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 意外發現

  黑潮般的機械軍團蜂擁而出，層層疊疊聯結在一起，覆蓋在主宰分身之上，迅速合體，變成了一具體型巨大的機械神明，橫亘於星空之間。

  韓蕭駕馭著龐大的至高天尊機體，在世界樹疆域的星河中游弋，朝著星光璀璨之處飛速前行。

  不多時，一顆被根須纏繞的星球便出現在視線之中，越來越近。

  韓蕭二話不說，抬起手掌，掌心泛起強烈的幽能光芒，下一刻，一股粗大的光柱噴射而出，如同光矛一般瞬間貫穿了這顆星球，像是一根鋼針串起了一顆肉丸。

  星球表面留下了一個貫通豁口，內部構造在斷口中暴露出來，地殼、軟流層、星核，一層層涇渭分明，如同多層的蛋糕。

  凝滯了一瞬，這顆行星驟然朝著豁口處向內塌縮，地殼破碎，化作熔流，軟流層洶湧暴動，星核亮度陡增，強光猛然從中心點迸發，下一瞬發生轟然爆破，整個星球炸裂，化作膨脹的光團。

  韓蕭的機體巋然不動，護盾自動擋下了行星爆炸的強烈衝擊波，電弧閃耀間毫髮無損，仿佛身邊環繞著一層層的能量颶風。

  這一次專門過來搞破壞，不需要像十多年前一樣小心翼翼，要的就是大張旗鼓。

  下一刻，信息態警報網立即被觸動，不多時，整個世界樹文明都知道了韓蕭突然現身，並炸毀一顆行星的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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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蕭還沒離開多遠，四周的空間便一陣波動，一批批世界樹艦隊通過世界樹特快號直達事發區域，毫不猶豫朝著眼前星球般大小的至高天尊機體開火。

  密集的光雨轟擊著至高天尊的護盾，然而雷聲大雨點小，只能激起大片大片的能量火花，無法打破堅不可摧的護罩。

  韓蕭抬手一握，能量噴涌，反手便壓碎一片片戰艦，雖然身處艦隊的重重包圍之中，卻好像一個人反過來包圍了所有敵人。

  很快，更多世界樹艦隊藉助世界樹疆域的快速降臨通道抵達戰場，紛紛加入戰局，圍在韓蕭身邊集火的戰艦越來越多。

  另一邊的樹王宮殿中，祖樹王與定樹王都通過心靈網絡關注著韓蕭的行動，表情頗為沉凝。

  「這傢伙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定樹王驚異，「他該不是想一個人反攻我們的疆域吧？」

  「看上去好像真是這樣。」祖樹王眯眼。

  「我們要阻止嗎？」

  祖樹王聞言，堅定搖頭，「沒必要，他很難對付，人海戰術效率很差，想要擋住他，我們不知道要投入多少兵力，還得讓一部分入侵的部隊回援，那正中他的下懷，他就是想牽扯我們的精力，變相阻撓我們入侵的進度。」

  「那怎麼辦？就這麼看他在我們的疆域裡搞破壞嗎？」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不阻止了，讓母樹收起疆域，把大本營換個地方，這裡就扔給他了。」

  祖樹王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動用樹神降臨，以超神級對超神級，但上次交手之後，祖樹王覺得不完整的樹神降臨難以擊退黑星，索性就不浪費使用次數了，乾脆一走了之。

  由於心靈網絡的連接，以及特有的母樹機制，世界樹文明有一個巨大的優點，那就是執行力驚人，祖樹王號令一出，龐大的世界樹疆域立即開始了變化。

  只見漫天星空隱約浮現出盤根錯節的世界樹根須，緩緩移動著，像是接連拔根而起一樣，而承載著世界樹的「土地」則是疆域內的宇宙空間，平時這些根須都隱藏起來，而此時紛紛現身了。

  一顆顆星球化作流質，盡數融入世界樹根須之內，而世界樹根須也隨之收回，星球外層空間的空間裂隙跟著一起消失。

  一時間，無數星光黯淡下去，直至消散，原本繁華的璀璨星河，慢慢變成死寂的荒蕪宇宙，隨著世界樹收回一片片星球，這裡的星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應有的原貌，荒涼、冷清，漆黑一片，寸草不生。

  正在屠戮世界樹艦隊的韓蕭也注意到宇宙空間的異常變化，他也是第一次見世界樹遷移大本營的情況，看到漫天世界樹根須顯形，開始退出「紮根」狀態。

  「一看到我，就打算搬家了嗎，還真是果斷。」

  韓蕭暗自詫異。

  沒了紮根狀態，世界樹特快號使不出來，在場的世界樹艦隊收到命令，立即結束圍攻，趁著最後的時間快速傳送出去，打算撤離。

  韓蕭又碾碎了一群艦隊，忽然心頭一動，猛然發動了樹神的人物卡。

  刷——

  下一刻，至高天尊的四周突然撕開一道道空間裂隙，一條條根須陡然射出，在艦隊之中橫掃而過，將一批批戰艦吞入其中。

  他動用人物卡召喚出來的根須，流淌著藍色光芒，與綠瑩瑩的世界樹本體截然不同！

  「他怎麼也能用世界樹之力？！」

  祖樹王一直在關注，看到這一幕，突然間就懵了。

  難道黑星是世界樹的一員？也是自己人？！

  不對啊，這怎麼可能！

  同一時間，母樹的意識也有了反應，祖樹王從中感知到了驚訝的情緒。

  世界樹本身也在懵逼，詫異於一個沒有被它控制的生命體，為何擁有與它同源的力量。

  韓蕭正操控著召喚而來的根須抽擊著艦隊，感覺很新奇，津津有味，突然間有了一大堆「觸手」，他總算體會到了樹王的快樂。

  就在這時，一陣心靈波動陡然傳來，帶來了祖樹王的震驚喝問。

  「黑星！你怎麼會擁有世界樹的力量？！」

  「你猜。」

  韓蕭不禁眉頭一挑。

  他心血來潮開啟這張人物卡，主要是實驗一下，自己召出來的根須究竟是否連通著世界樹。

  而經過適才的嘗試，他已經確定了，人物卡生成的根須屬於他自身，並不會被世界樹反過來操控，像是憑空而生的無根之木。

  即使吞噬了物質，也只能將其分解成能量填補自身的消耗，並不像世界樹那樣保存信息態並進行轉化……而在人物卡時效終結時，這些臨時召出的根須就會自行潰散，期間吞噬的東西也一樣。

  但在外人看來，這些藍色根須以他為源頭，力量與世界樹極其相似，但卻是獨立的另一個個體，這不禁讓祖樹王浮想聯翩。

  這一刻，已探索宇宙復甦者、不滅者等等資料閃過腦海，祖樹王猛地瞪大眼睛，感覺自己找到了真相。

  「我明白了！宇宙里其實還有另外一棵世界樹，就在你的身上！」

  星盟泄漏的情報中包含了韓蕭的生平，祖樹王一直驚訝於韓蕭的崛起時間之短，此時他覺得豁然開朗，找到了一個解釋。

  那些不滅者的不死特性與世界樹成員何其相似，假如那些不滅者其實都是另一株世界樹的成員，那就說得通了，黑星一直在假裝自身與其沒有關係，但其實在悶聲發財，他才是幕後之人！

  「兩棵世界樹？你還真敢想。」

  韓蕭忍不住對祖樹王的腦洞失笑了。

  他正要繼續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四周陡然裂開許多空間通道，一條條正版的綠色世界樹根須伸了出來，迫不及待纏上韓蕭的藍色根須，像是一條條蛇纏在一起，扭成了麻花一樣，慢慢蠕動，不斷互相擠壓、拉扯、黏合。

  見狀，韓蕭語氣一頓，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這畫面，怎麼看起來那麼像舌吻呢……

  有點辣眼睛……

  韓蕭眼角一抽，甚至還從根須交纏處感受到了世界樹的情緒，赫然是一種極其熱切、渴望的念頭，其中包含著想要融為一體的欲望。

  一股股正版的世界樹之力沿著根須交纏處，源源不斷傳入藍色根須，赫然在主動輸送自身的能量，猶如迫不及待想要分享好東西，並且世界樹還在反過來勾動著藍色根須蘊含的力量，似乎想達成某種特殊的「體液」交換。

  「這是把我叫出來的根須當成配偶了？！」

  韓蕭瞪大眼睛，驚了個呆。

  他還以為正版的世界樹看到他這個藍色的翻版，會互相敵視、不死不休，沒想到不僅沒有打起來，反而世界樹主動過來「交流」，一點敵意都沒有，還十分熱情。

  難不成……這是因為正版世界樹一直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孤獨寂寞，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同類，於是交配的習性被點燃，饑渴難耐，本能占據了上風？！

  『古人誠不欺我，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韓蕭來了興趣，暗暗稱奇。

  另一邊，祖樹王已經徹底懵逼了，身為樹王，他能感受到母樹意識源源不斷傳來的歡欣、興奮，連帶著他望向韓蕭的眼神也受到了影響。

  本應是敵人的韓蕭，在他眼裡竟然變得親切了起來，生不出敵意。

  靠，臣等正欲死戰，陛下為何先降？！

  祖樹王趕緊甩了甩腦袋，擺脫母樹意識的間接影響，愕然道：「這是什麼情況？」

  韓蕭回過神來，嘿嘿一笑，語氣調侃：「你不是說有兩棵世界樹嘛，我這個是公的，你那個是母的，你那母的見了我這公的，就不靈啦~」

  祖樹王大怒：「你放屁！憑什麼母的見到公的就不靈了，不應該反過來嗎？！」

  「嚯，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也是個拳法出眾的傢伙。」

  韓蕭一腦門黑線，扭頭看著死命糾纏的藍綠根須，又忽然嘿嘿一笑：

  「這也太主動了，順便說一句，你們的母樹真棒！」

  「……」

  祖樹王雖然不明白韓蕭的調侃，但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莫名感到一陣酸楚，感覺身上的綠光好似更加鮮艷了。

  他解除心靈通訊，按捺著惱怒，沉著臉命令部隊加快速度撤離。

  不多時，世界樹終於收回了大本營，圍攻韓蕭的艦隊死的死逃的逃，而瘋狂求偶的世界樹根須也依依不捨收回了空間通道之中，無論它怎麼挑逗，韓蕭用人物卡召喚出來的藍色根須都沒有回應，簡直堪稱坐懷不亂。

  ——實際是因為藍色根須是臨時生成的無根之木，屬於真·閹割版的能力，完全受到韓蕭控制，不存在自我意識，並沒有這方面的功能。

  沒過多久，樹神人物卡的時間也到了，藍色根須寸寸碎裂，化作光屑消散，只剩下至高天尊一人，飄浮在荒蕪的宇宙中。

  世界樹已經拋棄疆域，所有星球與個體回歸母樹，完全撤離，簡直像是被韓蕭一個人嚇得連大本營都不要了，連夜搬家……事實也差不多如此。

  就倆字，排面！

  「嘖，不知不覺間，我的威懾力已經這麼強了。」

  韓蕭搖頭失笑。

  要是換成其他人，多半拉不下面子直接跑路，偌大一個文明，不可能被他一個人嚇得連老家都不要了，再不濟也得派出足夠的兵力大戰一場，直到傷亡慘重，覺得扛不住了，才有合理的撤退理由……但世界樹偏偏就不在乎這種事情，說走就走，一點不覺得丟臉，他還沒施展開來呢，這種敵人最難對付。

  「雖然逼迫世界樹搬家能稍微給他們添一些麻煩，但治標不治本……不過這一趟不虧，好像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韓蕭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沒想到樹神的人物卡有這樣奇妙的效果。

  「現在用了一次做實驗，這個人物卡還剩下三次使用機會，在合適的時候興許還能起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