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吵
2024-05-22 02:54:54
作者: 據說很厲害
別墅區中心的石湖旁,一排小麻雀蹲在石路旁邊,相互擠著胖胖的身子,探頭探腦。
一老一少沿著湖邊的鵝卵石小路,緩慢走著。
「王總,元氣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宋之涵聲音很輕,完全不見剛剛的凌厲,「王遠是個好孩子,您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排面,把您與他的父子感情都耽誤了。」
王恆國哼了聲,顯然還在氣頭上:「你個小丫頭,懂什麼父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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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沒有為人父母,無法懂得您的良苦用心,但我可以站在王遠的角度,跟您說說。」宋之涵道,「王遠作為您的兒子,從來用他的富二代身份出去胡作非為,敗壞名聲,反而一直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摘掉您打在他身上的標籤。您年初為了整垮他,已經做了很多動作了,他卻仍然在堅持,我覺得光這一點,就足夠檢驗他的韌性和能力了。」
宋之涵側頭,看見很遠的地方,有個身影,默默的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他們。
她微微一愣,又繼續和王恆國說話:「您與王遠終歸是父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您想讓他出國,但即便是出國,將來也要走到就業這一步,他現在的眼界和思路已經超越了同齡人很多,您不必要再讓他捨近求遠。更何況,我投資了元氣,我很有信心,王遠能帶領戰隊打出小組賽,進入國際組,到時候,我還想邀請您去現場觀看比賽,給他們壓壓場,一起見證他們奪冠的時刻。」
「還壓場?還奪冠?」王恆國嘆了口氣,「王遠那小兔崽子不把我趕出去就謝天謝地了。你聽聽他剛剛都說了什麼話?讓我滾,這是一個兒子該對爹說的話麼?」
往事種種浮現心頭,王恆國說著說著,漸漸也沒了那份精氣神,看著頹然了不少。
「小涵啊,我們這些老傢伙你也都認識,知根知底的,我沒什麼好瞞著你。遠山礦業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時至今日,內部關係已經非常複雜。去年我得了膽囊炎,做了個小手術,就沒去公司幾天,內部就亂了套,全傳我要死了,王遠要接班。還傳什麼他年紀輕,能力不行,其他高管和股東要篡權。聽得我心驚膽戰,一夜就能白頭。小涵啊,我這也是沒辦法才想著趕緊把他送出國深造,有點學歷和背景撐著,將來也不怕鎮不住那些人精。」
「可你再看看他現在在幹什麼?」王恆國失望,「一個輕資產公司,搞直播的,每天就是組織些大姑娘帥小伙在屏幕前唱歌跳舞打遊戲,靠別人打賞掙錢。我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好,我只是覺得這些東西和遠山礦業的經營模式差太多,又是小公司,他做這些,跟遠山的業務完全脫節,將來接了我的位置,他能服得了誰的眾?萬一有一天,我兩眼一閉腿一蹬,我這唯一的兒子,還有誰能護著他?」
王恆國兩眼渾濁,眼底透出悲涼。
「王遠是我的親兒子,我比任何人都盼著他好。小涵,你知道麼,我躺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我心裡太怕了。我不怕我死了,我只怕我死了以後,兒子年幼,髮妻羸弱,原來那些對我們家虎視眈眈的人,一定會把他們撕碎了不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能等你有了孩子,就會知道我的難處了。」
鵝卵石小路很短,宋之涵和王恆國已經走到了盡頭,王恆國的阿爾法在路邊等他,他擺擺手,對宋之涵道:「行了,就到這裡吧,你也別送了,你我都知道,這人啊,不管老少,總一段路要自己走。」
宋之涵明白王恆國的話,她心情複雜:「王總,您說的我都記下了。」
「好好照顧我的兒子。」
說罷,阿爾法的車門緩緩關上,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嗡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宋之涵看著阿爾法消失的地方,想起了王恆國,又想起了封炳烈,恍惚間,她甚至還想到了宋立澤,她的父親。
可他們,終歸是不一樣。
宋之涵悵然,回頭的時候,一個小山似的人牆已經到她的跟前,差點撞了她個滿懷。
「我們什麼時候商量過要給元氣做股權激勵的?」某人酸唧唧的哼唧。
宋之涵連裝都懶得裝了:「那不做了。」
封騁:「???」
「你這人,一句玩笑都開不得了?」封騁看宋之涵轉身要走,下意識去抓她的手腕,她那手腕細的,感覺他一用力就能給掰折。
「放手。」
「那你別一不爽了就把屁股對著我行麼?」
宋之涵:「……」
封騁沒鬆手,但是非常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剛剛,謝謝你。」
宋之涵:「…………」
「不客氣。」宋之涵無奈道,「以後少給我惹事就當報答了。」
封騁鬱悶:「不是答應你下個周去當你的小情人了麼?還不夠?」
宋之涵指著他的頭髮:「記得把頭髮剪了。」
「可我的姨姨們都說我頭髮長一點好看。」
「太奶了,我不喜歡。」
封騁:「……」
「一點不幹練。像個學生。」
封騁:「…………」
「那不正好說明我是被包養的?」封騁嗆了一句。
「錯,」宋之涵淡道,「那只能說明我品味不行。」
封騁:「……」無了個大語。
——
宋之涵和封騁回到元氣的時候,院子外的篝火團建已經整裝待發,就等主賓入座。
今天對於元氣的人來說,是足夠揚眉吐氣、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天。
那個壓在他們頭頂的噩夢,被他們的雅典娜女神趕走了,那個每天都緊巴巴的日子,也被她終結了。宋之涵還答應投資他們,給他們做股權激勵。
元氣的大男孩們如同在瀕臨絕望的時刻,原地飛升,絕地反殺。那種感覺真的是無與倫比的奇妙。
所以今晚,定是放縱享樂的一晚,大家都拿出了不醉不歸的架勢。
「老闆好!我叫鬼笑,見了鬼都能笑得出來的鬼笑!我敬您一杯酒!」鬼笑領著一眾青訓隊的少年們,排著長隊過來敬宋之涵。
宋之涵挨個聽著他們的自我介紹,很給面子的一杯一杯酒下肚,一點沒含糊。
「涵總好,我叫帽子。」帽神推了推眼鏡,拘謹地端著酒杯。
宋之涵笑笑,臉上泛著粉紅的酒色:「我聽說了,你是因為上演了連續三次吃雞的帽子戲法,所以被網友們戲稱為帽子,又叫帽神?」
「嗯。」帽神靦腆地點頭。
「聽說還是上海交大的學生?」
「嗯,」帽神再次點頭,「但是因為打比賽,所以跟學校那邊商量了下,暫時休學了。」
「還好只是休學。」宋之涵和帽神碰杯,微笑道,「聽說你是團隊裡的智囊團擔當,世金賽別讓我失望。」
這次的帽神沒有任何靦腆,自信滿滿道:「那是一定!」
酒過三巡,宋之涵已經有點站不穩了。
她想去找黃齊齊,卻發現他醉的比自己還厲害,張淼正在給他擋酒。另一旁的陳鳴更沒出息,保溫杯都倒了,正在和元氣的財務負責人趙姐聲情並茂手舞足蹈地聊家常。
遠處,醉的醉,倒的倒,一片狼藉。
宋之涵揉揉頭,踉蹌著往別墅的內間走,想去催吐一下試著清醒。
可惜她找了好幾個洗手間都有人,沒辦法,她只能撐著身子順著樓梯往上爬,二樓還是有人,她只能又到三樓。
好在三樓人很少,向南的一面還有一個寬闊的客廳,外面鑲著一個陽光玻璃房。
宋之涵模糊記得,上次來的時候,王遠介紹過,那個玻璃房本來是房東用來曬太陽看星星的情趣之地,後面他們租了別墅,覺得採光很好,就變成了隊員晾衣服的實用之地。
現在別墅在宴請客人,王遠就吩咐隊員們把衣服收拾起來回歸原樣了,不然讓她一個女老闆看到青蔥少年的內衣內褲什麼的,可就太丟人了。
宋之涵憑著記憶,在三樓的一側找到了洗手間,很不巧,這個洗手間也有人。
是阿飛和封騁。
阿飛已經喝的爛醉,趴在封騁肩膀上,雙腿無力。
「騁哥,雖然有股權了,大家都很開心,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走怎麼辦嗚嗚嗚。」
「我看涵涵姐姐好像很溫柔的樣子,不然我們再去求求她吧,別讓你走了,我不能沒有你嗚嗚嗚……嘔!」
哭還沒哭完,阿飛又抱著馬桶去吐了,還好沒吐到封騁身上。
「他好像很不希望你離開元氣。」宋之涵倚著門框,聲音淡淡的,又有點飄渺。
封騁回身,正好看到宋之涵那雙迷離的眼睛,還有已經紅透了的雙頰,他下意識皺眉:「沒有的事。你喝了多少?怎麼臉這麼紅?」
明明他才離開了一會兒。
「我們家酒量都不好,尤其是我。」
封騁用杯子接涼水給阿飛漱口:「你要用洗手間麼?樓下都沒位置了?」
「嗯,想吐一下,不然一會兒會很暈。」宋之涵看了下吐到膽汁都出來的阿飛,「不過還是算了吧,你先照顧他吧。」
宋之涵轉身出門,她沒地方去了,樓下太吵,二樓也都是人,索性就在三樓的那個陽光房裡待著。
陽光房被王遠重新裝飾了下,擺了一張可供兩人舒服坐下的柔軟沙發,玻璃也擦得鋥光瓦亮,可以清晰地看到黑如綢緞的夜幕和墜滿其中的繁星。夜幕之下,玻璃前的篝火式的加濕器冒著像是火苗似的柔光,靜謐又安詳。
宋之涵累了,脫了鞋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倚著一側,抬頭看星空。
「喵~~」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可愛的起司貓跳到了宋之涵的懷裡,小貓親人的厲害,宋之涵摸了摸它的腦袋,它立刻黏上來,卷著尾巴沖宋之涵賣萌。
「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宋之涵輕聲溫柔道,然後輕輕撩起它的尾巴,看了後笑道,「嗯,是個小弟弟。」
起司貓聽見宋之涵說話,更加粘人了,它踮起前腳,趴在宋之涵的前胸上,去舔她的嘴角,宋之涵被它舌頭上的倒刺弄得痒痒得,索性半倚在沙發上,逗弄著小貓。
「怎麼還是個小流氓,不知道女生的嘴唇不可以亂親麼?你主人呢?」
宋之涵捏著小貓的小肚子和後頸肉,難得卸下偽裝,懶散又溫柔道:「養的倒是挺精細的,小肚子好鼓。」
小貓長了張小圓臉,又很會諂媚討好,宋之涵情不自禁,抬頭去親了親貓咪的肉臉,小貓兒隨即喵了一聲,乾脆直接趴在她的身上,翻著肚皮四腳朝天求她擼擼。
宋之涵的酒勁兒上來了,她仰躺在沙發上,玻璃房外的星星開始旋轉跳躍,像一個又一個小精靈,有的還帶著漂亮的拖尾,然後就是一張可愛的貓臉,在不停得拿毛茸茸的腦袋噌她,噌的她特別想大口親親這粘人的小傢伙。
「你到底是誰家的崽,這麼會勾引人……」
她揉著小貓腦袋,一點一點親著。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樓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還以為你下去了,怎麼還在這裡?」
玻璃房是在一個拐角處,還挺隱蔽,封騁把阿飛託付給了洪荒好好照顧,下樓找了宋之涵一圈也沒找到,又上了樓每個房間細細的找,最後才發現她在這兒。
宋之涵像是處於睡與沒睡的迷糊狀態,他走到她身邊,眼神落到她的腳上。
宋之涵脫了鞋,一雙腳白嫩小巧,泛著點粉色露在外面。封騁下意識拿沙發上的攤子把她的腳蓋住,眉頭蹙起:「你在這兒睡多久了?起來,會著涼的。」
宋之涵連眼皮都沒掀開,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
「……」封騁無語,躬身上前,去查看她到底醉到了什麼地步。
「醒醒,你到底喝了多少?先起來,我送你回去……」
「乖,別吵。」
「你……唔……」
巨大的夜幕之下,一閃而過一顆流星。
接著,一顆兩顆,五顆十顆。今年最後一場流星雨悄然而至,像一場盛大又燦爛的煙火,點亮了沙發前兩個糾纏的身影。
封騁的手用力地抓住沙發背面,一雙桃花眼猛的睜大,呼吸幾乎停滯。
宋之涵,在吻他。
——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在流星雨下獻出初吻是親媽對騁崽最大的溫柔了嚶嚶嚶,雖然後面也成了刀(狗頭保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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