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請原諒我的自私，孩子

  搶救室外面，姜言一坐在輪椅上，一直盯著。

  這是她第三次，待在搶救室外面了。

  前兩次，她最在意的人，都沒搶救過來。而這次呢？她很害怕，真的非常非常害怕。

  秦蒼壹蹲了下來，看著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姜言一看著他，點點頭。

  這段時間，秦蒼壹一直陪在她身邊，對她付出的點點滴滴，她都看見了。只是，有些事情，她真的沒辦法去回應。

  她撇開對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爸爸。

  此時時余新，站在那，固執地看著搶救室的門，眼睛眨都不眨，就呆呆的看著。

  姜言一推著輪椅過去了。

  「爸。您坐一會兒，媽媽會沒事的，媽媽那麼愛你，也那麼愛我，為了我們，肯定會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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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姜言一的話，時余新看向她。

  「言一，爸爸這輩子，沒求過什麼，此時，只希望你媽媽沒事，若是可以，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都行。」

  「爸。」姜言一喊了一聲。對於他們之間的愛情，姜言一知道，比她想的還要深。

  若是媽媽不在了，估計爸爸也會……

  想到這裡，姜言一頓時手腳冰涼！

  搶救室的門，一直在三個小時後，才打開。

  這三個小時裡，他們誰也沒離開。包括慕晗和關界。

  就一直守在門口。

  搶救醫生出來了。時余新第一個衝過去。

  「余先生，余夫人醒過來了，暫時，也搶救過來了。」

  姜言一注意到醫生的措辭。「什麼叫暫時搶救過來了？」

  醫生看向姜言一，說道：「我們盡力了，病人的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在枯竭，而且，速度非常快。」

  「怎麼會這樣？我不是拿來了藥嗎？她吃了應該會沒事的啊。」

  醫生無奈地說道：「本來，夫人的身體情況就不好，在吃了那個藥之後，加速了枯竭的速度。因為那個藥，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已經變質了。對於藥的分成研究，那邊還沒研究出來，這些，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任何一個藥，就算是保存地再好，也會有時間限制的。而且，這些藥一旦變質了，那就是有致命的傷害。」

  時余新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喃喃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若是我沒有給她吃那個藥的話……」

  聽到這話，姜言一立即說道：「爸，這件事不關你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進去陪陪媽媽，媽媽現在需要你。」

  「對，對，我要去陪陪淑慧，陪陪她。」時余新這才反應過來。要不是姜言一這話地話，估計他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自責當中。

  姜言一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裡面的時余新，又跟之前一樣，緊緊抓著雲淑慧的手，一直看著。

  只是這次，跟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眼裡沒有了希冀和期待，多了自責和內疚。

  看到這，姜言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秦蒼壹推著姜言一的輪椅，回到了她的病房。

  其實她的病房跟雲淑慧的病房，就在斜對面。

  「這樣下去，爸爸會扛不住的。」姜言一說著。她看向秦蒼壹，說道：「當時，門是怎麼開的？」

  秦蒼壹聽到這話，回憶了下，說道：「當時，在你昏迷過去後，那道門轟隆一聲的，就直接打開了。在打開的一瞬間，我們三個，都被彈出去了。我當時只顧著你，抱著你之後，就看到那些人，跟瘋了一樣的跑進去了。還有幾個京大的學生，也跟著跑進去了。只是進去之後，也沒見到他們出來。至於裡面是什麼樣子的，我不清楚，沒進去看。」那個時候，他除了懷裡的姜言一，什麼都顧不上。

  「沒多久，我看到你爸爸帶著人出來了，手裡拿著幾個盒子。出來後，我們就一起匆忙地跑上來了。」

  姜言一皺著眉頭。「那一片，現在是不是已經被管制起來了？」

  「嗯，全部都被管制起來了。而且，面積太大了，根本就無從挖掘。再一個，旁邊還有可能會有塌陷的可能，所以，暫時沒有人過去。」

  姜言一沉默了。

  秦蒼壹看著她，說道：「那些沒有出來的人，也是活該了。畢竟，去了那個地方，應該知道危險性。再一個，看到那麼多的黃金，任誰看了，估計都走不動了。」

  姜言一看著他，問道：「你們都說黃金很多，那到底是多少？」

  秦蒼壹愣了下，說道：「雖然我沒進去，但是我在外面，都依舊能看到裡面黃金的亮光，似乎那裡面，全部都被照亮了。連帶著外面，都亮了。所以你可以想像一下那個畫面。」

  姜言一愣了下。只想說，畫面太美，沒辦法想像。

  第二天上午，雲淑慧醒了。

  而醒了之後，整個人的身體，是更加的虛弱了，現在連下床都下不了了。

  姜言一看到這，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陪著雲淑慧說了會兒話，她就睡著了。

  看著已經睡著了的雲淑慧，姜言一有些不忍心。

  這個時候，時余新過來了。

  看了下雲淑慧，幫她掖了掖被子。

  「言一，我打算帶你媽媽，出去走走。」

  這話，叫姜言一一愣，一臉驚愕。

  「帶媽媽出去走走？爸，你們準備去哪？媽媽現在的情況，能去哪兒？」姜言一不解，這個時候，不應該好好休息嘛。

  時余新看著她，說道：「我跟你媽媽這輩子，聚少離多。最好的時光里，分開了。而且，還都遭遇了那麼多。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想為自己而活。言一，對不起，請原諒爸爸的自私。我不想在接下來的日子，讓你媽媽一直沉浸在生命消逝的痛苦裡。我想給她留點美好的回憶。至少，走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的痛苦……」

  姜言一哽咽了下，鼻子酸酸的。

  「爸，那你呢？你是不是打算好了，到時候，跟媽媽一起走？」

  姜言一說的那個『走』，時余新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說話，沉默了良久。

  「言一，爸爸這輩子，虧欠的人太多了，最多的人，就是你和你媽媽。但是，爸爸做不到兩全其美。所以，對不起了！若是沒有恢復記憶，我可能，會一直陪著你。看著你嫁人生子。也就終其一生了。可是，我偏偏恢復了記憶。我知道你媽媽怕黑，黃泉路上，我怎忍心讓她一個人走？沒有我的陪伴，她該會多麼的無助害怕！」

  時余新說著，也哽咽了下。「你的路還很長，以後的路，我相信，就算沒有我們在身邊，你也會走的很好。秦蒼壹這個人，很不錯，爸爸也觀察了很久，值得託付。言一，你可以考慮一下。」

  姜言一紅著眼眶，瞪著他。「你都已經想好了你跟媽媽的路，又何必來操心我的事情？你也說了，沒有你們，我一個人也會很好，既然這樣，我不需要任何人來依靠！」

  時余新看著她，一臉愧疚。

  「言一……」

  「不用再說什麼了，你們做出的任何決定，我都尊重。你也知道，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你跟媽媽之間的愛情，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若是媽媽不在了，估計，你活得也很痛苦。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你們好好的過剩下的二人世界。只是，爸爸，你就不能……」

  後面的話，姜言一沒說出來。

  她知道，若是自己說出來，爸爸可能會動搖，也有可能會真的留下來。

  但是，她怕因為自己的自私，會讓爸爸餘生都在遺憾，自責中度過。

  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言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已經決定好了……孩子，對不起了。接下來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了。你比你媽媽堅強，勇敢。你是爸爸媽媽的驕傲。」

  說著，時余新看向躺在床上的雲淑慧。「請原諒我自私一回。我要為我的愛人，做些什麼。我們之前約定過，我要帶她去全都盛開紅色玫瑰的地方去，在那裡，我們好好的約個會。」

  一時間，姜言一的眼前，似乎是一望無際開滿紅色玫瑰的地方，而媽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那，滿臉笑容，幸福又甜蜜。而爸爸，則站在身邊，一臉深情又寵溺地看著她，眼裡，除了她，容不下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