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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她,一定是我的

2024-05-21 19:52:46 作者: 顧酒傾辭

  尋風走後,室內劍拔弩張的氛圍愈發令人窒息。

  顧承昭伸手觸碰她的衣襟,被陸銘遠抬手擋住。

  「你別碰她!無恥!」

  

  他斜睨一眼,並未理會,只輕聲對蕭無玉說道:

  「卿卿,你的傷口需要清理,我幫你。」

  蕭無玉恍恍惚惚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礙著陸銘遠還在場,她只能微微推開他,別開頭,低聲道:

  「我......我自己來,你們......都出去。」

  她正要伸手去解,見兩人還在房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顧承昭遮住她的身形,冷聲道:「出去。」

  陸銘遠卻絲毫沒有挪步的意思,顧承昭長眉一挑,將蕭無玉護在身後,抬手就將領口盤扣解開。

  「你住手!」

  他像是根本沒聽見,手下的動作沒停。

  染血的衣衫滑落,露出玉色肌膚,在月光下籠罩著一片淡淡光華。

  衣衫盡數褪去,只剩胸前一件緋色的絲質海棠肚兜。

  方才隔著衣裙還看不分明,現在傷口盡數顯現出來,猙獰地橫亘在她原本光潔的肌膚上,胸前背後,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血色染玉,有一種悽美魅惑的破碎感。

  顧承昭寬闊的身軀將她遮在陰影處,從陸銘遠的角度,只能勉強看見肩頭一塊肌膚。

  那上面,竟有可疑的紅痕。

  他瞳孔一縮,如何不知,那是歡愛後的痕跡。

  顧承昭竟早就碰過了她,還故意在身上留下挑釁的印記,他恨得目眥欲裂,卻偏偏沒辦法責怪她分毫。

  她如今遍體鱗傷,是他失手傷了她。

  「水。」

  蕭無玉艱難開口,又快支撐不住,顧承昭扶著她,回頭狠狠瞪著陸銘遠。

  他深深望了一眼,又垂下眼眸,轉身出去打了一盆溫熱的清水,並幾條乾淨的絹帕。

  顧承昭示意他遞過來,陸銘遠卻死死扣住。

  「你放開她,我來。」

  顧承昭搶過水,一把將他揮開。

  「你的髒手不配碰她,滾!」

  陸銘遠嗤笑一聲。

  「誰不知你整日流連花叢,你能幹淨到哪裡去!」

  「本王從一而終,都只屬於她。」

  陸銘遠不信,還要再僵持,被門口一人厲喝出聲。

  「都出去!」

  一位身著輕紗玄衣簪著桃木簪的女子行進來,不耐煩地趕人。

  「幹什麼,都出去!」

  「再耽擱,就等著收屍吧!」

  二人這才放棄,行了出去。

  她「嘭」的一聲關上門,迅速行至榻邊,將蕭無玉扶起來,查看了傷口,微微眯起眼。

  陸銘遠和顧承昭等在門外,二人的眼神皆是想將對方撕碎,但顧及著房裡的人,只能各自按下怒氣,同時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一個時辰之後,姬姒從裡間走出來,二人齊聲焦急問道:

  「如何?」

  「死不了。」

  姬姒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顧承昭。

  「傷口都處理了,驚虹傷及內腑,我已運氣施針,現在沒有大礙,只需靜養,這藥每日一粒,半月後就沒事了。」

  顧承昭朝她略一點頭。

  「多謝。」

  姬姒白了他一眼。

  「我是看在雲初的份上才幫你,以後沒事不要來煩我。」

  經過陸銘遠身邊時,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隨即,什麼都沒說,便兀自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轉身回去,蕭無玉側躺在榻上,已經換過了乾淨的衣衫,她睜開眼睛,望向顧承昭。

  「我沒事了。」

  她掙扎著要起來,被顧承昭輕輕按住,柔聲道:

  「別動。」

  「需要什麼,喚我就是。」

  蕭無玉扯出一個虛弱的笑。

  「想......喝水。」

  「好,你等著。」

  顧承昭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倒了一杯水,將她扶起來,餵到嘴邊。

  陸銘遠看著二人間自然而然熟悉的動作,他如同被空氣一般,被排斥在一邊。

  心有怒氣不甘,又無處發泄,憋在心裡,氣悶得快吐血。

  顧及著她的傷口,若再表現出一點憤懣,只怕是將她推得更遠。

  默默看著她喝完水躺下,想要出聲詢問,蕭無玉卻率先開了口。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瞞你了。」

  他止不住抖了抖,她這就要,同他攤牌了嗎。

  陸銘遠知道她心悅他,卻沒想到兩人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但他能怎麼辦,是他先犯了錯,像那人說的一樣,她沒必要為他守身如玉,他親手把她推到了別人懷裡。

  嘴角掀起自嘲一笑,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半句重話都說不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吧。」

  他轉身,一步步挪了出去。

  服的藥有鎮痛效果,蕭無玉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眼皮闔上前,她扯著顧承昭的衣袖,一臉擔憂。

  「你們......」

  他將被角掖好,親了親她的額頭。

  「你安心睡,其他的事,不用管。」

  她緩緩點頭,徹底陷入沉睡。

  顧承昭沉了眸,起身行至院中,果然,那人還沒走。

  陸銘遠冷冷盯著他。

  「談談。」

  顧承昭定了片刻,回房中取了一壺酒並兩盞白玉杯,與他在院中石桌前對坐。

  陸銘遠自顧自地飲了一杯。

  「你同她,不會有結果。」

  顧承昭執起杯盞,明月盛在杯中,他輕晃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圈著她,也毫無意義。」

  「至少我能給她明媒正娶的身份,你呢?你們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顧承昭挑眉,「這話為時過早,你能給的,我一樣不會差,並且,只會更多。」

  陸銘遠直視他的眼眸,神情冷淡。

  從皇帝讓他接手金羽衛營起,他就知道,從晉王那裡聽到的傳聞是真的。

  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的私生子,只要皇帝認為是,且器重他,他便有登位的機會。

  「為了那個位子,兄弟手足亦可殘殺,人心易變,焉知你今後不會同她站在對立面。」

  陸銘遠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但他根本不懼。

  顧承昭面露哂笑。

  「陸家如今做了天子鷹犬,他日皇帝要動賀家,你說她會不會恨你?」

  一時間,沉默的對峙讓空氣再次凝結,二人皆不肯拱手相讓,也絕對不會退後半步。

  顧承昭飲罷最後一杯酒。

  「既如此,但憑本事,且看最後鹿死誰手,不過。」

  他勾唇一笑,志在必得。

  「她,一定是我的。」

  言畢,將杯盞用力一擱,起身徑直進了內室。

  頃刻間,那酒盞碎成一片齏粉。

  陸銘遠冷然坐在原地,他竟就明目張胆留宿她的房中!

  掌中一緊,杯盞應聲而裂,碎片將他的手心劃出幾道血痕,也渾然不覺。

  最後,亦起身離去。

  寂靜深夜,只剩下晚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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