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禮20

  楚老太太看著兩人，笑的眼角的褶皺都加深了不少。

  連一向神色冷淡的陳若眉，眉眼間也染上了清淺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不少。

  楚太太坐在中間的沙發上，一左一右的沙發坐著楚家棟兩口和陳若眉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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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手上都拿著厚度快要撐破包裝的紅包。

  楚宥先在楚老太太面前跪下，年余余跪在他身邊，兩人端起兩盞茶。

  年余余笑靨如花，「奶奶，請喝茶。」

  楚老太太紅光滿面，重重的應了一聲，「哎！」

  喝了茶，她拉著年余余的手，撫著她的手背，眼裡閃著淚花。

  「余余。」老人家略有些佝僂的背脊一下挺直了許多，「謝謝你。」

  她不是迂腐的老人，知道父母那一輩的爛帳給她孫子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但每每想到親孫子以後要獨身過一輩子，她就後悔又愧疚。

  幸好，幸好年余余出現了，讓她不用抱憾終身。

  「奶奶。」年余余回握著老人的手，感受著手裡不再細膩的皮膚，她笑的格外溫柔，「該是我謝謝您。」

  「謝謝您把楚宥培養的這麼優秀。」

  「和他共度餘生，和您成為家人，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楚老太太感受到年余余話語裡的真誠，淚水再也止不住。

  楚柒連忙上前，遞上了紙巾，「奶奶，大喜的日子，咱們都該笑。」

  圍觀的李北澤他們連忙接話，「對啊，奶奶，您看看楚宥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一番打趣下，氣氛回歸溫馨活躍。

  敬酒茶輪到楚家棟和顧琳，兩人喝了茶給了紅包。

  顧琳自知是繼母，沒什麼地位和話語權，只陪著笑臉低眉順眼。

  而楚家棟有心講兩句話緩和一下他和楚宥的關係，但……楚宥已經拉著年余余轉到陳若眉那邊去。

  他盯著楚宥挺拔的背影，良久，長長嘆息一聲。

  有些事，不會隨著時間被抹去痕跡，哪怕用更多的時間去懺悔，但裂痕一旦出現，永遠不會恢復如初。

  他只希望從今往後，楚宥一直幸福平安，這是他身為一位父親，最真心最虔誠的祝福。

  --

  十點半，敬酒茶的環節徹底結束。

  楚宥和年余余去隔壁更衣室換婚紗和西服，到宴會廳迎接賓客。

  姜菁妤他們這些伴娘伴郎也有單獨的更衣室，房間內只有年余余和楚宥兩個人。

  「你先換吧。」年余余轉過身，背對著掛著西裝的衣架。

  哪怕兩人坦誠相對過，但此時此刻面對面換衣服，還是很難為情。

  這個房間怎麼連個帘子都沒有！

  「好。」楚宥掃了眼旁邊幾乎占據了房間一角的婚紗，沒拒絕。

  婚紗明顯更難穿，一定需要他的幫助。

  他動作利落的脫衣服。

  背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年余余腦海里不自覺的根據聲音腦補畫面。

  她對他的身體太熟悉，每一寸肌肉，每一分線條……

  年余余揪住了禾秀服的衣角。

  楚宥很快換好西服，剛準備開口，就從背後看清楚了年余余紅通通的耳垂，似乎比她身上的禾秀服的顏色還要艷麗。

  他定定的看了兩眼，驀地從背後將她擁入懷中。

  年余余冷不丁被抱住，嚇了一跳，「幹嘛呀？」

  她立馬掙紮起來，「先放開，別浪費時間，大家都等著呢！」

  親密也要分場合啊！

  楚宥沒鬆手，低頭埋首在她的頸側，嗅著讓他熟悉的、安心的清香，悶聲笑起來。

  「老婆。」他說，「你害羞了。」

  「想看我換衣服？」

  年余余：！！！

  她手足無措。

  她百口莫辯。

  「婚禮結束後，時間很充足。」楚宥感受到懷裡驟然緊繃的身體，心情好的不得了。

  成功換上婚紗，年余余卻有點蔫了。

  姜菁妤她們幾個見她這幅模樣，以為她累了，好心的為她加油打氣。

  「再撐一撐啊，很快結束了。」

  年余余：……

  她有口難言。

  整個酒店的頂層都是婚禮的舉辦地，所有賓客乘坐電梯上樓。

  電梯門口處放著年余余和楚宥的人形立牌，長廊上擺著花籃和氣球，而年余余和楚宥，就站在宴會廳的大門口，姜菁妤和李北澤他們，分別站在他們兩側。

  「楚主任，恭喜啊。」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來的是一群醫院的同事，不止有骨科的，還有其他科室的。

  按照李北澤的話說，楚宥在醫院的人緣不怎麼樣，但他醫術精湛，年紀輕輕已經身居骨科副主任的位置，肉眼可見的前途光明，大家都很給面子的來湊熱鬧，期望能拉近些關係。

  更有些年輕醫生，對省二院傳的沸沸揚揚的楚主任和他太太的愛情故事更感興趣，厚著臉皮蹭科室主任們的請帖，不請自來的上禮圍觀兩位主人公的婚禮。

  一大波人湧進宴會廳，年余余看了楚宥一眼又一眼。

  趁著暫時沒人再過來，他笑著問，「看什麼？」

  年余余：「你人緣這麼好？」

  她怎麼記得他沒給太多同事寫請帖？

  楚宥面不改色，「或許吧。」

  什麼叫或許吧？

  年余余還想再問，又有客人過來了。

  她連忙止住話題，臉上擺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就在年余余站的腰酸腿軟，懷疑宴會廳容納不下這麼多人時，婚禮終於要開始了！

  十一點半，化妝師迅速給年余余補妝，酒店的工作人員替她把婚紗裙擺鋪平。

  站在紅毯上，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聽著裡面隱隱約約的主持人講話的聲音，年余余手握捧花，心跳如鼓擂。

  年父很快站到她身邊，「余余。」

  在學校被學生稱作「活閻王」的男人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如所有的父親一般，在這個眾人歡慶的日子裡，只感到不舍和難受。

  「爸～」年余余甜甜的笑了，挽上年父的胳膊。

  年父哎了一聲，努力擠出笑臉。

  「家裡的房間永遠給你留著，要是受了委屈，和爸說，爸給你撐腰。」

  「好。」年余余忍著鼻尖的酸澀，笑容明媚。

  伴隨著開門聲，賓朋滿座的宴會廳內部映入眼帘，燈光璀璨，滿是笑語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