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不堪的身世

  穆知許眉頭輕輕挑了一下，她壓低聲音，「買她們兩個？」

  顧凜點頭，「嗯，回去和你說。」

  穆知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抬了抬下巴，「就她們兩個吧，吳叔，你可要給我優惠，不然我不買。」

  她就是來請一個婆子的，誰知道變成了買，她銀子多得慌嗎？

  吳中人，「這些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你不再挑一挑？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穆知許似笑非笑，「我就是個普通百姓，供不起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

  果然，她話落，前面一排的人大部分臉上都露出了鄙夷和抗拒。

  吳中人:「……」欠調教。

  「看吧，我就說我供不起，行了，就這兩個吧，其他的等我哪天發跡了再說。」穆知許輕笑了一聲。

  吳中人瞪了一眼調教人的婆子，也沒強求，把穆知許點的那兩個人拎出來，「婆子三兩，丫鬟四兩。」

  

  穆知許詫異了，吳中人還真不坑她啊。

  一畝水田的價格都不到，果然人命不值錢。

  她很快把眼裡的詫異收起來，給了七兩銀子，然後把人領走了。

  臨走之前還和吳中人約定了喝酒的時間。

  穆知許帶她們先去買了兩身衣裳，兩人身上的衣裳已經不能穿了。

  到了家裡，穆知許也不著急，讓她們先去洗漱換衣裳。

  回來的路上也買了點東西，讓她們先吃點東西再說。

  等人收拾好了，她和顧凜就在正廳里見她們。

  兩人一進來，眼眶就紅了，「撲通」一聲跪下，趴在地上顫抖著聲音，「拜見公子！」

  穆知許眉頭高高挑了一下。

  顧凜眉宇淡漠，「起來吧，見過未來夫人！這是我未婚妻，這是妻妹。」

  他的話兩人沒有任何置喙，也沒有任何遲疑，再次跪下，拜下去，「見過未來夫人！見過小姐！」

  穆知夏疑惑的抬頭看著姐姐，穆知許臉上掛著從容的笑容，「起來吧。」

  「謝夫人！」

  穆知許噎了一下。

  顧凜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我們現在還未成婚，你們現在是阿許的人，就稱呼她姑娘吧。」

  「是，姑娘！」兩人對顧凜的忠誠肉眼可見，他的話毫不遲疑，也沒有任何異議。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凜淡淡的看著兩人。

  提到發生的事情，兩人又氣憤，又難過。

  通過他們的敘述，穆知許和顧凜也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婆子姓程，稱程嬤嬤，丫鬟十八九的樣子，叫做雪盞，兩人是顧凜府中的人。

  顧凜的死訊傳開，他府中的人就慌了，不過大家都不相信顧凜已死的消息。

  他手底下的人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快一年了，沒有任何消息。

  而他『去世』，他府中的一切自然就有人覬覦，那個人不是別人，是他母親！

  他母親闖進府中，直接把原來的下人發賣，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

  還堂而皇之的帶其他人住了進來。

  程嬤嬤和雪盞是輾轉被賣到融川府城的，其他人早就失去了蹤跡。

  「砰！」顧凜一掌把身邊的椅子拍碎了，嚇了程嬤嬤和雪盞一大跳。

  兩人當即跪下，滿臉是淚。

  天知道剛才見到公子，他們心裡那種震驚和不可置信，外人根本無法理解。

  穆知許放下懷裡的知夏，她看到顧凜眉宇間的殺氣和眼底深處極致的冷漠，心裡擰了擰，「謹之！」

  輕柔的聲音把顧凜拉了回來。

  他看向穆知許，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穆知許的心驀然疼了一下。

  她的謹之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她嘆了口氣，輕輕拉了一下顧凜的手，他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穆知許緊緊握住。

  「謹之，我在。」

  顧凜凝視著她的眼睛，看到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溫柔，心裡的陰霾一寸一寸的退卻。

  程嬤嬤和雪盞雖沒抬頭，但能感覺到盛怒的公子被姑娘安撫下來。

  兩人心裡對穆知許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姑娘在公子的心裡，很重要。

  若是平時，盛怒的公子根本沒人敢靠近。

  「程嬤嬤，你們兩個先起來吧。」穆知許嘆了口氣，顧凜已經恢復如常。

  但他心裡恐怕……

  「是，姑娘。」程嬤嬤和雪盞站起來，垂頭站在一邊。

  她們心裡這一瞬間十分感激穆知許，公子自小過得水深火熱，爹不疼娘不愛，她們這些下人看著都心疼。

  現在公子終於找到一個人疼了。

  真好。

  「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們。」穆知許看了一下一言不發的顧凜，對程嬤嬤和雪盞說道。

  「是。」程嬤嬤擔憂的看了顧凜一眼，帶著雪盞下去了。

  穆知夏眼睛轉了轉，「阿姐，我去找雪盞姐姐玩。」

  「嗯，去吧，別出門，想要出門玩明日阿姐帶你去。」穆知許輕柔的拍了一下小妹的頭。

  這丫頭，是給他們空間說話呢。

  「我知道的阿姐。」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顧凜沉默了許久，他嘴角才浮現起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容，「阿許，遇見你之前，我覺得我的存在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眼裡厭世的光芒，讓穆知許十分難受。

  她捏了一下少年的手，「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但今後，有我在。」

  誰也別想欺負你。

  看到她眼裡執拗的維護和心疼，顧凜的心驀然酸澀，他反手握住穆知許的手，「阿許……」

  許久之後，顧凜平靜下來，他眼裡除了嘲諷，已經沒有了厭世。

  他還握著穆知許的手，「阿許，其實我一直沒說我的身份，不是刻意瞞你，我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過去那十五年荒唐至極的人生，我出生不堪……」

  「謹之！」

  「阿許，我從未親口對別人說過這些，你是第一個。」顧凜定定的看著穆知許，「我生父生母在我出生後就合離了，因為，我生父……愛上了其他人，鬧著娶平妻，我生母……從嫁給我生父，就不是心甘情願，她也心有所屬……」

  他的出生，就是一場笑話，他從來都不是不被期待的。

  「阿許，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厭惡鎮南王和宣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