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章 先天

  在前面，是一座大殿，此時殿門大開，內中十分的陰暗。

  紫眼金雕在高空中盤旋，不住的鳴叫，好像在為秦川擔心、又好像在為秦川鼓舞。

  秦川這時的心情，卻反而平靜下來，他忽然微微的一笑，像是春天中盛開的百花，給人溫暖的感覺。

  「不用怕，不管前面有多少的艱難險阻，我們都能夠走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誰也無法阻止我們。」秦川撫摸著碧眼金睛獸柔軟的鬢毛，溫和的說道。

  在秦川安撫下，碧眼金睛獸仿佛聽懂了秦川的話一般，原本繃緊的身軀也漸漸放緩了。

  隨即，它猛烈的咆哮一聲，載著秦川縱身一躍，跳進了幽暗陰森的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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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大殿外，紫眼金雕的聲音，一聲一聲的，突然明亮起來，久久不絕。

  秦川才一進殿，他的眼神就被高踞上首，端坐寶座之上的一道人影給吸引了。

  那一道人影，置身在明滅不定的陰影中，身材十分的魁梧，強健，給人一種任何事情都勝券在握的感覺，好似泰山崩於眼前都無法令其動容。

  「你來了！」

  突然，人影開口，發出了冷淡的聲音，僅僅只有三個字，卻似乎是三柄大錘擊在秦川的胸口！

  秦川神色一變，深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平復下來，說：「大當家，徐東來！」

  大當家的名字，就叫做徐東來，但是三十年來，世人似乎都忘記了他的名字，而是用「大當家」來代替他，黑雲嶺?大當家，就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而這時候，秦川直接將大當家已經許久沒有人喊過的名字叫出，讓大當家忽然陷入一陣沉默中，最後才發出了平淡的聲音：「這個名字，久遠的讓我都已經忘記了。」

  「哼，大當家，不要假惺惺作態了，我今天就是來擊殺你的！你做好準備了嗎？」秦川直接爆喝出聲，打斷了大當家的聲音。

  空闊的大殿中，忽然響起了一連串的呵呵笑聲，就聽大當家自顧自的說：「年輕人，不要太激動了，你可以不尊敬我的為人，但是身為武者，你必須對我的力量抱有足夠的尊敬和謙卑。」

  「哈哈哈哈——」秦川聞言大笑了起來：「一個連決戰的時候，都要將自己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內心如何還要我多說嗎？這樣的人，就算有再多的力量，又怎麼可能獲得我的尊敬？至于謙卑，只會對父對母，豈會對自己的敵人？閒話休說，休得拖延時間，拿命來吧！」

  說著，秦川策動碧眼金睛獸，化作一道風暴急速的向大當家衝去，碎空刀刀光閃過，一斬而下！

  「秦川，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了，對付你，不過輕而易舉，我又何須拖延時間？」

  這時，大當家好整以暇從寶座上直起身，突然猛烈一拳對準秦川隔空轟了過去。

  頓時，一道拳勁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有著轟破萬物的意志在裡面。

  秦川在意識空間中，與念頭碎片演化而出的先天境絕頂強者激戰了無數個回合，對於先天境的招式，十分的清秦。

  此刻見大當家使出百步神拳，拳勁轟炸過來，神情毫無動容，將碎空刀當空一划，頓時抵擋住了拳勁，一刀給劈成了粉碎。

  先天境分為小先天與大先天，在小先天之境，最大的標誌就是有了附體真氣，真氣透體而出能夠化作宛若神兵利器一般的真勁，殺人於無形，比起必須依靠兵器的萬斤勇士來說，強大了太多。

  不過先天境也不是無敵的，先天境的氣力受限於個人的極限，基本上到三萬斤就打止了，甚至隨著年歲的增高，氣力不僅無法增長，還會緩緩的衰減下去。

  而先天境最大的殺手鐧，真勁，發射的時候也並非是無跡可尋，在一些人的眼中可以將之捕捉到，進而抵擋住。

  在意識空間中，秦川第一次與先天境劍客對戰，被對方一招就殺死，便是因為沒有發現對方催發出的劍勁。

  但是隨著戰鬥次數的增多，秦川對於真勁發動時的波動方式已經是非常熟悉，幾乎是閉著眼都可以感應到真勁在空氣中移動的軌跡。

  大當家一見自己的百步神拳被秦川給一刀轟爆，不由驚道：「你果然不簡單，小小年紀修煉到這一步，確實是天資非凡，若是再等兩年，恐怕我也要奈何你不得，可惜，你今日卻是必須死在這裡！」

  他說著，雙拳連動，一瞬間就對著秦川一連轟出了幾十拳。

  幾十道拳勁在空氣中移動，登時將空氣都給轟爆，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

  碧眼金睛獸帶著秦川快速的移動，秦川運轉碎空刀，將刀光舞成了一道匹練，懸掛在身前，將所有的真勁盡皆給攔截住。

  每一道真勁，除了蘊含著大當家無堅不摧的武者真意外，還有他全身三萬斤的氣力。

  在先天境的手中，一斤氣力可以發揮出十斤、百斤的力道來。

  真勁極為的凝聚，大當家將他三萬斤氣力凝聚在一個小小的拳頭中爆發出去，攻擊力極其的驚人。

  不過面對大當家，秦川也不敢托大，早早的就激發了左臂兩倍之力，一共六萬的巨力，讓他抵擋住大當家幾十道百步神拳一點臉紅氣喘的感覺也沒有。

  連發真勁，大當家也感覺有點吃不消，但是更讓他吃驚的，是秦川居然能夠在剎那間一個不落的捕捉到他的拳勁，從而進行了抵擋。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秦川是天生神力、天生視力非凡，但是第一次與先天境戰鬥的時候，對於差不多無影無蹤的真勁，也要有一段適應的時間。

  秦川的行為，好像是已經與先天境強者大戰了無數次似的，對於先天境的攻擊方式簡直是爛熟於心，然而這怎麼可能？

  在屍龍山，只有大當家一個先天境，從未有第二個先天境的傳聞。

  「果然有點意思！」

  這時候，大當家依然充滿了絕對的自信，他突然和秦川一樣，一把抽出了一柄長刀來，直往秦川斬下。

  秦川冷笑一聲：「找死！」

  這世上，也許有人可以和他比刀法，但是絕對沒有人可以和他比氣力，這是秦川的自信。

  當即，秦川的碎空刀上，刀芒也閃爍而起，與大當家一般，猛烈的斬了下去。

  這一瞬息間，秦川催動陰雷，在碎空刀上，有滾滾的陰雷震盪，一下子盡數在大當家的腦海中炸開。

  然而同一時間，在秦川的感知中，從大當家的長刀上，竟是同樣爆發出了一道沖霄的意志，那是一尊頂天立地的黑暗魔神，似乎是從九幽地獄中行走出來的，渾身充斥著滔滔的魔焰，直接便當空一動，降臨到秦川的意志中，狂暴的鎮壓下來。

  「吼——」

  這一刻，秦川不由發出了一聲吼聲，滿頭的髮絲飛舞起來，周身充斥著一種混亂的氣息。

  秦川從未想過，他的精神竟然會被大當家壓制住，他苦修諸多的一流、二流、三流武學，一身修為爐火純青，精氣神三花聚頂，比起普通的萬斤勇士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此時竟然是敵不住大當家壓迫而來的武者真意！

  至於他催發的陰雷，落到大當家的腦海中，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生出來。

  任何人，只要心中還有陰暗的地方，就會有心魔，就要受到陰雷的影響。

  而只有兩種人能夠例外，一種是真正的君子，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平生沒有任何的虧心之事。

  另外一種人，便是絕世魔頭，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是在他的心中，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認為是理所當然，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怕陰雷，因為他就是魔頭，哪裡還會在乎心魔作祟？

  大當家毫無疑問，就是第二種人，早已墮入了魔道中。

  「秦川，你的武學修為似乎不怎麼樣，居然連我一刀都接不住，太讓我失望了！」

  大當家刀光劃拉下來，精神被鎮住的秦川勉力運刀，但是十分氣力連三分都沒有使出來，當時就被大當家一刀劈的差點碎空刀都脫手飛了出去。

  「可惡！大當家修煉的是什麼武學，居然能夠壓制我的武者真意？」

  秦川心中極為的震驚，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本來，他爆發兩倍之力的時候，氣力高達六萬斤，只要實打實的一擊下去，大當家哪怕是先天境高手也抵擋不住，要被他碾壓。

  但是一個人的實力，並不完全由氣力所決定，否則先天境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大家全部去舉重豈不更簡單？

  這時候，大當家見一刀沒有斬殺秦川，也不以為意，當即跨步向前，雄壯的身軀一動，仿佛是一座鐵塔壓迫而來，要將秦川鎮壓下去，永世不得超生。

  「斬！」

  大當家爆喝，手裡的長刀綻放著幽暗晦森的光芒，已經是全力出手，一道道刀勁從長刀上激射而出，縱橫交錯，組成了一張大網，把秦川徹底籠罩下去。

  秦川怒眼圓瞪，正要運轉碎空刀，陡然間，在意識中，好像再一次陷入了幻境，有一尊恐怖的魔神，周身繚繞著紫色的魔焰，頂天立地高大的沒有邊際，直接降臨而來，一下子就把秦川的精、氣、神全部轟成了混亂的狀態。

  一個人想要發揮出多少的力量來，其實全部由自己的意志所掌握，而意志力的更加深層次表現，便是精氣神。

  秦川之所以能夠斬殺那麼多的強敵，就是因為他可以催發陰雷，震懾敵人的精神，讓敵人好似在一瞬間變得呆呆傻傻，任憑他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