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7 秘辛與真相

  現在外懸掛光環們都不在身邊，不是結算任務的好時候，韓蕭關掉面板，扭頭看向旁邊的起誓人與克洛蒂，發出致命三連：

  「你們沒事幹嗎？戰爭結束了嗎？敵人打退了嗎？」

  「沒……」起誓人和克洛蒂回過神來，壓下內心對韓蕭的驚懼，搖了搖頭。

  「那你們在這裡呆著幹什麼，還不去對付敵人？」

  「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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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誓人二話不說，直接跨入空間裂隙，尋找一個淺層維度戰場加入進去。

  克洛蒂深深看了韓蕭一眼，也緊隨其後，消失離去。

  兩個超神級在空間風暴中的交手過程並沒有被三大文明監控，不過他全部記了下來，無論是黑星的可怕戰力，還是世界樹藏有超神級底牌，這些緊要的情報都需要向高層稟報。

  韓蕭沒有收起部隊，只是縮小了至高天尊的體型，順便撕開了一條通往一處戰場的空間裂隙，緊接著操控機械神靈主動走了進去。

  只見漫天的戰艦正在對射廝殺，陣型犬牙交錯，光芒明暗閃爍，戰鬥十分激烈，三大文明守軍的形勢危急，已經十不存三，正在遭到圍殲。

  世界樹眷族看到一尊渾身纏繞黑雲的機械神靈降臨，立馬調轉攻擊方向，鋪天蓋地的炮火傾瀉而去。

  至高天尊動也不動，身邊凝結為黑雲的機械戰兵立即分出一股，擋在前方，同時激發護盾，能量聯結在一起，構成一面巨型幽能護罩，護住了整個至高天尊，所有艦隊炮火都被擋了下來，炸得護罩表面流光溢彩，猶如漣漪般抖動。

  韓蕭舉起帝王裂空刃，遙遙指向這一支布滿天際的大型世界樹艦隊，手臂輕輕一擰，帶動劍刃轉了半圈，下一刻，一道無形的幽能波便從劍尖擴散而出，迅速席捲開來，將大半個艦隊籠罩在內。

  下一刻，不計其數的戰艦同時電火花爆閃，護盾砰然碎裂消失，全都故障失靈，像失去動力一般墜往不同方向。

  幽能波所過之處，戰艦如雨而落！

  如今對付大規模部隊，韓蕭已經不需要再用人海戰術對耗了，幽能波是群戰的大殺器，今天總算用在了正式戰場，艦隊數量在這項技術面前幾乎失去了意義。

  「這個黑科技比我預計得還要好用，不枉我把你強化成神器。」

  看著漫天飛船墜落的壯觀景象，韓蕭不禁心情愉悅。

  這一次為了封印秘樹王而展露了自身實力，現在不需要繼續隱藏，他自然選擇參戰。

  「主宰，戰場太多了，您一個人分身乏術，我們要出手嗎？」

  幽祖帶著一干機械神使站在至高天尊的肩膀上，恭敬問道。

  「帶著兒郎們去幫忙吧。」韓蕭點點頭。

  話音落下，數十個機械神使立刻行動起來，各自帶著一批機械部隊，前往不同的淺層維度戰場支援三大文明，討伐來犯的世界樹眷族。

  在韓蕭的械力加持下，機械部隊的戰力非同凡響，有了飛躍式的提升，一支支機械大軍投入一個個戰場，頓時給了各路世界樹眷族一波迎頭痛擊。

  韓蕭則操控著至高天尊獨自行動，通天徹地的巨大機械生命體漫步在一個又一個維度戰場，信手揮舞著帝王裂空刃這個巨型雙頭寬劍，不停發動全圖AOE，幽能波如光刃般斬出，橫掃了一片片世界樹艦隊。

  鏖戰了不知多久，韓蕭也記不清消滅了多少世界樹眷族，忽然間，僅剩的各個淺層維度戰場中，世界樹艦隊同時停火，如潮水般退去。

  閃電戰入侵時來勢洶洶，想要速戰速決，但卻踢到了鐵板，眼見事不可為，世界樹眷族終於放棄了此次入侵，選擇撤離，灰溜溜離開。

  「總算把世界樹這一波攻勢打退了。」

  主宇宙的領袖會議室中，三大文明首腦看著世界樹部隊潰退的畫面，終於放鬆了這幾天一直緊繃的心神。

  「世界樹好不容易找到開闢第二戰線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等休整一段時間，或許又會捲土重來。」路易斯沉吟。

  虛靈教首點點頭，語氣有些憂慮，「第二戰線的開闢對我們十分不利，次級維度戰場是比主宇宙邊境更可怕的絞肉機，硬碰硬為主，戰損不會低，而他們的艦隊源源不斷，我們的戰損卻是實打實的。雖然冥土可以裝下大部分陣亡將士的英靈，但歐若拉的能級，還負擔不起星際戰場的士兵損耗……」

  馬布魯斯雙手交握，突然道：「問題不大，敵人有軍隊，我們有黑星。」

  聞言，另外兩人臉色複雜。

  他們接到克洛蒂的報告，才知道超神級的真正戰力，本來已經儘量拔高了心理預期，沒想到還是有所低估韓蕭的實力。

  「唉，超神級的戰力實在驚人，不過沒想到的是，世界樹竟然也有超神級。」虛靈教首語氣驚異

  「幸好黑星踏入超神級，不然我們這邊恐怕無人可以反制世界樹的底牌，必然死傷慘重……」

  三人心情複雜，帶著一些後怕。

  超神級的黑星讓他們忌憚無比，但同樣也給他們帶來了安全感，若是黑星沒有突破這個界限，星際社會在個體偉力方面便處於絕對的劣勢，一旦樹神降臨，他們必然被摧枯拉朽打破防線，根本無法反制。

  如今戰局勉強穩定，其中起碼一半是黑星的功勞，做出的貢獻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都大。

  「不過經此一役，世界樹應該也被黑星嚇到了，下一次進攻淺層維度，八成會掂量一下再做打算。」

  三人暗暗點頭，鬆了一口氣。

  ……

  世界樹疆域，樹王宮殿。

  星星點點的綠芒在王座上匯聚，凝結成祖樹王與定樹王的身體，兩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不僅是因為秘樹王被封印，還有解除樹神降臨的後遺症作祟。

  「秘樹王也沒了……沒想到，那個機械師十多年前還是巔峰超A級，現在竟然踏入了樹神級。」

  祖樹王揉著額頭，緩解靈魂上的撕裂劇痛，沙啞著開口，語氣帶著難得的驚怒。

  在黑星展露真實戰力秒掉秘樹王的時候，他就被嚇到了，深知秘樹王凶多吉少，果斷放棄了秘樹王，毫不猶豫開啟樹神降臨。

  樹神降臨就像是攪拌五個樹王的身體、靈魂，全部糅合在一起，極其痛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一個新的泛意識，與母樹意志融合。後遺症很嚴重，解體後，樹王會時不時出現身份認知障礙，思維將混亂很長一段時間，慢慢才能恢復。

  若不是情非得已，祖樹王也不想動用，並不是想和黑星一較高下，而是擔心自己若是不召喚樹神，根本無法在黑星手裡逃出生天，步上秘樹王的後塵。

  另外，樹神降臨每次使用，都會嚴重透支樹王冠位，使得樹王的力量下滑，需要時間回復，而在樹王冠位徹底回到巔峰前，都是樹神降臨的常規冷卻期——若是無視負荷連續動用樹神降臨，那麼三次之後，樹王冠位便會破碎消失，需要千百年才能重新生成，意味著這期間樹王不再具有特殊加成，就是一個單純的頭銜名號。

  而且，樹神降臨還需要消耗特殊的燃料，那是一種名為「王之遺物」的物質，當一位樹王進階超神級失敗而死，便會生成這種特殊物質，母樹無法轉化，只能儲存。這些年雖然有所積累，可是選擇進階的樹王越來越少，「王之遺物」用一份少一份……而這件事，只有祖樹王一人知曉！

  祖樹王作為資歷最久遠的樹王，還知道另一個秘辛——目前任何世界樹成員一旦選擇進階超神級，那就是必死無疑，這無關天賦，而是來自母樹的限制。

  母樹一開始並沒有現在這麼強大，而是通過文明的反哺，吞噬了無數東西，才茁壯成長到了今天的地步。

  只有吞噬了一個新東西，擁有了這個事物的信息態，世界樹才能解鎖相應的能力……而世界樹從未吞噬過超神級生命，所以超A級就是世界樹超能者的個體極限。

  不過，這不代表世界樹成員無法進階，事實上，只要有樹王踏入超神級，就可以奪回他們被母樹吞噬的信息態，與世界樹脫鉤，徹底變成自由人。

  然而，世界樹並不允許任何成員脫離控制，只要有人嘗試進階，母樹不僅不會保駕護航，還會自動干涉，因為所有人的信息態都在它掌控之中，輕易便能引發惡性變異……所以在表現形式上，便是永遠達不到超神級，所有進階的樹王都死了，化作「王之遺物」——也就是超神遺力——儲存在了世界樹體內。

  所以，樹神降臨後的母樹意志，才會產生強烈的食慾，迫不及待想要吃掉黑星……只要吞噬了這個真正的超神級生命，它就能獲得超神級層次的信息態，解鎖個體偉力的實力上限。

  ——無限復生，自然是有代價的，上限被卡死，只有世界樹成長，他們的上限才能同步提升……只不過除了祖樹王以外，無人清楚知道這一點。

  祖樹王從不選擇進階，便是不想給人做嫁衣裳，並且保守著這個秘密，不告訴後續的樹王。

  種種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祖樹王沉聲開口：

  「那個機械師進階的時間點太巧了，運氣不在我們這邊，幸好我在緊要關頭收回了秘樹王的樹王冠位，不然樹神的威能還要進一步下滑。」

  「秘樹王是沒救了，你準備讓誰繼承這個冠位？」

  定樹王痛苦地捂著腦袋，咬牙問道。

  「……再考察一番吧。」

  祖樹王臉色沉凝，掃視著三個空的王座，心情極其糟糕。

  五大樹王，一個掛了，兩個封了，只剩下他們倆，在征戰宇宙的過程中，他們何時這麼狼狽過？！

  簡直淒悽慘慘戚戚……

  而且，留下來陪伴自己的，還是最糟心的鹹魚定樹王，祖樹王只覺得心累。

  他最想裁撤掉的就是定樹王，不止是因為這傢伙喜歡偷懶，還是因為他懷疑定樹王可能是猜到了一些什麼，所以才這麼鹹魚，變得安於現狀、不再進取。

  定樹王沒有察覺祖樹王的小眼神，憂心忡忡道：「樹神降臨不完整，不是那個機械師的對手，我們在個體偉力方面完全被壓制了，以後該怎麼辦？」

  「只能暫時放棄個體偉力的爭鬥了，不要再讓高級戰力出手了，不然去一個被封一個，而且我們恐怕救不了心樹王了，那個樹王冠位或許要永遠遺失了……」

  祖樹王心情鬱悶。

  定樹王語氣憂慮，小聲道：「那母樹天敵怎麼辦？」

  「……這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我還得再想想辦法。」

  祖樹王眼神陰沉下來。

  對於這場戰爭，世界樹本來十分從容，不慌不忙，有恃無恐，穩坐釣魚台。

  但是樞蛇的出世，一下子戳到了他們的要害，讓他們的大好局面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不得不爭分奪秒，將他們拖入搶時間的泥潭！

  如果單純只是母樹本體的坐標曝光，祖樹王倒是不慌，他對外一直強調本體不可移動，實際上母樹本體並不是固定的，雖然移動過程很麻煩，但確實可以移植到其他次級維度。

  之所以透露假情報，便是留一手後路，狡兔三窟，順便充當陷阱……不過直至今日，還沒有任何文明逼出這張底牌，所以祖樹王也一直保密到了現在。

  但成年期的樞蛇，隨時隨地都能感應母樹本體的方位，等於無限距離的定位雷達，再怎麼移植本體都是無用功，這可是關於文明存亡的大事，由不得祖樹王不重視！

  可即使世界樹可以感應天敵，但樞蛇被那個機械師保護起來，他們幾乎沒有一點機會，這是最大的威脅！

  思前想後，他仍然一籌莫展。

  目前他能想到的破局辦法，只有不計傷亡，快速消滅三大文明，這樣即使黑星手握樞蛇，也難以聚集足夠的力量進攻母樹本體。

  「就算這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那個機械師，將永遠成為母樹的威脅。

  若是沒有變數的話，恐怕……」

  祖樹王捏了捏拳頭，心頭蒙上一層陰霾，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