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太子,你終於回來了(二更)
2024-05-21 19:46:39
作者: 沉莫莫
趙承淵俯身笑吟吟看著她,覺得甚是奇妙,這個懵懂的筍娃娃要生小娃娃了。
「你要當娘了。」
韓攸寧回過神來,欣喜地替自己最近愛睡懶覺尋到了理直氣壯的理由,「我愛睡覺,原來是有身孕的緣故。」
鈴兒站在一旁高興之餘不由腹誹,得,王妃睡懶覺的由頭又多了一個。
趙承淵刮刮她的鼻子,「正是如此。是你肚子裡的孩兒想睡。」
韓攸寧重重點頭,「定是如此。」
張老院使聽著直搖頭,「那小東西,如今也就豆芽兒那麼大,有什麼想不想睡覺的。」
年輕人吶,幼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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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淵這才想起還有外人在,他再轉頭面對老院使時,便和煦如春,甚至露出一抹笑意,讓老院使心肝一顫,無端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趙承淵笑道,「接下來還要勞煩老院使,每日來王府一趟替王妃請一次平安脈。」
老院使臉色一變,「老朽七老八十了,哪裡還有力氣出門。王爺另請高明吧!」
老院使拎起拐棍就走,腳下生風。
趙承淵也不攔他,問身邊的葉常,「葉常,王妃那裡有多少幅玄智大師的字畫?」
老院使腳步一頓,豎起了耳朵。
葉常會意,笑嘻嘻道,「回王爺,卑職怕是數不過來。總之當日離開泓泰寺的時候,是將玄智大師的字畫缸給搬空了。」
老院使轉身蹭蹭蹭幾步便跑到了趙承淵跟前,「玄智大師不是封筆不作畫了嗎?」
趙承淵負手微笑,「玄智大師對外那般說,是為將字畫攢起來給小徒弟。」
老院使一頭霧水,「小徒弟?」
張老四在一旁提醒,「晉王妃是玄智大師收的關門弟子。之前兒子跟您提過。」
老院使頓時肅然起敬,對著韓攸寧鄭重施了一禮,「大師高徒,老朽有眼不識泰山,班門弄斧了。」
韓攸寧笑道,「老院使見笑了,我屬實不懂醫術,要不然也不會大下雪天的勞煩你老人家來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老朽身子骨硬朗著呢!」老院使扔了拐棍,原地轉圈圈,「你看你看,拐棍就是裝樣子的!」
眾人:……
老院使渾濁的兩眼放光,又堅定又真誠,「承蒙王妃看得起,以後老朽便每日來給王妃請平安脈,多出來走走對身子也是大有裨益!」
韓攸寧笑道,「以後我和孩子……還有王爺,便要多仰仗老院使了。」
老院使連連擺手,「誒,王妃說這話就見外了。您平日裡若有什麼事,不管是您也好,府里的旁人也好,隨時知會老朽一聲,老朽抬腳就到!」
老院使這還嫌不夠真誠,又挖空心思地細想孕期注意事項,從衣食住行到孕期心理關懷,一五一十地叮囑妥當。單是保胎的藥膳方子,就一口氣給寫了十來張。
葉常震驚地看著老院使諂媚的嘴臉,不由自嘆弗如。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一直以為老院使是那種寧死不肯摧眉折腰事權貴的人,竟是看走眼了!
趙承淵很滿意這個效果,遂拿出一錠金子給老院使作診金,老院使卻不肯要,「以後每回來,讓老朽欣賞一番玄智大師的字畫就好。」
說著話,一雙眼滴溜溜地瞄向晉王妃。
韓攸寧微笑,「好。就依老院使。」
老院使心花怒放,搓著手堆笑問,「那現在……」
趙承淵道,「王妃今日在雪地里走了半個多時辰,得歇息了,下回讓你多看一會兒。」
老院使頓感失望,可想到接下來每天都能欣賞玄智大師的字畫,又安慰自己不差這一天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韓攸寧為表感謝,雖趙承淵極力阻攔,她還是親自出門相送。
畢竟,她這孩兒得來不易,全倚仗老院使的回春丸。
眾人剛出書房門,烏沉沉的天穹下,漫天風雪裡,一個高大的玄色身影疾掠而來。
墨色的大氅迎著寒風獵獵翻飛,猶若伏地飛翔的鷹鷂。
兇猛,卻又倉惶,絕望。
他在台階的下面停下了,仰頭看向高階之上的眾人,目光最後定在韓攸寧身上。
韓攸寧震驚地看著他,是趙宸。
他風塵僕僕,一身霜雪,滿臉風霜,就連濃黑的眉毛和睫毛上都積了雪,結了冰。還有那發間的斑白,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霜雪還是白髮。
那張原本就凌厲的臉,歷經一年西北冷硬的風,變得愈發稜角分明,甚至被刻上了條條深邃的溝壑。
他今年不過二十四歲,卻蒼老得像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趙宸緊緊眯著眼,深邃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下逡巡,直到看清她臉頰上的豐腴和紅潤,眼中的慌張方消散,神色一松。
他唇角微微動了動,似是在高興,又似是在自嘲,眼中的複雜情緒讓人看不懂。
跟在後面的守門侍衛跑上前,對著趙承淵行禮稟道,「王爺,卑職與太子殿下說了,老院使在給王妃診脈,您現在沒空見他,讓他去會客廳稍等片刻。太子殿下便衝過來了。」
趙承淵擺手示意他退下,沉眸看著趙宸,「太子,你終於回來了。」
趙宸的目光從韓攸寧身上移開,拱手施禮,沉聲道,「七皇叔,七皇嬸。」
他的嗓音乾燥嘶啞,似被砂礫刮傷了一般。
趙承淵頷首,「裡面請。」
趙宸上了台階,經過老院使身邊時,老院使盯著他疑惑道,「太子?你還活著?」
趙宸臉色放沉,「老院使怎就認定孤死了?」
張老四嚇得忙拽自己父親的衣袖,奈何老院使站著不動,還在那裡頗疑惑地打量著太子。
張老四隻得自己先跪下賠罪,「太子殿下恕罪!父親他年事已高,老糊塗了!」
老院使瞪他,「我怎老糊塗了!親兒子可以認錯,但我經手診過脈的人定然不會認錯!我給太子診過脈,他當時可是一心求死,護著心脈拒絕治療,我的金針都無法幫他修復心脈!」
他又想了想,「噢,我當時是在太子的喜房裡給他診的脈!想必是太子的愛妃沒了?」
張老四嚇得臉都白了,父親啊,您怎偏記得這等事!會出人命的!
方才太子看晉王妃的眼神您還看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