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論歹毒
2024-05-21 17:20:50
作者: 默溪
傅玉珠並未聽進她的話,素手捻著青絲,幽幽道:「還有誰能比他更好?」
她回想起那日看到的模樣,心中迷戀更甚,從那日起,她的心便淪陷了。
這樣的男子,憑什麼讓別人的女人獨享?
傅夫人見她不聽勸,心中急得慌,缺又礙於場合,發作不得,只得責罵了丫鬟出口氣。
傅玉珠見此,淡聲道:「母親何必動怒,這是女兒自己選的。」
「住口,你早年便想著自己選婿,我當你只是想要個好的罷了,哪裡想到如此自甘墮落,竟想嫁個有妻室的。」
「有妻室又如何?」她嘲弄道:「誰還沒個意外,誰又能保證,她就一定能長命百歲?」
傅夫人震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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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不必驚訝,女兒,定然只會做正室!」沒錯,她傅玉珠怎麼可能會做妾室?要做,她就要做他妻子,而不是妾。
傅夫人只覺得她是瘋了,突然間,心口一陣發悶,噎得她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她又還能說什麼呢!回頭給她找門好親事,先定下再說吧,免得惹出什麼禍端來。
將近六月,天兒熱得更甚,陳家與沈家商量了下,原本打算回京的日子,因為氣候之因,推遲了些去。
再者說,馬氏就快要臨盆,這個時候,的確不方便長途跋涉,不若等著天兒涼了再回京的好。
此前,陳煜也修書一封送到京都,言明自己將留在江南一段日子,收拾殘局,安撫百姓。
太孫自然應了,順便在登基後,將原來的一切都歸還了陳家。不僅恢復公爵,還升了他做錦衣衛指揮使。
不僅僅他,陳家出過力的人,都有封賞。而沈家,已經犧牲的沈治也被追封為永定伯,世襲罔替。
也就是說,她的弟弟沈雲軒已經是小伯爺了。
「我記得錦衣衛指揮使不是平遠候徐恭嗎?你如今升了指揮使,那他呢?」看著聖旨,沈靜儀只覺得五味陳雜,多少人窮盡一生,就為了這名與利,權與勢?
「太孫登基,自然不可能留著礙眼的人,朝堂各方勢力必定重新洗牌。」
「也是,」沈靜儀點頭,嘆了口氣,「太孫登位,這天下,總該平靜了下來了吧!」
陳煜聞言,笑了笑,「天下太不太平這是外頭的事,總之,在內,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讓你太平。」
沈靜儀睨了他一眼,見到他手中打開的信箋,看向窗外,「沈卓可是有消息了?」
陳煜一頓,抿唇道:「這小子是個有本事的,竟然將你父親帶到了京都外的臨城內葬了。」
「哦?」她嗤笑,「還真是有本事,能在你手裡逃掉。」
「咳咳,你父親為了此事而死,我總不能在他剛死就也將他兒子殺了吧!」
「嗯,總之你有理!」
陳煜嘆氣,「想抓他往後機會多得是,我答應你,下回定然將他抓回來隨你處置,嗯?」
沈靜儀撇撇嘴,「別又誑我,你知道的,這小畜牲心思歹毒不可小覷,你千萬別小看了他。」
「放心,論歹毒,難道歹毒過你的夫君麼?」
「你,哪有這麼損自個兒的。」沈靜儀有些哭笑不得。
見她笑了,陳煜這才道:「對了,下月初二徐錦年大婚,咱們是過不去了,這禮你記得備好送去。」
「徐錦年要成親了?」沈靜儀驚訝道。
陳煜睨著她,「怎麼,他成親,你不高興?」
「我為什麼高興?」
陳煜危險地眯起眸子,只聽她繼續說道:「他跟我又沒關係,我為何要替他高興?」
瞧見她眼中明顯帶著的揶揄,陳煜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他不跟她計較。
「怎麼說,他也幫了咱們不少。」他說著,看向她,見她點頭,「對,他幫了咱們不少,不過,我還是想像不出,一個出世的道士突然要成親了,這……還真是難以想像。」
在她印象中,那個徐錦年是個真正追求道法的人,淡漠,從容。恍若謫仙,不食煙火,這樣的人就該成為世外之人才對,否則,怎能對得起那一身氣質?
只可惜,這樣的人終究為世俗所束縛,牽絆著。
「有那個道心,沒那個命,也是枉然。」陳煜提起筆寫了封信,「再者說,徐家三房就剩他一個了,若是真入道了,三房的香火誰來繼承?榮嘉公主又有誰來奉養?」
沈靜儀撐著下巴,目光飄遠,也不知將他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正失神間,丫鬟過來通稟,說是謝夫人過來了。
「哪個謝夫人?」她一時未反應過來,綠拂提醒道:「謝家表少爺的夫人,趙氏。」
「哦,是她啊!」沈靜儀笑了笑,「咳咳,我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謝宸的那個妻子?」陳煜突然問道。
「嗯!」沈靜儀點頭應了句,順便起身讓綠拂幫她更衣去。
花廳里,沈靜儀進來就瞧見坐在右邊一排椅子上的身影,端坐著,看起來嫻靜溫淑,頗有些許風骨。
她走過去見了禮,在主位上坐下,客套道:「表嫂過來是有什麼事兒麼?」
趙氏年方十六,生得小家碧玉,典型的江南女子,只見她今日挽了個墮馬髻,帶了華盛玉簪。身上穿了件石榴紅的褙子,腰肢用金線鑲邊的雲帶束著,不盈一握。
這樣看起來,著實覺著親近,連沈靜儀也不由地溫和了目光。
趙氏微微點頭,溫聲道:「今兒個過來,是代我家夫君辭行的,明兒個就要回京了,這些日子,還要多謝表妹照顧。」
沈靜儀一愣,「你們要回京了?」
「是,聖旨已經下了,皇上升了夫君他為戶部左侍郎,正要回京上任了。」趙氏回答道。
原來是升官兒了,想想也是,朝廷還在整頓,落馬的人很多,補上去的人自然也不少。這些空缺自然都要給功臣,於情於理,都該有謝宸一份。
想著,她說道:「外祖母的身子如何了,前幾日送去的藥可有用?上京路途舟車勞頓,外祖母身子又不好,不若讓她到我這兒來安養著,日後回京時,再帶著她老人家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