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劍雨縱橫天下:各方蓄勢
2024-05-22 02:25:38
作者: 七尺書生
大理城,陸仁甲和段飛已經帶人在這裡暫時地安頓下來,這裡距離直通南海的碼頭很近!
而陸仁甲已經吩咐秦風和橫三去準備一百隻快船,此行陸仁甲和段飛一共帶了五百名凌霄使者,而他們的目的更是要一舉拿下陰曹地府的老巢,因此如果不準備充足的快船,那又豈能以雷霆之勢殺上位於南海之中的陰曹地府呢?
而跟隨陸仁甲一同而來的,還有上官慕特意安排的一支專門用來打探消息的奇兵,而這支奇兵正是由陳七所統領,而陳七所打探消息的重點,自然是放在了有關葉成的動靜上!
上午,客棧內,陸仁甲正焦急地來來回回晃動著步子,臉上更是充滿了焦慮之色!
陸仁甲的坐立不安直接讓坐在一旁的段飛感到一陣頭大。
「陸兄弟,你能否坐下說話?這一上午你來來回回地走了不知多少圈了,到底在想什麼?」段飛好奇的開口問道。
「在想什麼?當然是想無名了!」陸仁甲眼睛一瞪,不滿地抱怨道,「我們到這大理城都兩天了,五天之後就是三月初一,按理來說殷傲天應該是早已經帶著陰曹地府的高手離開了南海,那麼為何葉成還不為所動呢?他到底在等什麼?無名就在這南海之中,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帶人殺過去!」
「陸兄弟稍安勿躁!」段飛輕聲安撫道,「陳七不是已經打探清楚了嗎?葉成的確是召集了一百名東瀛高手匯聚在麒麟山寨之中,那裡也是通往南海的入海要道,這就證明盟主和因了前輩他們所分析的絲毫不差,葉成的確是要有所動作,因此我們更要沉著,如果我們貿然殺上陰曹地府,那我們就徹底變成了葉成的幫凶,倒是提前幫他掃清了障礙,你不想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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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段飛的話,陸仁甲重重地嘆了口氣,段飛所說的道理他又豈會不知道?只不過在陸仁甲的心裡,實在是對劍無名的安危惴惴不安啊!
「那你說,那個曹可兒真的能在陰曹地府之中保住無名嗎?」陸仁甲瓮聲反問道,「萬一保不住呢?我看是很可能保不住啊!陰曹地府是什麼地方,那裡是龍潭虎穴,無名在裡面你讓我如何安心!」
「無名身在陰曹地府之事,我又何嘗不著急呢?」段飛幽幽地說道,「只是我們著急也絕不能壞了大事,要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啊!不過據我推測,無名應該性命無憂才是!」
「你為何如此肯定?」陸仁甲好奇地看向段飛。
「很簡單!如今殷傲天人不在陰曹地府之中,那這陰曹地府裡面地位最高的人物當然是大教主曹忍,而根據因了前輩的推斷,這曹可兒應該與曹忍有著極為緊密的聯繫,說不定她正是曹忍的女兒也說不定!」段飛輕聲說道,「曹可兒對劍無名有情有義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而陰曹地府之中此刻最有話語權的人又是曹可兒的親爹,你想一想,在自己的親爹手裡保住囚犯,那豈不是一件頗為簡單的事情?如果換做你是曹忍,面對自己女兒的苦苦哀求,你又於心何忍呢?你會為了一個囚犯,從而與自己的女兒決裂嗎?」段飛說到最後竟是笑著反問道。
「你說的有道理!」陸仁甲微眯著一雙小眼睛,幽幽地說道,「可是這也只是有道理而已,萬一曹忍是個不通人情的混蛋,把曹可兒的求情當成個屁怎麼辦?再或者,曹可兒根本就是個無情無義的賤人,她從始至終都是玩弄無名的感情而已,根本就不會幫無名求情,那又怎麼辦?」
「恩!」聽到陸仁甲的反問,段飛輕輕地點了點頭,繼而面色無奈的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如果真的不幸被你言中的話,那我們也就不用再去陰曹地府了!直接打道回府算了!」
「為何?」陸仁甲眉毛一挑,疑惑地問道。
「因為如果真的按照你分析的那樣,無名哪裡有活到今天的可能?可能早在一個月前就死了!」段飛淡淡地說道,「陰曹地府的人又不是傻子,又豈會讓一個已經被俘虜的對手活這麼久,還等著我們去救他不成?因此我才說,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不用去陰曹地府了!」
「哎呀!」聽到段飛的話,陸仁甲猛然恍然大悟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伸出大手連連地拍著自己地腦門,朗聲說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果要真的是這樣,那老子回去一定活剝了那宋鋒的皮!這個混蛋,這回可害死無名了!」
「不過這種可能不會太大!」段飛淡淡地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曹可兒會竭盡所能地保住無名的!」
「唉!」陸仁甲聽到段飛的話,也只能自顧自嘆息一聲,繼而晃動著肥胖的身子,一下子就坐在了段飛身旁,「希望你的直覺是對的!無名千萬不能有事!」
「陸爺!」
就在此刻,一道低沉地聲音猛然自房外傳來,接著只見一臉凝重之色的陳七突兀地出現在了門口。
「進來說話!」陸仁甲看見陳七,急忙開口說道,因為他知道陳七出現必然是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是!」陳七答應一聲便快步走到了陸仁甲和段飛的身前,繼而拱手低聲說道,「陸爺,有消息了!」
「快說!」陸仁甲焦急地喝道。
「葉成麾下的葉雄、葉石、葉念殷以及一乾落葉谷精銳弟子如今已經悉數到了麒麟山寨,匯合了麒麟山寨的人馬和那一百名東瀛高手,一共六百多人,蓄勢待發!」陳七低聲說道。
「這就難怪了,我說他們之前怎麼按兵不動呢,原來是等人馬到齊啊!」陸仁甲端起茶杯,「咕咚」一口便喝了一個精光,「看來葉成這老小子也是個貪生拍死的雜碎!」
「他們不止是在等待人馬到齊,而且還趁著這段時間躲在麒麟山寨內,準備百餘艘快船,聽說他們連兵器都是重新打造的!」陳七低聲說道。
「恩!」段飛聽罷陳七的話,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葉成果然是個聰明人!」
陸仁甲眉頭緊皺的深思了一會兒,而後開口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說,是不是葉成已經準備動身前往陰曹地府了?」
聽到陸仁甲的問話,陳七頗為猶豫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不是!」
「什麼?」陸仁甲聽到這話,恨不能一蹦三丈高,「都已經蓄勢待發了,怎麼還不動手?他們還在等什麼?不會是你小子查探消息的時候,讓人家發現了吧?」
「絕對不會!」聽到陸仁甲要冤枉自己,陳七趕忙搖頭否認道,「說來我們一開始也是奇怪,按理來說葉成已經萬事俱備可以動手了,可他卻遲遲不動,後來在我們的日夜監視之下竟然發現了一個意外的秘密,葉成竟然和陰曹地府之中的人在暗中互通書信!」
「什麼?」
陳七此話一出,陸仁甲和段飛幾乎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二人同時滿臉的詫異之色,段飛凝聲質問道:「按照你的意思是說,在陰曹地府之中……有葉成的內鬼!」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如此!」陳七點頭說道。
「那人是誰?你們弄清楚了嗎?還有你們查探到葉成遲遲不動的原因了嗎?」陸仁甲焦急地問道。
「慚愧,葉成和那陰曹地府之中的內線形事極為隱秘,我們不敢貿然現身,怕打草驚蛇!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沒能查出個結果……」
陳七的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地低沉了幾分,看上去他對於這樣的結果自己也很是不滿!
「算了!」段飛朗聲說道,「此事不怪你!葉成是何等的心機,你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查探到這麼多的消息已經很不錯了!至於陰曹地府的內鬼之事,我想就算是葉成身邊的人怕是也沒有幾人能知道此事!不過我猜測,葉成定然是距離動手的時間不遠了!籌備了這麼久,他定然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良機,好獲取做大的成功,究竟這個良機是什麼呢……」
面對段飛的喃喃自語,陸仁甲和陳七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樣滿是疑惑之色!
……
麒麟山寨,天涯海角樓!
自從玉麒麟死後,這天涯海角樓的三層便成了黃玉郎和朱武二人的地方,而如今更是成了葉成的棲身之所!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黃玉郎和朱武已經率領麒麟山寨全部投誠到了葉成的麾下,目的就是想要跟著葉成一起在江湖中闖出一番名堂,而他們也堅信深不可測的葉成絕對有這個能力!
面對著閣樓之外的瀑布,葉成正端坐在瀑布旁撫琴,別看葉成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可他的手指卻是如女人般細長漂亮,尤其是彈起古琴來,更是令人看的如痴如醉,不少人在親眼看到過葉成撫琴之後,都會心生感慨,這世間竟然還會有如此柔美的男子的手!
琴聲裊裊,餘音繞樑,琴弦波動之間,時而驟如滔滔之急雨,時而輕微切切如私語,琴聲交織以這瀑布的自然之聲,一時之間,竟有一絲天人合一之意,令盤坐在一旁的黃玉郎、朱武、毛英、葉念殷、葉石、葉雄等人無不閉目養神,滿臉的享受之色!對此葉成的這一曲,他們怕是早已經聽的如痴如醉了!
「好曲!好曲啊!」良久之後,待葉成的琴音漸漸落下,朱武方才拍手笑道,「葉谷主這一曲「高山流水」,只讓我等這些粗人聽的忘乎所以了!我險些就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江湖人,倒要學那文人墨客去吟詩作賦去了!」
「哈哈……」
朱武的一番話立即引得樓內的眾人一陣贊同的大笑。而葉成則是淡笑著揮了揮手,繼而輕聲說道:「做個文人墨客,終日吟詩作賦有何不好?談笑之間皆鴻儒,往來之客無白丁,這種日子倒也是神仙一般!難怪那東方夏迎誓死都不肯踏入江湖,情願甘心清野坡做個山野村夫,原來做個村夫是假,做個神仙才是真啊!」
「哈哈……他只有神仙一般的思想,卻沒有神仙一般的本事!」葉雄瓮聲笑道,他這話中的意思在座的人都聽得明白!
「等我們事成之後,便能與那紫金山莊一起坐擁整個江湖,到時候我們就算是要過神仙日子,又有何難呢?」黃玉郎笑道,「只要跟著葉谷主,我相信江湖早晚會落入在座的你我之手!」
「是啊!哈哈……」黃玉郎的一番話再度引起了眾人的一陣笑聲。
「各位!」葉成緩緩地收起了笑意,繼而淡淡地說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萬事要先等剿滅了陰曹地府之後再說!我們這次蓄勢待發,好不容易積攢了如此龐大的力量,定然要一舉成功!」
「那是!我們定然會一舉成功的!」葉念殷高興地附和道,「到時候爹就是江湖之主,我落葉谷就是江湖巔峰的存在!」
「葉公子的話說的不錯,只是……」黃玉郎的話鋒猛然一轉,眼神疑惑地看向葉成,「只是那殷傲天真的帶走了陰曹地府的大部分高手嗎?」
「呵呵……」聽到黃玉郎的話,葉成自信地點頭笑道,「葉某幾時騙過你們?我說殷傲天不在陰曹地府之中,他就是不在!」
「那葉谷主打算何時動手?」朱武翁聲問道。
「不急不急!那劍星雨與蕭紫嫣是何時大婚?」葉成淡笑著問道。
「三月初一,五天之後!」葉念殷趕緊回答道。
「恩!」葉成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們也沾一沾這劍星雨的喜氣吧!他三月初一的白天大婚,那我們就三月初一的晚上向陰曹地府動手!」
「這和劍星雨的婚事有什麼關係?」朱武好奇地問道。
「我說有關他就一定有關!」葉成目光平和的笑看著朱武,眼神深處隱隱然還閃過一抹淡淡的陰狠之色!
其實葉成之所以會選在三月初一的晚上動手,並非是要沾劍星雨的喜氣,而是他要沾孫孟的喜氣!葉成其實早就收到了花沐陽的消息,知道了三月初一孫孟和曹可兒成婚的事情,而葉成也料定殷傲天不在府中,那麼三月初一這一天,陰曹地府之中的眾弟子定然會因為孫孟大婚的喜事,繼而大喝特喝的慶祝一番,那麼等到晚上,這些喝的醉醺醺的陰曹弟子,又豈能再和蓄勢待發的葉成一眾相抗衡呢?
只不過這件事情,只有葉成知道罷了,畢竟關於花沐陽的事情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
……
夜幕降臨,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南海之上霧氣繚繞,幾乎十米之外便是再也看不清事物了!
一望無垠的海水在夜風的輕撫下,緩緩地涌動著,此刻的海水看上去是黑色的!
而在這片看不見邊際的黑色之中,一隻弱不禁風的小船卻是孤零零地飄蕩在大海之中,這是典型的漁船,狹窄的船身之上有一個用破藤蔓編制而成的「船艙」,其實那根本就算不上船艙,充其量也就是個勉強能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在那拱形的船艙兩頭也只是掛著兩片破爛不堪的藍色布簾,就這樣勉勉強強的湊合給這條船隔出了一個「船艙」!
「咔嚓!」
伴隨著一聲驚天響雷,眨眼間瓢潑大雨便是轟然而至,這場雨來的很急,而在大海之上這樣的狂風急雨卻是如同家常便飯一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漫天的雨水重重地砸在無盡的海水之中,瞬間便使得這片海水如同「煮沸」了一般,泛起了數不清的水泡和漣漪!
而在這條看上去隨時要面臨支離破碎的小船艙內,此刻卻是點燃著一盞微弱的燭火,而在這微弱昏黃的燭光之下,略顯潮濕的船艙內一個身穿一身白衣披著厚厚的棉被的重傷之人,正在淚流滿面地依靠在「船艙」的一側,而他的那身白衣此刻竟是已經被片片鮮血所浸透,而再看他的臉上和手上,以及身上所有露在外邊的地方,沒有一處不是傷痕累累!
此人,正是劍無名!被曹可兒設法從陰曹地府之中救出來的劍無名,他在海上整整漂泊了五天四夜,而由於傷勢過重,他便一直昏迷了五天四夜,直到剛剛他才被那道驚天炸雷所驚醒!
此刻劍無名的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有心人」給細心的包紮過了,身上也換上了新的衣服,甚至這位「有心人」還為昏迷中的劍無名蓋上了棉被,繼而才將他所在的這條小船給推向了大海!
此刻,劍無名正背倚著船艙,淚流滿面地趴在昏暗的燭火前,而在他那布滿傷痕的右手之中,此刻還拿著一封字跡清秀的書信,而在他的左手之中,卻是死死地攥著一個髮簪,那是曹可兒留給他的唯一的紀念!
「無名:
自從離別之後,思念如潮湧。
千言萬語,難言明朝暮思君之心。
萬語千言,抵不過心中愧疚之情。
思君念君,想君盼君,愛君戀君。
幾經波折,人比黃花,
幾度春秋,昨日依舊。
過往種種,無不眷戀,無不嘆息,無不徘徊,無不神往。
陰曹地府,凌霄同盟,
紛爭也好,江湖也罷,
本願鴛鴦雙宿,不羨神仙逍遙,
難逃身不由己,終究你我天涯。
多少次夢裡呼喚著你的名字而驚醒,
驚醒之後失望之心無語言表,忐忑之意泣不成聲。
天若有情天亦老,
對君之心,天地為證,日月為鑑。
與君一別,再無相會,每念於此,我心愴然!
欺君瞞君,罪孽深重,
最愧無名,再愧星雨,三愧隱劍,四愧凌霄,
我百死難以謝罪,百辯難逃其責,唯有今生懺悔,願以來世償還!
今生無緣,君且勿再念,你我之情,就此永存於心,願得來世能與君長廝不逾!
有情本是無情始,
無情難忘有情郎。
今生你我緣盡此,
願在來生無江湖!
曹可兒親筆!」
當劍無名把這封信念完的時候,原本枯黃的信紙卻早已被他的淚水打濕,淚滴落下之後融合墨跡,似乎再度勾勒出了曹可兒的那張絕色的面容!
「啊!」
蒼茫夜海,驟雨瓢潑,一聲嘶吼,天地瘡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