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

2024-05-22 02:09:28 作者: 據說很厲害

  玖月就這麼被霸凌地掠奪回了旖旎宮。

  一連幾天下來,慕白都沒消停過,耳鬢廝磨鴛鴦交頸到玖月身上連塊好皮都沒有,他才饜饜不足地收斂了點。

  這天,玖月坐在書房,撐著腮,咬著筆,打著哈欠看窗戶外幾個小桃孫在院子裡做遊戲,過了一會兒,慕白端著參湯走進房間。

  玖月連忙低頭裝作好好學習,可慕白早就看到了,他把玉碗放在桌上:「你最近有收過銀雀谷寄來的銀雀麼?」

  

  玖月:「……」

  「沒有吧。」她心虛地咬著筆。

  「剛剛慕徳神君跟我說,銀雀谷之前寄送了催收學費的銀雀,別的仙童早就把學費交了,唯獨不見你的。」

  「哦,竟然還有這事?」玖月揣著明白裝糊塗,「難不成是送信的銀雀迷路了?」

  「不是迷路了,是被人下了迷失咒。」

  慕白從懷裡掏出那隻倒霉的小銀雀,小銀雀一個月不見,不知道怎麼了,變得膘肥體壯,毛色鋥亮,活像一隻小銀豬。

  玖月拍案而起:「這他娘的是鳥???」

  慕白蹙眉:「髒話。」

  玖月:「……」

  「在河賢那裡發現的,私塾里的仙童輪番餵它,吃多了點。」

  這是吃多了點麼???

  你看看它胖的快飛不動了!!!

  慕白用手撫了撫那小銀雀,小銀雀立刻鼓著小肚子去貼慕白,一張顯符咒下在了它的腦袋上。

  玖月嘴角一抽,暗叫不好,可惜已經晚了,只見這隻圓滾滾的小銀豬仿佛清明了起來,豬頭豬腦蹦蹦跳跳,撲棱著它短小的翅膀,一頭栽進了玖月的手中。

  它的腦袋上浮現出幾個金色的梵文——

  「迷失咒,施咒人,堯玖月。」

  玖月:「……」日。

  人贓俱獲,慕白瞥了她一眼:「還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玖月認命:「沒了。」

  「理由。」

  「……」

  玖月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了那日她撞見他與玉珥交頸而臥的場景,眸子冷了下來:「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去了。」

  明顯不配合的態度,慕白直接下通牒:「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過去。」

  原本以為銀雀谷還沒開谷,才把玖月放在旖旎宮,現在赤鬼現身,到處都是戰亂,慕白不能一直在宮裡陪玖月,可把她自己一個人留在旖旎宮他又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放在銀雀谷最妥當,他也有時間再試試做招魂幡。

  可玖月大概是和他唱反調唱習慣了,硬是死咬著不鬆口,表情倔強:「我不去。慕白,我說了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等下叫桃真過來給你收拾行李。」

  慕白只覺得玖月耍小孩子脾氣,不打算慣著,正當他拂袖要走,就聽見身後傳來玉碎的聲音。

  慕白回頭,參湯已經灑了一地,玖月摔碗的手還沒收回,她一字一句地重複:「我不去。」

  慕白手中捏決,把地上的碎玉重新聚合,放回桌上。

  玖月掩面失笑,心中百種滋味:「慕白,你這麼厲害,可以復原碎玉,可以命令人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為什麼非要拿一個共靈咒鎖著我?」

  「我算過了,最多兩個月,兩個月後我就能替玉珥招魂,招完魂後,我們分道揚鑣,各走各路,我可以答應你去銀雀谷,把你正元神君的正派娘娘身份還給玉珥,把這裡的一切都還給玉珥,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我斷靈,把我的自由還給我。」

  「……」

  相比於歇斯底里,玖月是與慕白平心靜氣地商量的,沒有憤怒,沒有氣惱,她只想走,很想走。

  慕白給她的一切她都棄之如敝履,她厭了,倦了,不想再掙扎了,她把那份疲憊不堪全部展現在慕白面前,像是在展示他們荒唐的關係。

  慕白轉身走出了房間。

  「……容我想想。」

  這是他最後說的話。

  ——

  玖月以為她掏心挖肺地跟慕白一頓輸出,好歹會有點效果,但她顯然低估了慕白的不要臉程度。

  慕白才用了綏靖策略,或者說,他選擇避而不見她。

  玖月養了幾天小銀豬就把它放生了,這次她沒用什麼咒法,只是單純地解了它身上的契約,讓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再回銀雀谷了。

  畢竟,如果她不能自由,她希望還有人可以自由。

  晚上,玖月很早就洗漱完了,她挑了燈,抹黑躺進被窩裡,她和慕白的床不大,但是她一個人躺著卻著實孤單,扒拉著手指頭數著,其實那天跟慕白說兩個月都算多的了。

  她覺得,大概一個半月,她就能給玉珥招魂。

  所以,她和慕白的這個便宜夫妻,最多就只需要做一個半月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可以下凡去找師父了,還有紅魔黑魔他們,沒了慕白,她的生活也不是一點色彩也沒有的不是麼?

  玖月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想著想著就困了,剛要睡著,卻被一陣開門的冷風颳醒,伴著沉重的腳步,她被人連人帶被子抱住,滾進了那個熟悉的懷裡。

  能踏入這間臥房的,只有慕白。

  玖月被他夾風帶雨的體溫凍得夠嗆,不禁打了個寒戰,剛要把人一腳踢下床去,卻發現了慕白喝酒了。

  不但喝酒了,他還把自己的靈覺打開了,那股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的恐怖氣場,讓玖月難受的厲害。

  他現在折磨自己的方法已經進化到這個地步了麼?這不純純變態麼???

  玖月推搡著慕白:「慕白,大晚上的可以消停一點麼?好好活著不香麼?你這是要弄死誰?」

  慕白箍著玖月,強行吻了吻她的唇,語氣繾綣:「娘子今天下午畫了誰的小畫?」

  「……」玖月一時之間語塞。

  慕白替她回答:「你和離修成親的圖。」

  他陰陽怪氣:「畫的不錯。」

  玖月:「……」

  「我已經給燒了。」

  「你!?」

  玖月回頭,怒目而視,卻發現慕白難得醉眼朦朧地看著她,仿佛那個仗勢欺人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一個被老婆帶了綠帽子的倒霉蛋,正在委屈地抱怨著。

  玖月的心緒被慕白搞得亂七八糟,他的靈覺更是痛苦不堪。托共靈咒的福,離慕白越近,玖月就越能感知慕白的靈覺,那種撼天動地的隱忍和難過快要把玖月淹沒,她吃力地緩了一口氣,胡亂解釋道:「我就是閒來無事畫的,以前都不管我,現在怎麼突然來勁了。」

  「我怎麼知道。」

  「???」

  這算什麼話???

  慕白把下巴磕在玖月的頸窩,低聲說道:「我答應你了,你先去銀雀谷,兩個月後,你做不出招魂幡,我把你接回來。」

  「不會的,兩個月內,我一定能做出招魂幡,然後我們斷靈。」

  「……」慕白眸色轉深,他靈覺里的苦楚鋪天蓋地,玖月被他攪的腦仁疼,卻聽見他陰嗖嗖地警告,「去了銀雀谷,好好學習怎麼占卜離修的命數,乖乖研究怎麼救他,招魂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懂?」

  懂你大爺!!

  玖月生硬地說道:「不了,在我心裡,和你斷靈要比算師父命格更為重要,你放心吧,你的情人我一定會救回來。」

  慕白:「……」

  那一瞬間,慕白的靈覺變得更加恐怖,仿佛在靈覺中自殘,還要帶著玖月一起。

  玖月沒功夫陪慕白變態,索性無師自通,關了靈覺,一了百了。

  慕白:「……」

  「困了,睡吧,別折騰了。」

  玖月隨遇而安地在慕白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沒過一會兒已經睡著。

  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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