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心事重重的老爺子

  中午，林家大抵上是今天甲山鎮最熱鬧的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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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的兩桌酒席根本不夠用，私塾的許多好友也一起過來熱鬧，還有一些林曉曉認為並不相熟的街坊們也過來道喜，這些人總不好拒之門外，林曉曉急忙又讓司記酒樓送來四桌席面才算夠用。

  「爺爺怎麼了，可沒吃幾口飯就回屋歇著了？」

  林恩德老爺子沒有去外面熱鬧，也沒有外人，就跟著在內宅吃了一口。屠大娘不是外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因此上也不算是失禮。

  只是老爺子沒吃幾口飯，這孫子過了縣試理應是高興的事兒，結果一臉愁容就回自己屋躺著去了。

  飯桌上也就林曉曉姐妹和屠大娘，因此上林曉曉說話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爺爺那是心病，他自己想不開，咱們誰都沒辦法。」給屠大娘夾了一塊魚肉，林曉曉哼了一聲，「還不是為著老宅的事兒，如今他們在府城鬧出那麼多的事端來，家裡也是烏煙瘴氣的，爺爺也不管，我看爺爺有點兒害怕的樣子，就給他添了一把火。」

  屠大娘知道林家大部分的事兒，這是兒媳婦的家事兒，哪怕私底下怎麼說都行，在這她就沒有胡亂發表意見，這是個明白事理的老人。

  林曉荷卻嘆氣，「爺爺的病剛好，你何必刺激他老人家呢？」難得病好了，爺爺也是個沒什麼事兒的人，林曉荷對老爺子印象很好，覺得這樣給爺爺養老挺好的。

  「大姐，這話可就不對了。爺爺是怎麼病的？咱娘是怎麼出事兒的？咱大哥之前那要是就讀書，今兒怕是就是秀才了。再說現在他們還在府城鬧騰，回頭鬧出什麼丟人的事兒，還不是咱們跟著一起倒霉。爺爺既然是一家之主，就有責任管教他們，他現在想不通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這是他的責任，他逃不掉。」

  就是看不慣一個男人整日裡愁眉苦臉的，卻不去想解決問題的辦法，只知道逃避，有什麼用？哪怕這人是一位老人，林曉曉也是瞧不上的。

  「大哥這眼瞅著就去府城了，在那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到時候他們再折騰大哥，大哥還怎麼安下心來讀書？難不成大哥一輩子都要被他們耽誤不成？」

  這話林曉曉對老爺子說了，還說了自家渣爹跟林欣那些齷齪的事兒，就是為了給老爺子提醒。他要是再這樣無動於衷，等林家鬧出大亂子來，可就什麼都晚了。

  林曉荷遲疑了，她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卻也擔心老爺子的身體。

  還是屠大娘看她糾結，擔心她急壞了身子，就安慰道：「曉曉說得對，這人啊，都該為自己負責，為家庭負責。老爺子是個明白人，會想明白的。」就是不想讓兒媳婦操心，這眼瞅著就要生了，可不能急出個好歹來。

  林曉荷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一時間轉不過來彎兒，「娘說的是，我啊，也就是瞎操心。」摸摸肚子裡的孩子，大傢伙都這麼勸她，她也就想通了。現在不是她操心的時候，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正經。

  「曉嵐後天就去府城了，回頭就給收拾東西吧，去之前還得去娘和乾爹那一趟，咋地都得讓他們高興高興。」這一趟去不是短時間，林曉荷感慨，弟弟怕是趕不上自己生產了。

  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又是這種闖鬼門關的大事兒，下意識的就想家人都在身邊。

  若不是大姐要生孩子了，預產期也就下個月了，林曉曉擔心這去府城一來一回耽誤太多時間，就真想跟大哥去府城看看。

  主要還是林曉曉怕大哥這一趟被那個渣爹刁難了，那可不是什么正經的爹。

  「總要經歷這些的，這次還是讓平安嫂子和春草過去伺候著，他們跟著我也放心。另外田莊上沒有那麼多事兒了，方全管事是個明白事兒的，也是去過府城，我也讓他帶著雲楓跟著。」大哥這一趟，說什麼都不能有事兒。

  結果吃過了午飯，老爺子林恩德就要了一輛馬車，說是要回老宅。

  林曉曉奇怪道：「爺爺您這時候回去做什麼？」不是她不放心老爺子，直言道：「爺爺，您這病發作的突然，我看在查出到底是誰給您下毒之前，還是在這裡待著吧。」別回去了再出事兒。

  林恩德：「......」這得是多不相信老宅的人啊。

  「那是我生養的孩子，我若是再不相信他們，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喪氣的話，林恩德作為長輩本不該說，可他一想到這麼多年的苦楚，怨毒的話就脫口而出。「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她竟然敢背著我偷......」

  「偷什麼？」老爺子突然閉嘴，林曉曉就追問道：「爺爺你果然是知道的，是不是您這毒是她下的？」

  林恩德：「......」老爺子不說了，嘆了口氣，「曉曉啊，你也不小了，多跟你大姐學著繡繡花，別整日裡胡思亂想的，我瞅著楚冉那孩子不錯，等你大哥成了親，你也成親吧。」這丫頭太精明，又太好折騰事兒，並不是家門之幸。

  這次輪到林曉曉懵逼了。

  果然還是重男輕女哈！

  歷來這老人都喜歡乖巧懂事兒的孩子，就是因為他們懂得理解長輩，按照長輩吩咐的去做。像是林曉曉這樣的，哪怕做了許多事兒，可在老爺子林恩德眼裡，這就是個刺兒頭。

  「爺爺，我不喜歡繡花，再說了，我會不會繡花，都不耽誤楚冉娶我的。」林曉曉好笑道：「爺爺還是別擔心我了，倒是您，這突然好好的回去，別回頭再被欺負了。如今家裡只有大伯父一個人，您也該知道大伯父是個什麼性子，那日大伯母和曉月來您也見到了，這樣吧，我讓平安嫂子和唐七陪您回去，有什麼事兒您也好吩咐他們。」

  如今老爺子可是她手裡的寶貝，林曉曉沒想拿老爺子做文章，但是如果有人敢威脅他們兄妹，老爺子就是她手中的底牌。

  林恩德深深地看了林曉曉一眼，「你這性子啊，若是個男孩兒就好了。」太要強。

  嘴角抽了抽，林曉曉笑了，「多謝爺爺誇獎。」

  老爺子懵逼了，這丫頭，臉皮可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