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他也是會害怕的

  難得見到堂堂言大少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楚凡心情可是頗為愉悅的，連帶著語氣都歡快了不少，和言逸蕭周身沉沉的氣息形成鮮明的對比。

  「哎喲，我說，是誰惹言少不開心了？還要借酒消愁啊！」

  言逸蕭冷眼瞪過去，「讓你喝就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靠！楚凡差點沒爆粗口，這都什麼事啊？他明明就是好心關心他好麼？怎麼能這樣對他啊！好吧，雖然這個關心裏面摻雜了些私心。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到底還能不能愉快地當兄弟了啊老大！

  他鬱悶地坐下，順手就接過了鄭軒遞過來的酒猛灌了一口，壓下心中的憋屈。

  這麼灌了一口後，他才默默地看著身邊不停地喝酒的言逸蕭，這完全反常的不像樣啊！

  「老大，你和林雨詩怎麼了？」楚凡和雨詩也不怎麼接觸，平常根本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麼相處的，但是看林雨詩能把老大惹成這個樣子也是蠻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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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逸蕭沒說話，只是幽深的眸子突然轉向了楚凡，說不清的情緒在裡面。

  楚凡被他看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言逸蕭說：「楚凡，你和文君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雖然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文君也是言逸蕭很疼愛的妹妹，但是畢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很隱私的，言逸蕭一直都沒有問過，但現在又是為什麼問的呢？

  言逸蕭直直地看著對面的牆壁，卻又像是透過牆壁在看什麼一樣。

  良久，他才微嘆了口氣，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和文君的經歷和雨詩和周亦瑋的有些相似。」

  是啊，相似，以至於他到現在都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會像文君一樣回去找周亦瑋，重新投入他的懷抱。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情誼，不是他可以打破的。那麼多年，他又怎麼能夠代替呢？

  越想越是苦澀，腦海里突然就浮現了她倔強地看著他，只說了句：「言少，如果不愛，請放手。」

  她何曾明白，他的心情？明明是兩個人的事，為什麼又要扯進羅婕呢？她分明就是不希望和他有任何關係才這樣的。

  言逸蕭閉上了眼，遮住眼中流露出的落寞。

  楚凡這才想起林雨詩那個出現過一次的青梅竹馬，江州市的周大少，在江州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他皺了皺眉，和他與文君的經歷相似？那林雨詩會怎麼選擇？

  他看了眼自己面前這個天之驕子一般的人，卻也不落俗套地因為曾經鄙夷的事情而借酒消愁。鄭軒那次不經過慎重考慮就帶來了周亦瑋，沒有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僵，林雨詩也沒什麼事，倒是老大變得害怕了起來。

  楚凡雖然希望言逸蕭能和雨詩在一起，但是有些是還是先說會比較好。

  他一瞬間就轉變成了知心姐姐，語重心長，可卻也是第一次和言逸蕭聊起自己和文君之間的事情。

  「老大，我知道你一直尊重我們，所以一直沒有干涉我和文君的任何事情。所以你應該是不知道為了文君，我都做了些什麼。」

  言逸蕭這時臉上才有了波動，微微掀開眼帘看了楚凡一眼。

  楚凡笑笑，繼續說：「當時她在國外，幾乎是已經決定要徹底忘掉我。我每天都纏著她，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你們都說我和她那麼幸運，能在最初的時候看到對方的樣子，但是我們何嘗沒有過害怕？我害怕她會在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遇到另一個對她好的男生，會取代我的位置，讓我最後連這一點接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言逸蕭和鄭軒都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楚凡，不敢相信一向最自信的楚凡居然是這樣想的。

  楚凡知道他們不會相信，但還是準備繼續講下去。「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天天都待在她身邊，處處防備著有男的來獻殷勤。而她才終於被我感動。我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放棄吧，可是我又怎麼捨得曾經讓她在我的生命中出現，而後又無聲無息地消失。曾經擁有過的，嘗過的溫暖，沒有人會願意放手，我也一樣。所以我堅持了下來，她也最終鬆口了。」

  言逸蕭和鄭軒從來沒有聽過楚凡說這些事，只知道那天他從機場回來，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終於回來了。」

  當時他們都沒有多想，現在想想，卻別有深意。那句回來了，不是說他從國外回來了，而是文君終於再次回來他身邊。

  楚凡說完這些，終於把眼睛看向言逸蕭，「老大，你不用擔心，單說你自身的條件就比那周大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林雨詩眼瞎了才看不上你。」

  「你說誰眼瞎？」言逸蕭眼睛一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自己就是因為林雨詩才在這裡喝酒的覺悟，直接就讓楚凡乖乖地閉嘴了。

  他怎麼這麼蠢，居然當著老大的面說林雨詩的不是，這不是找死嗎？

  眼見大勢已去，楚凡趕緊彌補，「不是不是，我是說林雨詩看上你是眼光好。」

  言逸蕭這才緩和了點臉色，斜睨了楚凡一眼，繼續喝自己的酒。

  即使楚凡已經說了這麼多，全都是在暗示他其實從小到大的情誼也是很脆弱的，但是只要一遇到林雨詩的事情，他就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但是因為他不知道她的選擇會是什麼，還有一點是因為她根本一點都不信任他，一點都不。

  他看著手中泛著光澤的酒杯，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神色晦暗，聲音喑啞：「我對她，沒有把握。」

  楚凡嘆了口氣，原來就連從未有過頹敗時刻的言少也會有這種不自信的時候。他對林雨詩沒有把握，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因為太喜歡而導致的太沒有安全感。

  「老大，喜歡就去追啊，你不和她說清楚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坐在一邊的鄭軒實在聽不下去這邊兩人的話，從點歌台上走下來，翻了個白眼提醒他。他實在搞不懂這兩個男的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是都說了喜歡了嗎？那幹嘛還在這裡糾結？再糾結下去，等人家青梅竹馬再一次殺回來，別說追了，連人都沒有了還追個毛？

  「老大，你是很優秀，但是林雨詩也不差，你再不追，要是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