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證人
2024-05-22 03:19:22
作者: 青瓜檸檬
鑄幣案同謀?
雨松青赫然站起來,難道這些人都是雍王的人?
那麼這樣說的話,雍王李憲私自鑄幣一事是蓋棺論定了?
「逮捕趙仁的證據是什麼,你知道嗎?」
「當然是人證物證俱在,聽說錦衣衛找到了之前在春月樓的人證,他可是親眼證實就是趙仁殺了人。」
目擊證人?
何處又來了一個目擊證人?
是真的有這個人?還是李熾為了快點斷案自己杜撰讓人頂替的?
但是……關她什麼事?
雨松青冷笑一聲,坐回椅子上,人家哪裡需要她來幫忙?
自己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青青,你不妨後日午時去衙門看看,聽說後日錦衣衛和縣衙便會共審趙縣薄,說不好,你也要去,」
徐寬進知道她參與了這件事情,倒也不避諱,畢竟這麼漂亮又有本事的姑娘哪裡去尋?
雖然她的喜好有一些非比尋常,母親也不是很贊成,但聽說女人只要成婚之後便會把重心放回家庭,等到他和青青成婚之後,家裡孩子一籮筐,她也沒時間去鼓弄這些事情了。
她去?
她做什麼去?
看笑話嗎?
還是等人看她的笑話?
雨松青聳聳肩,看著徐寬進給買的一堆看著桌子上一堆胭脂水粉,簪花把玩,覺得還是先給人家說明白的好。
「這些東西,你不必再買給我了,浪費錢不說,我也不喜歡。」
「那……」徐寬進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被她說的懵圈「你喜歡什麼呢?」
她其實擅長佛了人家的好意,曾經……有無數人對她畢恭畢敬,這種人情世故向來都不是她需要考慮的。
雨松青心裡思忖,小臉繃得極緊,微微挑起眉梢「徐寬進,你今年有二十歲了吧。」
「嗯。」
「雖然你不說,但是我也知道,你娘是不會喜歡我的。」
她曾經聽林氏說過一嘴,說徐寬進她娘是最忌諱這種東西的,「並且,我和你不合適,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你是我的朋友。」
在她剛醒來的那段時間裡,是他幫助她熟悉這個朝代,幫她認識其他人,也是他從未有一句怨言的幫助她。
這份情誼,她不會忘。
「青青,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嗎?」
徐寬進擰著眉頭,眉眼間閃過一絲焦急,「我可以改。」
她莞爾一笑,眼前這個青年充其量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男孩,因為要下田農作,全身被太陽曬得黑黝黝,性情有一些憨憨的。
可她不是十幾歲的姑娘,她的履歷已經不足以讓她對一個大男孩動心,在她眼底,徐寬進和雨簇其實沒有兩樣。「你很好。勤快肯干,孝順父母,經營商鋪,誰家小娘子嫁給你都很幸福。」
「我只是……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阿寬,我想要嫁的人,一定是我極喜歡的,你懂嗎?如果等不到,我會一直等。」
徐寬進頓時懨了氣,垂頭喪氣的坐在木凳上,忽然拿起桌面上的茶水,一仰脖子,喉結狠狠鼓動著,一壺茶水順著入喉,有幾滴順著下巴滑到了衣衫上。
「我懂,可又不懂。東西我送給你,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我先走了。」
徐寬進站起來,朝著林氏微微頷首,轉身徑直就衝出了門。
「怎麼回事?你說了什麼!那小子……」林氏拿著繡花針急沖沖的喊著雨松青「眼高於頂,你以為你就攀得了高枝?」
「高枝?」
雨松青語氣驟然變冷,「我不需要攀任何人的高枝,您還是把心思放在阿簇身上吧。」
「你!」
林氏氣急敗壞,把手上的東西扔到小杌子上,卻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小孽障!
三日之期轉眼而至,雨松青戴著帷帽,心頭想著不想去,可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不由自主的就往衙門的方向趕去。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衙門外人山人海,早就圍的密不透風,眾人摩肩接踵,踮著腳看。
「汪汪——」
「哎喲,哪兒來的狗?」周圍的人一見這隻皮毛光滑,高大矯健的狼犬,不約而同的讓了讓。
「嗷嗚——」
雨松青低頭看,大黑興奮地圍在她身邊,伸著舌頭,眼睛亮晶晶的朝著她搖尾巴。
「大黑!」
雨松青笑著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你怎麼在這裡?」
「汪!」
大黑咬著她的裙擺,將她拖出人群,然後示意她走衙門旁邊的側門。
它似乎在帶著她找什麼人。
「啊,雨姑娘?」
雨松青從側門進來,見著兩位錦衣衛的熟人,兩人拱手笑道「燕大人剛剛還在說要不要將您接過來看看呢。」
「怎麼勞煩你們燕大人,他日理萬機,我就是來瞧一眼。」
錦衣衛嘛,不都是忙的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哎……那雨姑娘,跟我進去吧。」
那名錦衣衛訕訕笑了笑,雖然這雨姑娘只是一名仵作,但誰不知道,那日朱僉事去接大都督回來的時候,大都督可是親自把她抱上了馬車,又因為她發熱不醒,連鄭醫館這樣的人都被大都督訓斥了一頓。
整個錦衣衛內部都傳遍了,這雨姑娘是大都督心尖上的人,莫說他們這種三流等級,就是吳大人,燕大人這種親衛,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雨松青走進了內堂,婉拒了兩人給她安排的座位,轉過身走到了大門口,站在一群官吏身後。
「升堂——」
「帶犯人。」
章縣令將令牌往堂內一扔,被綁的五花大綁的趙仁就從旁邊的小路上被人拖了進來。
燕暮站在一旁,等到官吏將他捆好後,這才拿起手中厚重的冊子,擲地有聲「罪犯趙仁,四十四歲,涼州瓊海人士,成華十年考入舉人,擔任文光縣縣丞,於成華十六年因私占田地被貶,後調為黑水縣縣薄,掌管薄內文書和縣內財物。」
「成華二十三年三月初一,你,縣令章引還有同行的幾位同僚前往春月樓,那日眾人因飲酒喝醉,神志不清,你悄悄潛入與死者約定好的屋子,騙他飲下烏頭並勒死了他,用碎瓷片將他後腦勺上的印記去除,但你怕剩下的人知道你要殺人滅口,也為了拖延案件進度,就用屋子裡準備好的斧頭割下死者的手臂。」
「三月十六日,你用同樣的手法將第二位死者引到柴房,用同樣的手段殺害了他,並割下他的左臂。」
「三月二十二日,你寫信邀約第三位死者前往你們平時相約的陵水村木屋,趁他不注意還是將他殺害,這一次,因為錦衣衛對此事格外關注,你為了製造慌亂,把死者頭部割了下來。」
「三月二十五日,因為當鋪老闆因烏頭死亡,錦衣衛將矛頭對準了烏頭一物,你自知事情敗露,便一不做二不休再將第四位死者殺害,前日,你預備殺害第五位受害者。」
可惜棋差一招,被錦衣衛當場抓獲。
樁樁件件,明明白白,兇器與信件全部擺在趙仁眼前,鐵證如山。
他垂頭低眸,不言一句,燕暮目光如熾「宣人證。」
陳蛟的傷口被匆匆包紮,他穿著一身囚衣,帶著腳鏈,被人拉到大堂上跪下。
「你確定他就是當日在春月樓你看到的人?」
陳蛟早就被嚇破了膽子,他剛從黑窟洞爬出來,還沒歇一腳,就被一群著赤色錦衣軍爺帶到了地牢里,迷迷糊糊的把這些年他做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又說道有一日他到春月樓時,因沒帶夠銀子被扣在後院,因為他急匆匆要回村中,就悄悄逃了出來,還沒走兩步,就因為逃避來抓他的幾個打手鑽進了雅間旁邊的小屋子裡,藏在床底,也就是在那裡他居然看到了殺人分屍的現場。
還好他經過黑窟洞的衝擊,對這種事情並不是特別恐怖,只好將自己藏在床下,直到兇手走後,才慌亂的爬出來,從窗戶跳了出去。
恰好,那床板對面正對著一張化妝檯,檯面上有一枚鎏金銅鏡,他透過銅鏡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兇手的模樣。
他也想過要不要報官,可是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管不了別人,匆匆地逃回了村里。
自此後,他再也沒出來。
可誰知,居然他會成為人證!
他們的頭子說了,只要他老實交代,一定從輕處理。
陳蛟不停點頭「是他,我沒看錯!」
雨松青臉色微變,這也未免太巧了。
本來毫無證據的事情,居然天降人證,而且這個人證還是她和李熾親手逮到的,就像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太順利了。
問題是她被綁架的事情本來就是偶然事件,就算有人故意將她綁走,引起錦衣衛的注意,可是他們也不能斷定他們就一定能去那個村子,不能預料這些事情的發展。
畢竟,驗屍救人一事是她偶然起意,夜探黑窟洞的事情也只有幾個人知道。
陳蛟的話無不只是證實他犯了命案,可關於趙仁背後的線索,這才剛剛開始。
她倒是一開始便猜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四個死者身後的印記,都有意義。
燕暮收回狀紙,踱步走到趙仁面前,將狀紙放在他面前,肅然凝視「你可認罪?」
編者註:
小可愛們~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都督家的小仵作》的喜愛和支持,有個事兒要跟大家說一下~
看在作者大大勤勞碼字的份兒上,請大家多多給予鼓勵和支持,多多評論交流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