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半個小時，白老爺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不解地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記得明明自己之前是在家裡喝媳婦茶啊，怎麼突然就到醫院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忽然湊了過來。

  「爸，怎麼樣，您感覺好點沒有？」

  「我去，你誰啊？」

  白老爺子嚇得立馬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就拿起枕頭要朝眼前的燈泡砸了過去。

  「爸，您幹嘛，連您親兒子都不認識了？」

  白瑾明又羞又氣，原本那張精緻禁慾的臉龐，已經紅成了猴子屁.股。

  「什麼，你是老大？」

  

  白老爺子眉頭一皺，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的大光頭，還真是他的大兒子白瑾明。

  「你瘋了嗎，怎麼回事，幹嘛把自己剃成光頭了？」

  白瑾明沒有說話，只是幽怨地朝旁邊的罪魁禍首看了過去。

  蘇·罪魁禍首·棠毫無任何心理負擔地湊了上前，柔聲道：「爸，您可錯怪大哥了，大哥是因為想要救您，才剃成光頭的。」

  蘇棠三言兩語，把白家三兄妹合力救醒老爺子的事情解釋了一下。

  「那為什麼只有老大需要剃頭？」

  白老爺子看著旁邊毫髮無損的白瑾川和白瑾衣，朝蘇棠發出了靈魂質問。

  白瑾明也死死地瞪向蘇棠，如果早知道救醒老爺子所謂的犧牲，是讓他剃光頭的話，他絕對不會答應的那麼爽快！

  「因為大哥是長子啊，和您血脈相連最甚，所以需要他的頭髮作為引子，驅邪效果最好。」

  棠果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本來白老爺子忽然暈倒，就是很邪門的事情，沒病沒痛，沒黑氣邪祟入體，莫名其妙的暈倒，蘇棠第一反應，就是中了小人降頭。

  往往這種，施法者只需要知道被害者的生辰八字，就能在稻草人上做法，想要解除也很簡單，只要骨肉至親的血滴上去，加上蘇棠破咒咒語就行。

  白瑾川是白家命格面相最好之人，只需要他的一滴血，白老爺子就能馬上清醒過來，不過蘇棠為了打擊報復，呸不對，為了解救父親，雨露均沾，就要了他們白家三兄妹的血，以及白瑾明的頭髮。

  當時她說得十分嚴重，說再不及時驅除白老爺子的邪氣，白老爺子就很難清醒，而且願意以自己的腦袋保證，說要是大哥剃了光頭，白老爺子還不醒的話，就把自己的腦袋給白瑾明當凳子。

  白瑾明本來想聯繫溫大師解決，可是溫大師現在還在龍虎山，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才將信將疑地剃頭。

  誰知道他頭髮一剃光，白老爺子真的就醒了。

  「沒想到老三媳婦這麼厲害？你也會道法？」

  薑還是老的辣，聽完蘇棠的說法，白老爺子眸光深深地看向蘇棠。

  「是啊，爸，實不相瞞，我從小鄉下長大，小時候，有個白鬍子天師看我根骨奇佳，就收我做了徒弟，傳授我一些玄學道法……」

  「等一下，要是你會道法，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你是掃把星？」

  白瑾明皺眉打斷了蘇棠。

  「因為人們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恐懼，我因為會道法，能看出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的東西，他們就害怕，覺得我是烏鴉嘴，所以孤立我，排擠我，嗚嗚嗚。」

  蘇棠一邊說，一邊低頭，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她說得其實是大部分天生陰陽眼的人的遭遇，因為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總會被當做瘋子和神經病，有的甚至因為想要阻止惡鬼殺人告訴大家小心，反而被人冤枉是殺人兇手掃把星。

  「好了好了，別傷心了，老大，你這是做什麼，那麼凶幹嘛？」

  白老爺子生氣地朝大兒子瞪了過去。

  「就是，哥，沒想到小棠那麼可憐，以前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來，姐姐抱抱。」

  白瑾衣也幽怨地開口，把蘇棠摟進懷裡。

  她做事向來恩怨分明，蘇棠救醒了爸，就是她們家的恩人。

  「對啊，老公，別說了，我都想哭了，你以後可不准再說小棠是掃把星啊，不然我要生氣了。」

  溫晚晴也不滿地朝白瑾明叮囑道。

  白瑾明有苦難言，明明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怎麼現在一個兩個，都反過來怪他呢？

  白瑾川看著大哥幽怨的眼神，和亮堂堂的光頭，嘴角扯住一抹淡淡的笑意。

  因為不放心白老爺子，白家老大夫妻便留下來守夜，按照之前蘇棠所說的辦法，對外還是宣稱白老爺子昏迷不醒。

  蘇棠和白瑾川坐車回去，一路上，白瑾川什麼話都不說，就是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著蘇棠。

  那灼熱的目光，看得蘇棠渾身難受，索性閉目裝睡。

  「蘇棠，我不喜歡有人騙我。」

  如玉的聲音，打破了車裡的寂靜。

  哦和，蘇棠心裡暗暗叫苦，她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白三爺。

  「好吧，白先生，對不起，我說謊了，我坦白，其實今天要讓白老爺子清醒，並不需要你哥哥的頭髮，我是公報私仇，故意把他剃成光頭的。我確實不應該那么小氣，我悔過，我有罪。」

  「哦，原來你是故意的麼？我還以為真的就像你說的一樣，必須要大哥剃光頭才能有效。」

  白瑾川微微挑眉，略帶震驚地說道。

  「什麼，原來你指的不是這件事情麼？」

  這下，輪到蘇棠震驚了。

  「嗯，我是想問，你那個白鬍子爺爺，三個月之前，不是還在帝都天橋擺地攤麼，什麼時候，變成你小時候就開始教導你法術了？」

  白瑾川這話讓蘇棠徹底陷入沉默。

  該死，她怎麼把這一出給忘了呢，之前舅舅問她的時候，白瑾川主動幫她圓了過去，她便因為這一茬已經過了，誰知道白瑾川現在來個秋後算帳。

  她就知道在聰明人面前，是最好不要說謊的，否則就只能不停地用一個謊言，去掩蓋另外一個謊言。

  「其實，說來話長。」

  片刻後，蘇棠主動開口。

  「那就長話頓說。」

  蘇棠：「……」

  看著她瞪大眼睛，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白瑾川微微一笑，仿佛冬天都融化，萬物復甦。讓原本冰冷的車廂，頓時有了溫度。

  蘇棠還是第一次看見白瑾川笑得這麼開心，一下也有些失神。

  「白先生，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會道法很奇怪，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和白家的人！而且我會拼盡全力，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蘇棠無比誠懇地看著白瑾川，她不知道白瑾川會不會相信自己，畢竟一個不受待見的替嫁掃把星，居然會道法，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別有用心。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用血咒發毒誓。」蘇棠一邊說，一邊想要咬破自己的手指。

  誰知道白瑾川快她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結果蘇棠的小虎牙，就落在了白瑾川骨節分明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