛國就叛國吧,烏宗河塞上台以後,從來沒有將我們當人看,他不斷讓我們出去打仗,我身邊不斷有人死去,可是,他們的老婆孩子連撫恤金都拿不到,甚至還會被人當成奴隸賣掉,我們不想再給烏宗河塞賣命了!」

  張懋思索許久,又問道:「埃米爾將軍麾下最大的軍官是誰?」

  「就是我!」

  「你不是個上校嗎?」

  「是的,可是……比我官職大的人都已經投靠了阿勒旺德男爵。」

  張懋聽完,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願意帶人起兵造反?」

  安克魯用力點頭,道:「對,就是造反,我們要造反!」

  張懋本來就是試探,發現對方話中並無破綻,可是,仍有一絲懷疑。

  「你們要清楚,一旦決定造反,就沒有退路了,要麼功成名就,要麼死無全屍!」

  安克魯說道:「我們早就沒有退路了,阿勒旺德男爵指掌軍權之後,已經開始進行大清洗,換他的心腹上台,我們這些埃米爾將軍的舊部就算不造反,也不會有活路。」

  張懋揮了揮手,吩咐人將安克魯放開,然後說道:「想要營救埃米爾將軍,僅憑你手裡這點人肯定不夠,你有什麼計劃嗎?」

  安克魯一臉真誠,說道:「我的計劃就是來投靠你們。」

  張懋頓時無語,老子也就才帶了五百人,你讓我去攻打你們的主城,鬧呢?

  「不如這樣,將你的人馬帶出來,我帶你們去德黑蘭,這仗該不該打,全憑皇上做主。」

  「不行啊,埃米爾將軍隨時可能沒命!」

  張懋心中暗道,死就死唄,關我啥事?

  可是,現在人家主動投誠,如果眼睜睜看著那個埃米爾被砍了,不去營救,恐怕難得人心。

  異鄉作戰,天時地利全都不占,唯一靠的就是人心。

  若是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張懋四下看了看,天色漸晚,便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莽撞,先歇息一晚,商量個對策出來。」

  安克魯趕忙答應:「這裡有我們的駐地,安排幾百人食宿不成問題。」

  「若是我的部隊住進你的軍營,你這個上校的叛國罪可就坐實了。」

  「國王已經下令,全國兵馬集結,準備攻打德黑蘭,一時半會注意不到我這裡。」

  張懋還是不放心,便說道:「你身邊人多眼雜,難免會走漏風聲,還是在附近尋找一處隱秘的營地,儘量不要讓你的人接近。」

  「那好,我安排心腹,帶將軍去宿營。」

  當晚,張懋等人被帶到一處偏僻的校場,這裡的有現成的營房,安克魯還派人送來二十隻羊和十大桶葡萄酒。

  張懋吩咐人在營地外圍設了三條警戒線,其餘人大快朵頤,趕路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到熱乎的。

  「報,發現敵情!」

  負責外圍警戒的探馬匆匆回報,前方發現一支來歷不明的兵馬。

  張懋頓時沉下臉,怒道:「就知道那狗東西是詐降,所有人,緊急結合,準備戰鬥!」

  「啟稟將軍,看對方的動向,不像是來攻打我部!」

  「什麼意思?」

  「對方人數不多,只有兩百上下,行動甚是隱秘。」

  「既然是來偷襲的,肯定很隱秘才對。」

  「路線也不對,似乎只是路過,倒像是奔著北邊去的。」

  「北邊?」

  張懋沉思片刻,說道:「再去打探,如果對方的目標不是我們,切勿打草驚蛇。」

  「是!」

  在營地以東,一支人馬正在趁著夜色趕路。

  「報,前方發現敵情!」

  貝琳頓時緊張起來,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不清楚,只發現了對方的探馬,隱藏手段非常高明。」

  「你是怎麼發現的?」

  「卑下發現了馬糞,還是熱的。」

  「只是馬糞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回貝學士,卑下在馬糞周圍詳細勘查過,地形非常適合隱藏,而且,有人為活動的痕跡,根據種種跡象推斷,應該是對方的暗哨。」

  「白羊人的偵查何時變得如此高明了?」

  「卑下也有所疑惑,一路上看到的白羊人軍隊素養很差,似這等高明的,還是頭一次見。」

  貝琳心中很是疑惑,但是他相信錦衣衛的判斷,人家是專門搞情報的,不會弄錯。

  看來,還是自己低估了對方的實力,這次偷家之旅有麻煩了。

  「傳我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整,注意隱蔽,你帶人再去打探。」

  「是!」

  黑夜中,兩隊探馬相隔不到二十步的距離,互相凝視。

  雙方誰也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都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張懋聽到匯報,更是糊塗,區區兩百人就敢偷襲老子的大營?

  「報!」

  探馬再次來報:「將軍,搞錯了,是自己人!」

  「什麼?」

  張懋更加懵逼,問道:「你說清楚,什麼自己人?」

  「回將軍,是貝琳貝學士的隊伍!」

  原來是兩撥探馬為了打探到更詳細的情報,越靠越近,因為雙方手中都拿著步槍,隔著老遠就認了出來。

  張懋卻更糊塗了,科學院幹啥來了?

  「人呢?」

  「已經在路上了。」

  半個時辰之後,貝琳率隊來到張懋營地。

  「見過世子殿下!」

  張懋哈哈大笑道:「貝學士,別來無恙啊!」

  「承蒙殿下費心,一切順利!」

  張懋拉起貝琳的手,熱情道:「別殿下殿下的,聽著見外,你我年紀相仿,不妨以兄弟相稱!」

  貝琳也不客氣,拱手行禮:「張兄!」

  兩人攀談許久,貝琳將自己的來意講清楚,張懋也說明了君士坦丁堡的近況,以及郕王正在組織兵力,並派自己打頭陣云云。

  「老弟啊,見到你我心裡就踏實了,你們讀書人鬼點子對,跟老哥說說,眼下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貝琳很想解釋一下,我們讀書人叫謀略,不叫鬼點子。

  不過……算了,這不重要。

  「當然要救!」

  「可是,咱人手不夠啊,就這樣去衝擊人家的大本營,就算能打下來,傷亡也不會小。」

  「張兄,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嗎?」

  「你們……對啊,你們是來偷襲的,怎麼樣,有把握嗎?」

  「難道白羊國的城防能強過君士坦丁堡?」

  「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懋擺擺手,道:「我是想問,你們彈藥是否充裕,我記得從君士坦丁堡出來的時候,已經所剩不多。」

  「你說的沒錯,那些炸藥已經用完了。」

  「做什麼用了?」

  「我們把黑羊的老家炸了!」

  張懋:……

  貝琳繼續說道:「黑羊國很囂張,不停出兵攻打德黑蘭,皇上就派我們去把他們的老家炸了,順便把黑羊國王也炸死了,那個國王的弟弟還算識相,主動跑過來投降,現在整個黑羊國已經歸入大明版圖。」

  張懋:……

  「張兄,你怎麼了?」

  張懋回過神來,問道:「既然炸藥都用完了,你們用什麼炸白羊?」

  「用完了可以造啊!」

  「這地方什麼都沒有,怎麼造?」

  張懋雖然沒有參與過科學研究,但是他很清楚,任何高科技的新鮮玩意,背後都需要強大的工業體系支撐,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德黑蘭根本沒有工業基礎,壘個窯燒磚還行,造炸藥根本不可能。

  貝琳淡淡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有新的秘密武器,用黑火藥就可以替代。」

  張懋撓了撓頭,問道:「老弟啊,你哥哥我讀書少,但是,我知道黑火藥和黃火藥之間的區別,這玩意怎麼代替?」

  「有黃火藥自然更好,現在不是沒有嘛,只能暫時用黑火藥代替了,不過,我們改進了炸彈的構造,黑火藥也能發揮不俗的威力。」

  張懋感覺腦子有點跟不上,沉默半晌,說道:「趕路累了吧,走,老哥請你們吃肉!」

  營地里殺羊燉肉,忙的不亦樂乎。

  裝滿葡萄酒的木桶也打開了,香氣四溢。

  亞利桑德羅吃著羊肉,喝著葡萄酒,醉醺醺地說道:「張將軍,我們這裡的葡萄酒很美,就像……美女……」

  張懋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瞧你那德行,不能喝就少喝!」

  按照常理,行軍當中是不允許飲酒的,不過,今天和科學院會師,比較高興,這才讓大家都喝兩杯。

  誰知道亞利桑德羅酒量實在太差,一杯下肚,就開始口齒不清了。

  「呵呵,張將軍,你來……來喝!」

  張懋心中暗道,他要是敢耍酒瘋,就吩咐人直接綁了,省的丟人現眼。

  亞利桑德羅湊上前,端著酒杯:「在大明朝,沒喝過這麼好的葡萄酒吧?」

  張懋忍不住說道:「這玩意又不是什麼稀罕貨,在漢朝就有了!」

  「漢朝,什麼漢朝?不是漢人,明朝嗎?」

  亞利桑德羅剛剛學會一些漢話,自然分搞不清楚漢人和漢朝的區別。

  張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漢朝……就是一千多年前,有詩為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將軍還會作詩?」

  亞利桑德羅看向張懋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仰慕。

  張懋暗暗得意,道:「是當時一個很有名的人作的,是吧,貝老弟!」

  貝琳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張兄,這首詩的作者叫王翰,是唐朝的。」

  張懋疑惑道:「唐朝的嗎?」

  「王翰是武周時期的邊塞詩人,距今大約已有八百年,此人生性豪放,不拘禮節,這首涼州詞更是流傳千古之名句!」

  亞利桑德羅滿臉疑惑,問道:「到底是唐朝,還是武周?」

  貝琳解釋道:「武周只是短暫政權,後世仍將其看作是唐朝的一部分。」

  亞利桑德羅越聽越糊塗,無力地搖了搖手,說道:「你們漢人的歷史太複雜,我搞不明白,不明白……」

  張懋心中暗道,別說你搞不明白,我好像也糊塗著!

  「好了,今晚不聊這些,喝酒!」

  貝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點頭道:「這裡的葡萄酒確實不錯,比起懷遠縣的葡萄酒,多了幾分甘甜和清香。」

  張懋砸吧砸吧嘴,說道:「沒感覺啊!」

  「你仔細品。」

  貝琳又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道:「應該是葡萄的問題,根據農學所的研究,光照和溫差對作物影響很大,還有就是他們裝酒的桶,似乎是橡木,卻不知有何深意,這些信息需要記錄下來,回去提供給農學所研究。」

  張懋茫然地看著杯中的酒,還有一旁的酒桶。

  「貝老弟,咱還是聊聊下一步的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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