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鄉試開始了

  「有三皇子出面，怕是廣慶府這邊又有不少人要遭殃了。」趙楚楚道，「牽扯的人不少吧？」

  謝珩說：「目前知道的已經很多，但具體的還要等三皇子徹查之後才知曉。」

  

  「書院那邊沒人牽扯入內吧？」

  「沒有，我暗中提醒過山長，山長他們已經有所準備，那些人陷害不到書院的。」

  「那考題呢？」

  「考題在三皇子身上，皇上既然知道此事，又讓三皇子過來，今年廣慶府的主考官便是三皇子了。」

  這是趙楚楚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這樣的話，鄉試就相對公平了。

  皇帝出的考題，應該只有他和三皇子知道。

  「楚楚，不要擔心，這些事我們都會處理好的。」

  趙楚楚點點頭。

  她並不擔心。

  如果謝珩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那他前世又是怎麼從一介平民走到權傾天下的首輔？

  謝珩很多事都沒讓她知道。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希望她為這些事操心。

  謝珩只要趙楚楚好好拼自己事業就行。

  ……

  考題泄露一事，並沒有在廣慶府傳開。

  三皇子不想影響到那些清白的考生，就暗地裡將牽扯入內的考生帶走。

  鄉試如期開考。

  趙楚楚將謝珩送到貢院。

  進入考場很嚴格，除了搜身之外，連考生攜帶的東西也全都一一翻查過，確認沒有夾帶之類的，這才放行。

  而趙楚楚就親眼看到兩個考生被查出夾帶，當場就被帶走入獄的。

  可想而知大魏對科舉的嚴格。

  鄉試一共三場，分別在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這三天開考。

  但是在這期間，考生是不能離開貢院的，吃喝拉撒都在裡面。

  很多考生因為體弱，無法支撐到考完。

  也有考生考完之後大病一場，甚至一命嗚呼的。

  所以古代的仕途並不是那麼好進的。

  元老太太他們在鄉試期間是一直替趙楚楚緊張，而趙楚楚卻沒有感覺，一切如常。

  等八月十六那天，鄉試結束，趙楚楚早早去了貢院接謝珩。

  不少考生出來都垂頭喪氣的，可見是考得並不好，甚至還有考生因為精神壓力太大，離開考場徹底崩潰了，又哭又笑的，滿地打滾，全然沒了形象。

  謝珩在考生里，格外的顯眼。

  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這幾天考試的影響。

  不過眼皮底下的青黑倒是很明顯，可見考試環境真的不怎麼樣。

  趙楚楚朝謝珩招招手，謝珩一眼瞧見，快步走來。

  「哥，你不要緊張，我相信你一定行的。」謝珩還沒說什麼，謝俊就馬上給謝珩打氣，生怕謝珩也像那個崩潰的考生那樣。

  謝珩輕笑，摸摸謝俊的頭：「放心，你哥哥可以的。」

  「哥是不是很有把握？」

  「得等放榜之後才知曉，走吧，我們回家。」

  這麼多天不洗澡，謝珩自己都嫌棄自己，悄悄和趙楚楚保持距離，免得趙楚楚被他臭到。

  元老太太和夏成萱他們都作堆來謝家，又是補品又不是好吃的，生怕謝珩考個試就不是謝珩。

  謝珩看到這架勢，很是無奈，但又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

  「郎君，熱水已經準備好，先去沐浴吧。」還好柴樂出來了，將謝珩從熱情的拯救出來。

  謝珩連忙去沐浴。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沒有提鄉試，免得給謝珩造成太大壓力。

  吃了晚飯後，元老太太他們率先回去。

  夏成萱這才找著機會跟謝珩道歉：「大郎，對不起。」

  「都過去了。」謝珩風輕雲淡，表示這件事翻篇，「記住這事就好。」

  「嗯嗯，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夏成萱連連點頭。

  以後她再也不送考生任何東西，免得不小心著了道，將人害了。

  還好這次謝珩警惕，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趙楚楚，明明是他們救了她們母女，最後搞成這樣，真就變成恩將仇報了。

  夏成萱沒有逗留太久，也跟康秀琬回去。

  謝家總算是清靜下來。

  謝珩也沒顧得上跟趙楚楚說什麼，客人離去後，他倒床上就睡著了。

  趙楚楚也沒吵他，讓他好好補上一腳。

  號舍里就那麼點大，像謝珩這樣高挑的身材，怕是都沒辦法舒展四肢，再加上考生又多，恐怕晚上的鼾聲就跟動物園似的，謝珩怎麼可能睡得著？

  趙楚楚替謝珩掖好被子，也跟著鑽入被窩睡覺。

  次日。

  三皇子才將鄉試考題泄露一事公布出去，廣慶府引起軒然大波。

  廣慶府竟然發生舞弊這種事！

  不少考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同赴考的人突然被官兵帶走還無法考試，原來是因為這樣。

  難怪主考官忽然變成了三皇子！

  在人們熱議考題泄露這件事中，轉眼就到了放榜的時間。

  謝珩毫無意外中了榜首，成為解元。

  這可把元家和夏成萱他們高興壞了，第一時間趕來謝家，向謝珩祝賀。

  而周圍的鄰居也紛紛前來賀喜，謝家被圍得水泄不通。

  就連一些從不往來的家族，也送來了賀禮，拉攏之意很明顯。

  謝珩將所有的賀禮都拒絕了，誰家的都不要。

  青陽書院也因為出了個解元成了眾多學子都想來求學的地方。

  山長也很高興，親自來了謝家。

  不過他不是來恭喜謝珩的，而是告誡謝珩切勿驕傲自滿，要好好為春闈準備，莫要因為得了個解元就開始鬆懈。

  謝珩都一一應下了。

  隨著放榜，三皇子也開始審理舞弊這案件。

  除了同知之外，連知府也牽扯入內，除此之外，還有朝中的大臣。

  三皇子將他們連根拔起，逼得司寇家只能斷臂求生，捨棄了很多棋子，元氣大傷。

  牽扯入內的，重則滿門抄斬，輕則抄家流放，沒有一個能躲過。

  此舉也大大震懾了大魏的讀書人，令他們從此以後都不敢再舞弊。

  因著舞弊一案牽涉眾多，三皇子需要將廣慶府這些人都押送回京，經過三司會審，再做最後決斷。

  離開之前，三皇子問了謝珩，「子昭要不要隨我現在入京？」

  謝珩搖頭：「不了，到時候只怕是他們會攀咬三殿下。」

  「就憑他們？」三皇子輕笑，無不是嘲弄。

  「在春闈之前，還是少些麻煩為妙，將他們逼到窮途末路，怕是要狗急跳牆。」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京了，等你入京，再好好聚聚。」

  「好，殿下保重，一路小心。」

  「嗯。」

  三皇子點點頭，轉身離開。

  而謝珩等三皇子走後，跟趙楚楚說，「我們回一趟元江縣，之後再入京。」

  「好。」

  趙楚楚也沒問為什麼，謝珩這麼做，自有他的安排。

  元江縣那邊，也因為出了個解元，縣令大人高興得不行。

  謝珩回到元江縣，受到熱烈的歡迎。

  而冷水村更是請了三天的戲班來慶賀謝珩中舉。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謝氏族人，這會兒也來了。

  謝珩回家主要是祭祀父母，謝氏族人想讓謝珩祭祖的，被謝珩拒絕了。

  「祭祖一事，等春闈過後再說，我這次回來，主要是告慰我的父母，讓他們知曉他們兒子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春闈已經是年後了，跟現在不一樣，就是順便的事。」謝氏族人訕訕。

  謝珩就那麼淡淡地瞥了一眼過去，他們立馬不敢出聲。

  現在的謝珩已經是舉人，算是半隻腳踏入仕途了，他們根本得罪不起，甚至還要仰仗謝珩，自然不敢得罪的。

  以前謝珩「瞎」的時候，他們說不上欺壓，但也沒多照顧就是了。

  謝珩對他們沒什麼仇怨，只不過不是一路人而已。

  謝珩回元江縣是來去匆匆，才逗留三天，便啟程入京了。

  陳老太他們送了很多自家做的菜乾什麼之類，讓他們帶到京城吃。

  「大郎，楚楚，京城不比咱這裡，怕是很多東西你們吃不慣，這些玩意雖不值錢，但也能讓你們在京城吃著慢慢適應。」

  「到了京城要照顧好自己啊，楚楚，你要多費心照顧謝珩，咱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願大郎高中，咱冷水村就看大郎你了。」

  ……

  謝珩看著他們，他知道，這一去京城，從此就很少再有見面機會了。

  他跟他們相處了十幾年，以前一直覺得他們在他心裡只是鄉親而已，如今發現，原來也是有些不舍的。

  「都回去吧，我會努力的，你們等我好消息。」謝珩上了馬車，朝他們揮揮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大郎，等你回來。」

  ……

  馬車緩緩離開冷水村，趙楚楚知道，這是一條更加艱險的道路。

  京城，那不是元江縣和廣慶府能比的。

  將來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期待。

  這一次，謝珩並沒有遊山玩水，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

  大概是京城那些人都被三皇子絆住，沒機會來找茬，他們這一路算得上是平靜。

  當然，那些小插曲就不值一提了。

  趙楚楚望著那巍峨古樸的城門，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嚴。

  她那個時代，那些古建築群都是翻修又翻修的，早已不是最初了。

  排隊入城的人很多，城門的官兵盤查得很仔細。

  趙楚楚正要去排隊，謝珩卻帶著她去了另一邊。

  趙楚楚這才發現，喬鶴亭在城門那等著。

  有了喬鶴亭，他們入城就快很多了。

  喬鶴亭見著他們，無不高興：「子昭中了解元，都來不及好好恭喜就回京了，這一次子昭可得給我這個機會做東才是。」

  謝珩道：「多謝喬兄。」

  京城比廣慶府更加繁華熱鬧。

  謝俊好奇地不停往外張望，一邊跟趙楚楚說：「嫂子，這京城也太多新奇玩意了，過兩天我們能不能出來逛逛？」

  「不能，在我春闈結束之前，你都得好好在家讀書。」正在跟喬鶴亭說話的謝珩聞聲，立馬側首斷了謝俊的念想。

  「哦，知道了。」謝俊撇撇嘴，雖然有些失望，但他還是聽謝珩的。

  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什麼意外，會耽誤他哥哥春闈，謝俊覺得什麼事都沒有哥哥春闈重要！

  「到那時，我帶你將京城都玩一遍好不好？」

  「好。」

  謝俊馬上又開心起來了。

  謝珩摸摸他的頭，容易滿足的孩子。

  「嫂子，你聽到了嗎？咱們先忍幾個月，到時候玩個夠。」

  「聽到了，咱們聽你哥的。」

  「嗯嗯。」

  元家在京城也有生意，趙楚楚作為元太太的乾女兒，元家自然是早早就替他們準備好宅子，而且離貢院不遠。

  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元家是下了血本的。

  這宅子是三進，對於趙楚楚三人來說很大。

  元家本來還要幫他們準備僕人的，但趙楚楚拒絕了。

  謝珩已經被很多人注意到，誰知會不會有人安插眼線盯著他們。

  萬一謝俊的身份泄露，那麼他們兄弟兩人將會很危險。

  這也是謝珩為什麼不允許謝俊在春闈之前在京城露面。

  太容易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了。

  趙楚楚將東西安置好，喬鶴亭便要帶他們出去用飯。

  趙楚楚想了想，給謝俊稍稍易容，這才跟著出去。

  喬鶴亭身為國公府世子，在京城肯定是吃得開的。

  不過趙楚楚沒想到，三皇子居然也在。

  「你們可算是入京了。」他們進來的時候，三皇子起身笑道，「還以為你們要再耽誤一些時間內，未曾想比我想像快。」

  「見過殿下，回殿下，為了早些適應京城，免得水土不服。」謝珩拱手道。

  「這裡沒有外人，子昭不必拘禮。」三皇子擺擺手，隨後看向謝俊，「俊俊這一路上可還好，覺得京城怎麼樣？」

  「三哥，你是皇子？」謝俊聽到謝珩的稱呼，震驚地瞪大眼，「你以前為什麼不說呀？我還對殿下說了那麼不敬的話。殿下，都是我的錯，跟我哥沒有關係的。」

  「俊俊怎麼跟三哥生分了？無論什麼時候，我永遠都是你三哥。」三皇子柔聲道，「不要學你哥，這麼客氣做什麼？」

  「可是……」

  「好了，你們這麼早入京，怕是一路都快馬加鞭，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不說別的，表弟，先上菜吧。」三皇子打斷謝俊的話，看向喬鶴亭。

  謝俊求救地看向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