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灰飛煙滅

  這種機槍的構造類似後世的馬克沁，是兵部武器研究所最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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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只生產了五架，而且，只有三千營才有資格配備，若非朱祁鎮御駕親征，斷然不會帶出來。

  前面攻打奧斯曼的時候，採用的是步兵、炮兵協同推進，騎兵側翼掩護的策略，這些秘密武器壓根就沒有派上用場。

  以目前的彈藥量，別說兩千人，就是兩萬人也不在話下。

  正因為有如此利器，朱祁鎮才敢帶著三千多人橫穿西域，子彈有多充裕，底氣就有多足。

  孫繼先很清楚，既然要長期立足德黑蘭，就必須來點狠的。

  若是不將這些黑羊白羊往死里揍，日後少不得還會來找麻煩。

  只有將他們揍疼了，揍怕了，揍的他們半夜裡做噩夢，才能一勞永逸。

  皇上曾言，遊牧民族可以能征善戰，也可以是能歌善舞，就看你手裡有沒有長槍利炮，便是這個意思。

  舊城區有一條主街道，走到盡頭就是大教堂，周圍的店鋪和居民區都分布在街道兩側，黑羊大軍進城之後，全部湧進主街道，然後才準備開始劫掠。

  明軍直接堵在進城的入口處，對著密集的黑羊大軍就開始掃射。

  可憐的黑羊大軍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的屁股尿流，魂飛魄散。

  甚至很多人中彈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瞬間斃命。

  隊伍立刻變得混亂不堪，戰馬受驚，四處逃竄，也不管腳下有沒有人，一路狂奔，踩死踩傷無數。

  兩千多人的隊伍，片刻之間死傷過半，其餘人沒命似的逃離。

  在這個瞬間，德黑蘭城已經變成修羅地獄。

  這種機槍的射速很快，一陣突突突的聲音過後，槍管開始呈現出暗紅色，一旁的士兵立刻拎著水桶澆上去。

  嗤啦一陣白煙過後，槍口繼續噴出火舌，瘋狂地傾瀉子彈。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數百發子彈消耗殆盡。

  孫繼先看著前方狼狽不堪的黑羊大軍，緩緩舉起手，示意停火。

  他甚至都沒有下達衝鋒的命令，就在原地看著。

  僥倖躲過一劫的，腿腳還方便的，或者座下戰馬還能聽指揮的，早就跑得沒影了。

  剩下的都是身負重傷，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有的是被機槍掃中，這是十二毫米的子彈，有效射擊距離超過五百米，被擊中就是傷筋斷骨。

  還有一些是因為戰馬受驚，將人從馬背上拋出去，然後被其他的戰馬踩踏。

  相比而言，那些當場斃命的，反而走的更安詳一些。

  孫繼先命令人收起機槍，然後吩咐道：「打掃戰場！」

  黑羊部落出來搶掠，說明他們也不富裕，現場有價值的戰利品不多，主要有戰馬，刀劍，和寥寥幾把火繩槍。

  這種火繩槍比正統十四式步槍還要落後，僅比明初的火銃略強些，孫繼先自然是看不上的，不過，德黑蘭正在徵兵，配發給新兵倒是不錯的選擇。

  至於那些刀劍，挑選一些品相好的留下來，其餘的可以回爐鑄鐵。

  戰馬倒是稀缺之物，只可惜大多數都受了傷，需要找隨軍的醫療隊看看，能治的留下，不能治的就只能殺了吃肉。

  打掃完戰場，地上還有很多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血肉模糊，哀嚎不止的重傷員。

  這時候，城中的百姓已經有人開始走出家門。

  當聽說黑羊大軍進城劫掠，他們一個個像鵪鶉一樣躲起來，期待著自己家不要被劫掠，然後聽到槍聲，再然後……結束了！

  大教堂里，莫拉維站在窗戶旁邊，看著眼前的一幕，口中念念有詞。

  孫繼先四下看了看，然後對著前方的大教堂喊道：「出來洗地！」

  說完之後，一招手，帶著隊伍離開，回到新城區繼續搞建設去了。

  莫拉維在兩名老修女的攙扶下走出大教堂，卻發現，街邊的百姓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再也沒有了以前的虔誠。

  這是一種疑惑和不信任，莫拉維知道，民眾心中的信念開始動搖了。

  他本能地想要宣揚教義，告訴大家，主會保佑大家的。

  可是，想到剛才那些凶神惡煞般的黑羊大軍，瞬間便灰飛煙滅，不由得心生恐懼。

  如果真神降臨，會不會被明軍打成篩子……

  「都別看熱鬧了，趕緊去挖坑，把死人埋了，否則會滋生瘟疫！」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明軍說的那般，出來洗地。

  這時候，有人說道：「還有很多活著的，怎麼辦？」

  隨即有人反駁道：「還能怎麼辦，這些人平日裡沒少搶掠殺人，誰要報仇，趕緊來！」

  當地百姓確實沒少受黑羊人的欺凌，當下反應過來，紛紛去尋找趁手的傢伙。

  磚頭，石塊，農具……

  就近原則，身邊有啥玩意，就隨手抄起，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頭髮花白的中年漢子，名叫撒魯，情緒非常激動。

  因為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都被黑羊部落的人殺害，當初若非莫拉維攔著，早就去找人拼命了。

  此時他手裡抓著一根木棍，看準一名沒斷氣的黑羊人，一棍子砸過去。

  砰！

  地上那人斷了雙腿，眼看棍棒迎面砸過來，卻無能為力，登時腦漿迸裂。

  莫拉維見狀，趕忙拉住撒魯，說道：「主是仁慈的……」

  「主是仁慈的，是萬能的，可是，我的家人受盡苦難之時，主從來沒有出現過！」

  撒魯一把推開莫拉維，拎著棍子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周圍的百姓也紛紛加入戰鬥，莫拉維則被晾在一旁，像個無助的孩子。

  「你們不能這樣，主就降罪的！」

  「住手啊，住手……」

  撒魯已經殺紅了眼，一棍一個，連殺了十幾個，最後實在找不到能喘氣的了，便將棍子一扔，轉頭就走。

  莫拉維喊道：「撒魯，你去哪？」

  「我去找東方人，我要參軍！」

  「對，去參軍！」

  「我聽說做工的一天給五個銅幣，還管飯，去做工也行啊！」

  莫拉維眼見攔不住，便苦苦喊道：「你們倒是把屍體埋了啊，會滋生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