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禮16

  餐廳的牆上貼著一張紅色的囍字，看起來喜氣洋洋。

  楚宥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清雋的眉眼愈發柔和。

  他給年余余夾了個雞腿，「老婆辛苦了。」

  年余余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確實蠻辛苦。

  房子太大，她跑上跑下把每個房間都貼了囍字和窗花。

  楚宥見她吃的認真，繼續往她碗裡夾菜。

  「下午要不要去看電影？」他語氣自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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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三，他下午要去嘉南大學上課，課程在四點就能結束。

  年余余差點嗆住，連忙端起手邊的綠豆冰沙喝了兩口。

  對於他的提議，她有點動心，但沒動搖。

  「算了吧，到晚上我還不回家，我爸媽肯定會懷疑。」

  楚宥欲言又止。

  他還是沒把估計岳父岳母早知道她今天是來見他這件事點破，他們比她想像的更敏銳。

  他改變策略，「那等會陪我去學校？」

  「你在我辦公室午休。」

  「下午我們在附近逛一逛，在爸媽下班前我送你回去。」

  年余余感覺他一環扣一環的讓她往圈套里跳，讓她來布置新房只是個幌子罷了！

  「沒必要了吧，我們明天就辦婚禮了。」

  沒必要時時刻刻粘在一起吧！

  楚宥的情緒一下低落下來，隔了會兒，他才道：「老婆。」

  「李北澤昨天在食堂嘲諷我。」

  年余余：？？？

  「他嘲諷你什麼？」

  楚宥：「他嘲諷我和你分居兩地。」

  「炫耀他和宋芙不僅是夫妻還是同事。」

  「他還在我面前提了五次他要當爸爸的事。」

  年余余：……

  李北澤無不無聊！

  心疼占據上風，她鬆口，「我陪你去學校。」

  楚宥的唇角迅速勾起一抹弧度，又立馬落下，快的像是錯覺。

  「好。」

  牆上的時鐘漸漸指向一點，年余余打著哈欠坐上車。

  他們搬到這邊後，楚宥去嘉南大學上課就沒那麼方便了，開車足足要二十多分鐘。

  不過幸好，一周就一次。

  「你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楚宥緩緩啟動轎車。

  「嗯。」年余余蓋上一直放在車裡的毛毯，安心的閉上眼睛。

  轎車駛上馬路，楚宥放緩了車速。

  還沒到目的地，年余余被外面刺耳的鳴笛聲吵醒了。

  一睜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環境，是景安花園和泰安新城的那條馬路。

  他們一年前搬到洋房後，這邊的房子就空了下來。

  但她和楚宥都沒選擇把房子出租，他們不缺那點錢，而且在這邊的房子裡，也充滿了回憶。

  年余余突然開口，「楚宥，在景安花園門口把我放下來吧。」

  「我在這邊等你。」

  楚宥分神掃了眼窗外，神色也有些恍然。

  他每周都會經過這裡一次，以前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但這次她在身邊，心裡竟然也生出了點莫名的情緒。

  似不舍晦澀、似欣喜激動。

  「好。」他熟稔的將車拐進景安花園。

  大門的門禁杆抬了起來。

  乘著電梯上到五樓，年余余站在樓道里，刻意咳嗽了一聲，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亮起。

  她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開了門，進到客廳，熟悉感撲面而來。

  房子裡的東西少了很多，一下變得空空蕩蕩。

  但沙發、茶几、餐桌這些家具還在，處處都是他們生活過的痕跡。

  年余餘一下紅了眼眶。

  楚宥站在她身後，沒有這麼失態，但心裡也起了波瀾。

  他想起了在她生日前一晚，他在這裡和她表白的事。

  玫瑰花放在茶几上，他在陽台上向她表白，牽了她的手，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第一次親了她……

  回憶如浪潮般洶湧而來，年余余和楚宥都沒說話。

  良久，楚宥從背後將年余余擁進懷裡。

  他低頭親吻她的發頂，清冽的聲線寫滿虔誠，「余余。」

  「嗯？」

  「我愛你。」

  --

  下午四點十分，楚宥準時過來了。

  兩人沒出門，窩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電視，順便聊一聊過去的事。

  電視上正在播一部最近熱度很高的戀愛小甜劇，屏幕上恰好出現男女主偶遇在酒吧的一幕。

  年余余想起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她戳了戳他的腹肌，「你那時候在酒吧怎麼一眼就認出我了？」

  「你是不是早就對我見色起意？」

  楚宥捏住她作亂的手指，哄著她，「對啊，我對你一見鍾情。」

  說起真正的原因，他也不清楚，明明之前只見過一面，但那次在酒吧偶遇，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以至於最後在洗手台前，他莫名其妙說出讓她不要喝酒的話。

  年余余顯然覺得他的回答有些敷衍，但都已經結婚了，再爭執這個問題也沒意義。

  但有件事，她一直很好奇。

  「那當時李北澤提議拼車，是你指使的嗎？」

  當時她和姜菁妤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結果李北澤突然出現提出拼車。

  她向來是個警惕心很高的人，但對當初只有一面之緣的他莫名放下戒心。

  楚宥回憶起當初的細節，輕輕捏著她的手。

  他沒選擇撒謊，「不是我提議的。」

  頓了頓，他又道：「李北澤一向……」

  他把多管閒事愛看熱鬧換了個詞彙，「熱心腸。」

  當初他的視線不受控的接連停留在她身上，讓李北澤和陸秉昊看出了異樣。

  他們提議拼車，他沒拒絕。

  年余余沒生氣，畢竟當初他冷冰冰的性格也做不出樂於助人的事來。

  而且她自認為魅力也沒大到那個地步。

  兩人繼續回憶當初各種戀愛的小事，別有一番趣味。

  在景安花園待到五點多，楚宥開車送年余余回春華苑。

  怕在大門口和年父年母撞見，他特意繞路把車停到了小區後門。

  車停下，年余余沒著急下車。

  「你們明天幾點過來？」

  他們的婚禮沒彩排過，包括姜菁妤和李北澤他們這些伴娘伴郎，都是全程在手機上溝通的。

  楚宥也不確定時間，只道：「明天給你發消息。」

  年余余：「……行吧。」

  她拉開車門下車，站在外面朝他擺手，趁著周圍沒人路過，她揚起笑臉。

  「老公，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