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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朋友,我們是否見過

2024-05-21 20:41:18 作者: 風過千帆

  陵光森林占地極廣,最外圍類似丘陵。

  往下可以看見密林綿延至遠處山峰下,像一張綠毯,廣闊無盡。

  進入結界後還沒有尋到任何妖獸的蹤影,看來想要有所收穫,就得下了丘陵到密林中去。

  千羽心中想著,一邊搜尋通路,一邊觀察四周。

  結界外圍妖獸幾乎絕跡,千羽走了將近一盞茶的工夫,才看到一頭月鹿。

  這月鹿和普通麋鹿差不多大,通體雪白,只是一階凶獸。

  剛好可以拿來帶個路,千羽心想著,腳下生風,一轉眼已經追到月鹿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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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對方驚起反擊之前,一把摁住了它的犄角。

  對上月鹿兩隻水汪汪大眼,精神力悍然壓制過去,千羽在心中下達了指令。

  半個時辰之後,千羽已經跟著前頭月鹿漸漸接近丘陵邊沿。

  那凶獸可一點兒也不凶,走一段還停下來回頭望著千羽,等一等她。

  千羽一邊走,一邊在腦中搜索關於陵光森林的信息,心底盤算著未來五天如何規劃。

  正思索著,冥冥中感覺背後有道視線,正在暗中窺視她。

  她轉身,眉頭一蹙,眼睛危險地眯起:「偷偷摸摸算什麼?要看就光明正大出來看。」

  話音剛落,不遠處巨樹後頭轉出來一抹頎長身影。

  那人面上帶笑調侃道:「小傢伙真敏銳!」

  這聲音甫一出現,一旁月鹿驚慌失措奔入了森林中,一轉眼便沒了影。

  千羽一怔,竟是昨日演武場中那個開口幫她說話的白衣青年。

  而他身旁另一棵樹後,黑衣面具男緩緩走出。

  千羽心中訝異,她剛剛只覺察一道視線,這面具男她倒真沒發現。

  白衣男子忽而身形一閃,也不知他是如何動作,竟在一個呼吸間竄到了千羽跟前。

  千羽心中大震,好快的速度!

  但她沒有躲,因為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

  前世身為頂級催眠師,對感知旁人情緒變化這一點,她敏銳至極。

  「小傢伙,你很有意思,要不要結伴同行啊?」白衣男子湊近千羽說道。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不正經,卻不惹人討厭。圓潤大眼笑出兩彎新月,慵懶中透著些許甜蜜。

  千羽身體沒躲,只是微微往後縮了縮腦袋,拉開跟那張俊臉的距離。

  「你在邀請別人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

  「好說,我叫皛絨。」男子從善如流。

  又回首一指:「這是我哥,聿風。」

  聿風微微頷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不過即使有什麼表情,旁人也看不見。

  面具遮擋下,只能看清一雙劍眉,和那對比桃花眼略長的鳳眸,瞳色映在陽光下,泛著淺褐色微光。

  他眼中平靜無波,沒有什麼情緒。

  然而那雙眼睛卻不知為何,讓千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裡見過。

  微微晃神間,千羽不自覺喃喃低吟:「來往扁舟歲聿除,流年風雨一蕭疏。」

  聿風眼底微光閃動,朝千羽投來的目光不再那麼古井無波。

  「唉,你好厲害啊,你念的是詩嗎?竟然有我哥的名字唉!」

  皛絨驚奇,自來熟地拉著她的手腕:「那你說說,我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唄!」

  千羽本是不喜被人隨意觸碰的,但是很奇怪,這個名叫皛絨的男子擅自抓了她,竟沒有讓她覺得厭惡,只是有些不適應。

  「你?哪兩個字啊?」千羽隨口問道。

  「來來,我寫給你看。」

  皛絨說著,便抓起千羽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划寫起來。

  「皛,絨?」

  千羽忍著被男子在手心寫字的怪異感,耐心等他寫完,慢慢念出聲。

  這是什麼怪名字?

  「對,皛絨。」

  俊美的白衣青年期待地指著自己,臉上還有些未脫的少年稚氣。

  「皛絨……白毛?」

  「……」皛絨石化。

  聿風眨了眨眼,偏過頭去,看著遠處的風景。

  「什麼白毛啊!怎麼我哥的名字到你嘴裡就扁舟、流年的,一聽就很風雅,輪到我就成白毛了?」

  「皛絨不就是白色絨毛的意思麼?誰給你起的,這麼奇葩的名字?」

  千羽還嫌打擊不夠似的加了一句。

  皛絨語塞,回頭狠狠瞪著「罪魁禍首」。

  聿風瞄了他一眼,又轉頭繼續去研究高山綠樹了。

  「算了,也挺適合我的。」皛絨嘟囔著,沒太計較,又轉向千羽,「你可以叫我皛皛。」

  他身材修長,面容極為俊美,言笑晏晏間竟有些撒嬌意味。

  千羽打了個寒戰,抽回手後退了一步:「我不如叫你六個白算了。」

  「六個白?」

  那是什麼東西?皛絨納悶。

  「皛,皛,六,個,白。」千羽一字一頓。

  皛絨終於轉過彎來:「多難聽啊!不行!」

  「那叫你絨絨好了。」千羽故意噁心他。

  「絨絨也太娘了吧,我可是純爺們兒!」

  敢情在您眼裡「皛皛」就不娘了?

  千羽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默默在心底吐槽。

  不過人家都已經自我介紹了,出於禮貌,她還是說道:「我是南榮千羽。」

  「我知道,我聽他們說,你還有個響噹噹的名號,叫『草包王子』,他們說你以前可慫可慫了!哈,你這外號也很有意思嘛!」

  千羽嘴角抽搐。

  倒也不必這麼直接說出來吧,朋友。

  聿風大步走上前,一把薅住自家老弟後領:「舍弟莽撞,九殿下莫怪。」

  他可不想看這個蠢弟弟被揍,雖然被揍也是活該。

  千羽一挑眉,這聲音低沉磁性,略微沙啞,很是撓人心弦。

  她轉頭,對上聿風的視線,那股熟悉的感覺又泛了上來。

  她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聿風還沒開口回答,皛絨倒是先嚷嚷開了。

  「哎哎,你這搭訕方式是不是太老套了,況且我哥可是純爺們!」

  千羽瞪了他一眼,轉而又對聿風說道:「不是要結伴麼,那就別殿下長殿下短的了,叫我千羽就行。」

  她確實不喜與人結伴,但是這二人氣質非凡,並不惹人討厭。

  而且從他倆身上,她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強悍的力量。

  一個人畢竟勢單力薄,有了他們倆,說不定還能去森林中心地帶逛一逛。

  如是想著,千羽率先循著下山的方向邁開步子。

  「哥你瞪我幹嘛,我說錯了嗎?是他先說我名字奇怪的唉!」被一把薅住後脖頸的青年吱哇亂叫了起來。

  少年走在最前面,聞言微微勾起唇,幾不可察輕輕一笑。

  「六白,你們以前來過這兒嗎?」

  一聽千羽叫自己,皛絨立馬掙開自家哥哥,顛顛兒趕上前幾步,親熱地依在少年身邊。

  還很自然地躬著上半身,低下頭,配合她的身高。

  「什麼六白啊,要麼皛絨,要麼皛皛!」

  「哦,小白,問你呢,認識路嗎?」

  「不認識,別叫我小白!你能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

  「好的小白,知道了小白。」

  「……」

  陽光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緩緩前行。

  身後,面具男子默默跟隨,雙眸中隱隱閃動著溫潤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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