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補一個夏家給你

  常虹引以為傲的忍耐力很快就撐不住了。

  她一會兒感受到刺骨的冰寒，一會兒又覺得好像被放在爐子裡烤一樣，再加上那錐心的痛意，讓常虹生不如死。

  「按住她！」

  趙楚楚立刻吩咐柴樂。

  「別讓她亂動。」

  「好疼……」饒是常虹也忍不住喊了出來，本能想要離開浴桶。

  「想想孩子，你還是忍著吧。」趙楚楚冷冷地道，「這種苦都吃不下的話，你就別想有孩子了。」

  常虹聽到這話，死死咬牙忍著。

  

  她告訴自己，死都不怕了，還怕這種痛？

  然而針灸加藥浴的威力真的太大了，常虹最終扛不住暈了過去。

  趙楚楚：「……」

  柴樂一臉著急：「謝娘子，她怎麼了？」

  「沒事，只是暈過去而已，等會兒就會醒過來。」趙楚楚解釋。

  暈過去也能痛醒！

  果然，還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常虹又醒了。

  「還撐得住嗎？」趙楚楚問。

  此時的常虹已經滿頭大汗，整個人看上去都已經沒什麼精神。

  「還行。」她虛弱地開口。

  「謝娘子，能不能封住她的五感？」

  「不能。」

  可以的話她早就封了，幹嘛讓常虹受這麼大的醉。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常虹反過來安慰丈夫。

  柴樂只恨自己不能替常虹受這種罪。

  「接下來會好一點，虹姐能扛住的，記住，要泡夠半個時辰，我先出去，樂哥你看著。」

  「好，我知道了。」

  趙楚楚檢查了一下常虹身上的銀針，沒有任何的位置偏移，這才離開。

  「阿虹，讓你受苦了。」柴樂看著常虹這樣，心裡也難受，「要不咱們還是不要了？」

  「不，我喜歡孩子，我想生一個。」常虹搖頭。

  她一直都喜歡孩子，只是之前的身份限制了她，讓她不能表露出什麼情感。

  現在三皇子已經給了他們普通人的身份，她就想像普通人那樣成親生子，和丈夫白頭到老。

  「可是你這樣……」

  「死我都不怕了，這算什麼？樂哥，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柴樂半晌沒有說話。

  像他們從鬼門關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的人，才知道命的可貴。

  他真的不希望常虹因此遭那麼大的罪。

  實在是想要孩子，接一個回來養大不也差不多嗎？

  常虹堅持，柴樂也不敢再說其他的話，免得常虹傷心。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常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這半個時辰對她而言，簡直比一年還要漫長。

  趙楚楚準時進來，讓常虹從浴桶出來。

  常虹連跨出浴桶的力氣也沒有了。

  趙楚楚見狀，便道：「樂哥你先扶著虹姐，我把銀針取下來，你抱她出來吧。」

  「是。」

  柴樂小心翼翼將常虹扶起來，等銀針都取下來，常虹連站都站不住了。

  柴樂趕緊抱住她，也不顧衣服被打濕，將常虹抱到椅子那坐著，給她擦乾身子穿上衣服。

  「虹姐，有沒有覺得運氣的時候經脈沒這麼瘀滯了？」趙楚楚邊擦拭銀針，邊問常虹。

  常虹試了一下，經脈暢通了不說，連往常運氣就會痛的小腹現在也好了很多。

  「娘子，我感覺身子輕便不少了。」

  「今天我下了重藥，還泡了一個時辰，要是沒有效果，那我可就真當不起神醫這個名號。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藥浴剛開始泡會痛，後面就會越來越舒服的。」

  「明天就沒有今天這樣痛嗎？」柴樂問。

  「嗯，會好很多，不過我建議開始這三次虹姐隔天泡一次比較好。」

  「都聽謝娘子的。」

  「虹姐今天和明天就好好躺著休息吧，不要走動受風，更不要出汗。」

  常虹道：「那怎麼行？」

  柴樂說：「你躺著，那些活我來做，雖然我廚藝沒有你的好，但也能見人，謝娘子你和郎君們將就一下。」

  趙楚楚點點頭：「行。」

  柴樂安頓好常虹，便出去做飯了。

  趙楚楚走到床邊坐下：「虹姐，樂哥對你很好呀。」

  「是的，他對我很好，有什麼都先緊著我，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上他、三皇子以及謝娘子你。三皇子給了我一條活路，樂哥讓感受到了愛，娘子你彌補我此生的遺憾。」

  「舉手之勞而已，虹姐是好人呀，我當然願意幫你。」

  「郎君能遇上娘子，定然也會像我這般覺得是最好的事。」

  趙楚楚失笑，沒有接話。

  「娘子，你去忙你的吧，本來我是謝家的下人，現在躺著什麼都不做，還要娘子在這裡陪著我，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虹姐不要想太多，我就是好奇八卦一下你跟樂哥的故事而已。」

  「我和他，其實也沒什麼故事，就是兩個無依無靠的人遇上了彼此，僅此而已。」

  常虹似乎不願意多說過去。

  趙楚楚便沒再追問。

  只要這對夫妻對謝俊是忠心的就夠了。

  誰還沒點故事呢？

  「那你好好躺著，我先出去了。」

  「娘子慢走。」

  趙楚楚順手幫常虹掖了一下被子，隨後才離開。

  謝珩剛好從書院回來，進門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藥味，他就知道是趙楚楚給常虹療傷。

  和他同行的，還有一位夫子。

  就是之前不育的那一位。

  他經過這幾天的考慮，還是決定讓趙楚楚試試。

  因為他很清楚山長自從開始被趙楚楚醫治，精神氣是一天比一天好，以前時常肩酸脖子疼的毛病也減輕了，至少現在不怎麼見山長老是讓書童給他捏肩。

  「夫子稍坐片刻，學生去喊人。」謝珩將夫子請到書房，上了茶，之後才去藥房喊趙楚楚。

  他們進門的時候，趙楚楚就知道夫子跟謝珩回來了。

  不過她並沒有出來，而是等謝珩去喊他才和謝珩一道去了書房。

  「夫子。」

  「楚楚，上次你說的，我仔細考慮過了，想試一試，不知……」

  畢竟事關尊嚴，夫子並不想讓謝珩知道太多。

  「好，夫子請跟我來。」趙楚楚將夫子請到藥房那邊。

  「楚楚，你確定真的是我問題？我想讓我家娘子明天也過來找你看診，你看方便嗎？」夫子問。

  「可以的，不過最好是明天早上，因為下午我要去一趟元家，恐怕沒這麼早回來。」

  「那我讓她早上過來吧……楚楚啊，你真的確定我還能有孩子？」

  「當然，沒有把握我不會勸夫子治的。」

  「那就好，那就勞煩楚楚了。」

  夫子很自覺伸出手。

  「夫子不用了。」趙楚楚笑道，她轉身去架子上取了一個瓷瓶遞給夫子，「我知道夫子一定會來的，為了避免夫子尷尬，藥我已經配好了，夫子拿回去直接服用即可。」

  夫子驚訝：「不用煎藥？」

  趙楚楚搖頭：「不用，我都做成藥丸了，也方便夫子攜帶。」

  夫子很是開心：「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診金加藥多少銀子？」

  「診金就不用了，這藥就給我五兩銀子好了。」趙楚楚不想讓夫子覺得欠她人情，就正常收銀子。

  夫子取出一個荷包遞給趙楚楚。

  趙楚楚接過來一掂量，至少有二十兩銀子。

  青陽書院收的束脩不高，夫子的月例也不會多到哪兒去，二十兩銀子怕不是已經用了他兩三個月的月例。

  趙楚楚沒有將荷包還回去，而是收了下來。

  「藥丸按一日三餐服用，每次兩粒，這裡是半個月的量，吃完之後再來我這裡。」趙楚楚將服用方法告訴他，還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可能會出現的不良反應。

  夫子都認真記下來，反覆確認後，才拿著藥出了藥房。

  他本來打算回家的，被謝珩留下來用個晚飯，之後才離開。

  入睡前，兩人一如既往地說起了白天的事。

  「於林江來求你了？」趙楚楚聽到這個名字就坐了起來，「他終於是知道沒人能救他麼？」

  「嗯，我已經拒絕他。」謝珩點頭，「楚楚要救他嗎？」

  趙楚楚挑眉：「是什麼讓你有這種錯覺的？我幸災樂禍不明顯嗎？救他？除非天下紅雨。」

  這於林江心胸狹窄，只因謝珩比他優秀，就想方設法將謝珩趕出青陽書院甚至是懷了謝珩名聲。

  如果換成是普通的學子，於林江肯定會得逞，到時候真的是一輩子都沒有翻身餘地。

  因為朝廷任命官員的時候，是很注重名聲的。

  一般名聲被敗壞的人都不會再有好前程。

  哪怕被千萬人唾罵，於林江也休想得到她的醫治。

  於林江能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她和謝珩可沒有逼他。

  倘若於林江沒有那種心思，會落到今天這地步嗎？

  「就算下紅雨，你也不用救他。禽獸不如的人活太久只會害人，倒不如行行好，免得他再去禍害人。」

  「是的。」

  趙楚楚深以為然。

  她又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內心足夠強大，什麼言論都摧毀不掉她！

  「於林江的醜事都已經在府城傳遍了，他還能有什麼後招，誘導流言攻擊我嗎？我又沒怕過，再說了俊俊也不出門，你也不會在意這些，他怎麼道德綁架我都沒用。」

  楊氏他們她都做得出見死不救，於林江算個什麼東西！

  她要是害怕，孝道兩個字就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對了，夏家絕大部分的鋪子和田莊都已經落到了三皇子手裡。」

  「他速度這麼快？」

  「手下能人多，接手一個夏家算不得什麼難事。」

  「說起來，任何一個大家族的破敗都是從內鬥開始。夏家內訌這麼厲害，能撐到現在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祖上積德再多，也不夠如今這些子孫敗的。楚楚，你真的對夏家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沒有。」

  她不想跟夏家沾上半點關係，那是對原主和原主母親的一種侮辱。

  只要夏家沒了，誰都不能再拿原主母親的身世做文章，畢竟死無對證了。

  原主母親應該很恨夏家的，不然為什麼從來不跟人提起夏家？

  夏家走到這種地步，肯定也是原主母親喜聞樂見的，

  而這也是趙楚楚能為原主母親做的。

  「我要是拿了，總會有人知道，等你將來入仕，這也會成為別人攻擊你的把柄。她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不要再讓旁人提起她指指點點，到了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好。」

  「大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放棄這麼多東西？」

  「不，只要遵循你的內心便是對的。你可以為了她放棄這麼多東西，值得人佩服，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經受這樣的誘惑。」

  就算夏家走下坡路，那也是鹽商，擁有的財富也是普通人十輩子不吃不喝都攢不下來的。

  哪怕是他，也會對夏家的財富動心。

  只是趙楚楚不想碰的，他也不願意膈應她。

  謝珩翻身下床，從趙楚楚梳妝檯下面搬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

  作為不愛打扮的人，趙楚楚都沒發現那裡藏著這東西。

  謝珩捧著匣子走過來：「補償你。」

  趙楚楚不解。

  謝珩示意她接過去。

  趙楚楚打開一看，眸子亮了。

  滿滿一匣子的銀票，全都是一萬兩的面額，趙楚楚數了一下，總共五十二張，也就是五十二萬兩的白銀。

  趙楚楚：「……！！！」

  謝珩是個隱形大富豪啊！

  幾十萬兩的銀票說拿就拿。

  還有多少財產是她不知道的。

  「大郎，你究竟有多少銀子？」趙楚楚數了兩遍，才抬頭看向謝珩。

  謝珩坦白道：「我也不知道。」

  再世為人後，他就開始做買賣，具體有多少銀子謝珩不知道，但是跟夏家比是綽綽有餘的。

  「我覺得我這輩子什麼都不用做，也能當個富貴閒人了。」

  趙楚楚笑眯眯收下銀票：「要是能換成現銀更好，畢竟錢莊也有倒閉的可能。」

  「這個錢莊不可能倒閉的。」

  「該不會是你的吧？」

  「嗯！」

  趙楚楚：「！！！」

  她真的可以躺平了。

  「錢莊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好，等都弄好了，再把錢莊也交給你。」謝珩道，「那個夏家不要，我補一個夏家給你。」

  趙楚楚不缺錢，但謝珩願意將一切都給她的態度，讓她很是歡喜。

  她也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情緒，抱住謝珩狠狠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