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懷疑

  課堂上，謝遠關正在慷慨激昂地朗誦著課文，神情十分投入，明顯自我感覺良好。

  可惜在學生們聽來和催眠曲沒什麼兩樣，已經有不少人露出了昏昏欲睡的表情，眼皮子上下打架，要不是謝遠關鋥亮的頭頂時不時閃掠過刺眼的亮芒，將即將睡著的學生驚醒過來，恐怕教室里已經趴倒了一片。

  

  林黎川低頭目不轉睛地望著課本，臉上露出一閃而逝的古怪神色。

  從今早來到教室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身旁的江菡似乎頻頻在暗地裡打量他。

  林黎川能夠確定這不是什麼青春期男生三大錯覺之一，儘管江菡掩飾得很好，從不與他有視線上的交集，但他還是清晰感受到了從旁邊投來的視線。

  「她該不會是發現我就是那個神秘人了吧？」

  林黎川忍不住想道，旋即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江菡真的確定了他就是神秘人，以她的性格恐怕早就來當面詢問了。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她為什麼一直看我？」

  就在林黎川疑惑不解的時候，江菡也在暗暗思索。

  「林黎川會是那個神秘人嗎？」

  當她在書房裡看到林黎川的照片時，腦海中神秘人的身影一瞬間就與林黎川重合了起來，高度契合得讓她下意識地產生了林黎川就是那個神秘人的念頭。

  身高體型完全符合，聲音雖然不同，但這個要偽裝很容易，而且林黎川近來的神態舉止與以往截然不同，或許就是因為他開始以神秘人的身份在暗中活動的緣故。

  不過隨後江菡便從江景輝口中得知林黎川從小的經歷十分普通，除了父母早逝這一點外，其餘地方和尋常人根本沒有區別，也沒有任何修煉武道的痕跡，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高中生。

  這下子江菡頓時陷入了猶疑不定中。

  直覺上她感覺林黎川很可能就是那個神秘人，可調查的結果卻表明他根本沒修煉過武道。

  而且她和林黎川同桌了快三個月，如果對方真的是武者，她不可能一丁點都沒察覺到。

  「不過那個神秘人在和千重的人戰鬥時似乎也沒顯露出氣勁，或許他修煉的功法比較特殊，不會產生氣勁？」

  但凡上點檔次的武道功法，修煉到高深處都能產生氣勁，少數珍貴的功法甚至能在一開始就讓修煉者誕生氣勁，而擁有氣勁，是晉升為武道家的必要前提。

  不過武道功法千奇百怪，其中不乏有直接讓修煉者越過產生氣勁這一步，進而成為武道家的，只是這類功法十分稀罕，江菡至今也只在書上看到過。

  腦海中思緒紛亂，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放學的時間。

  眼見林黎川挎著書包走出了教室，江菡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為了避免被林黎川發現，她刻意落後了二十多米，只是遠遠吊著，並藉助街上的人流和障礙物掩飾自己的身形。

  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江菡有一段時間受過反跟蹤的訓練，連帶著對跟蹤也有了些許心得，對專業人士來說可能不夠看，但要跟蹤一個沒有經受過反追蹤訓練的人卻是綽綽有餘，即便對方是個武道家，也否想察覺到她的跟蹤。

  「如果林黎川真的是那個神秘人，那不管他平時多麼注意掩飾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也一定會露出馬腳，只要我一直調查下去，遲早能發現真相。」

  不知不覺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林黎川居住的小區，江菡一直跟蹤到林黎川進入公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後，這才停下腳步，眉頭輕蹙著陷入了沉思。

  「白天上課好辦，可他回到家我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監視吧，要不然還是回去讓大哥派人來輪流監視？」

  ......

  客廳里，林黎川抱臂靠在沙發上，聽著監視畫面上傳來的自言自語聲，不由頭疼地揉了揉眉頭。

  「果然還是被懷疑了。」

  「是哪裡出了問題？」

  林黎川苦思了一會，覺得問題可能是出在自己那晚穿的衣服上，他記得江菡那時穿的運動服貌似和自己的十分相像，極有可能就是同款。

  可那售貨員明明說那款運動服很熱銷，那麼多買衣服的顧客，怎麼江菡偏偏就查到了他身上？

  還是說自己被騙了？

  那衣服其實不是什麼爆款，還冷門得很？

  假如購買那款運動服的人不多，以忘川幫在臨陽市內的勢力和關係網，要查到他還真不難。

  「這下麻煩了。」林黎川微微皺眉。

  他暫時還不想暴露身份，雖然就算被江菡知道自己就是神秘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她一知道，江志龍和江景輝那邊肯定也會知曉，而真實身份知道的人多了，很容易就會暴露給敵人，到時勢必麻煩不斷，再想像現在這樣暗中行動幾乎不可能。

  「得想個辦法打消她的懷疑才行。」林黎川望著監控光屏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目光微微一閃，很快有了主意。

  ......

  公寓斜對面，江菡藏在樹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林黎川居住的公寓陽台，思索著是不是現在就回去向大哥講明自己的猜測，然後讓他派人過來盯梢。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見林黎川走到了陽台，對著天空開始舒展身軀，緊跟著慢悠悠打起了拳。

  不是武道拳法，而是公園裡老爺爺鍛鍊身體專用的那種拳術，動作緩慢，沒有半點實戰作用不說，鍛鍊效果也有限得緊。

  望著林黎川在陽台上一板一眼地打著老年拳，江菡不禁微微張大了嘴巴，心中對他是神秘人的猜想頓時劇烈動搖起來。

  而就在這時，江菡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晃過，轉頭看去，恰好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從小區門口緩緩經過。

  身高、體型和著裝與那晚在廢棄工廠見到的神秘人一模一樣。

  「這、這是......」

  江菡看了眼陽台上的林黎川，再看看小區門口走過的神秘人，整個人不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