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自取其辱

  「自學成才。」

  瞧著秦楓雲淡風輕的樣子，富文博氣得夠嗆。

  「那我問你，張仲景最得意的醫術是什麼？」

  富文博出身中醫世家，對醫學典故信手拈來如數家珍，所以才有此問。

  

  「跟你沒關係。」

  秦楓冷淡的語氣終於激怒了富文博，顫抖地指著秦楓：「你算個屁中醫，就是欺世盜名之徒！雨晴，這人是個騙子，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而秦楓用白痴的眼神看著他，扭頭跟慕雨晴道：「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看見秦楓自動認輸，富文博興奮得不行。準備嚮慕雨晴邀功的時候，發現她竟施施然離開，從來沒有女人這樣對他！

  一股子怒火竄上他的心頭，猛地衝上前，喝止住秦楓。

  「秦楓，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不懂醫術！」富文博陰沉著臉，因為慕雨晴的態度，他算是把秦楓恨透了。

  他知道慕雨晴喜愛醫術，所以他要用醫學知識打倒秦楓，讓她青睞自己。

  「跟你有一毛錢關係？」

  被富文博糾纏，秦楓有點無語。

  「呵，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不懂！」

  富文博拉住慕雨晴，興奮得像個孩子：「雨晴，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懂醫術，連張仲景最得意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個騙子！」

  慕雨晴本不想理他，可考慮到父母的期待，面色僵硬地道：「你知道？」

  「當然，張仲景著作《傷寒雜病論》，雖然失傳了大部分，但傳世下來的都是精髓。他被稱為醫聖，最得意的是針灸。」

  「不應該是方劑嗎？」慕雨晴的注意力被轉移過去。

  聽她這樣問，富文博眼露興奮之色，挑釁似的看了眼秦楓，滔滔不絕道：「醫聖開創了中醫辨證論治的原則，而方劑只是他傑出的一部分。真正的偉大，是治病的方法……」

  摞疊了大部分原理，引經據典。

  慕雨晴聽得雲裡霧裡，終於在他吐沫紛飛中聽完，她茫然地看了眼秦楓，發現他滿臉不屑之色。

  「屁！」

  站在一旁，忍得有點不耐煩的秦楓終於開口，嗤笑溢於言表：「如果病人交到你這種庸醫手裡，只還不如自己找根繩子上吊來得痛快。」

  聞聽此言，表情興奮的富文博猛地僵硬，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你在褻瀆我富家的醫學傳承？」

  他眼神陰了陰，聲音森寒，像是恨不得暴打秦楓一頓似的。

  「富家傳不傳承我不知道，但你的這一大堆理論，臭不可聞。」

  秦楓根本不在乎富文博威脅的眼神，冷笑道：「本來我懶得跟白痴論短長，但你非想知道。老子就告訴你，張仲景最得意的是婦科聖手！」

  什麼？

  富文博大吃一驚，這不懂裝懂的境界也特碼醉了。

  「哈哈哈，名震中華的醫生，竟被你說成婦科聖手，你特碼不是在逗我？」富文博笑得肚子抽筋，這種白痴也敢冒充中醫？

  不說他不信，慕雨晴也不信。

  好似某個民族英雄，被說成是女扮男裝一樣，簡直是胡說八道嘛。

  「你也覺得我說的很扯？」秦楓笑了笑，問慕雨晴。

  「如果我把這套理論說出去，你肯定被吐沫星子淹死。」富文博冷笑道。

  好在慕雨晴沒有嘲笑秦楓，給他找個台階下，說：「秦楓，這孩子睡得這麼香，你還是快點帶她走吧。」

  「秦楓，我一會把你的話發到醫學論壇上。哈哈哈，這笑話太可笑了，下半年我就靠這個笑話活著了。」富文博的笑得很惡意。

  「無知無畏。」

  秦楓嗤笑：「既然你這麼蠢，老子就給你科普一下。」

  「聽說過婦女鬼怪纏身，被張仲景治好的故事吧？」

  「那時代的婦女篤信巫師，後來被張仲景用針灸治好了。」富文博也算得上學識淵博，張仲景的典故信手拈來。

  「他的診斷從何而來？」

  富文博一僵：「雖治療了婦女，但也不是婦科聖手吧？何況，故事裡明明提到是用針灸治好了婦女。」

  「說你愚蠢還是真愚蠢。」

  秦楓冷笑之色更濃：「那個婦女是『熱血入室』，你見過用針灸治好心臟病？」

  富文博渾身一顫，呆若木雞。

  怔了半晌，才顫聲道：「也許現在治不了，張仲景能治呢！」

  「你信嗎？」

  秦楓冷笑，又問慕雨晴：「你信嗎？」

  「不信！」

  慕雨晴雙眸泛著異彩，鎖在秦楓的身上，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充滿了魅力。

  他竟然懂這麼多！

  「排除這一點，你也不能說張仲景是婦科聖手啊！」富文博已經敗了，卻還在垂死掙扎。

  「《傷寒雜病論》一共十卷，其中《療婦人方》占了兩卷。你還認為張仲景不是婦科聖手嗎？」秦楓之聲如舌綻春雷，震得富文博耳朵嗡嗡直響，整個人也變得痴呆起來，好似某種信仰被轟碎了一般。

  「你竟如此博聞強識。」

  慕雨晴異彩連連，像是獵人發現了獵物，眼神放著綠光。

  「呵呵，一般一般。」秦楓憨笑兩聲，這反而更贏得慕雨晴的好感。

  「不！」

  卻在這時，富文博發出一聲嘶吼，整個人跟憤怒的野獸一般，死死地盯著秦楓，恨不得將他給吃了。快步走過來，惡狠狠地瞪著秦楓：「我想起來了，你跟一個寡婦一起來的！」

  秦楓眉頭皺起，不明白富文博轉換如此之快。

  「又有什麼關係？」

  「呵，想靠油嘴滑舌泡雨晴，你要問過我同不同意！」

  富文博眸子嗜血：「你是跟著寧韻竹一起來的，嘿，寧韻竹老公去世不久，你就跟寧韻竹成雙成對了。喏，這孩子是她女兒吧，竟被你抱著，看來我的猜測成真了！不過，你倆在一起，挺般配的。一個水性楊花，一個滿嘴跑火車，真是絕配。」

  猛地，秦楓心頭火起。

  「管住你的臭嘴，如果你想爭論醫學問題，我隨時歡迎。但是你滿嘴噴糞，辱罵他人，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了。」

  「哈，這就聽不下去，維護上了？」

  富文博臉上的笑容猛然消失：「姓秦的，別跟我說什麼翻臉無情，你配嗎？這家會館的老闆是我的朋友，我一句話，就能把你趕出去，讓你失去所有尊嚴，跟一條狗一樣被拖住去！」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慕雨晴聽不下去了，生氣地道：「富文博，秦楓是我的朋友，你怎麼能這樣跟他說話！」

  富文博卻笑道：「雨晴，有些人不值得尊重。我是在保護你，不要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騙了。什麼張仲景是婦科聖手，可笑的邏輯！」

  「秦楓從來沒騙過我什麼，你誤會他了！如果你想辯駁，大可以心平氣和地討論一番，完全沒必要羞辱他！」

  慕雨晴是真的生氣了，若不是家裡人竭力撮合他倆，她甚至連見都不想見他。可富文博仗著父母支持他，竟再三得寸進尺，干涉她的生活，辱罵她的朋友。

  「如果你剛剛發怒的時候，衝上來打我一頓，我可能承認你是個爺們。但現在，嘖嘖，娘們都不如。」

  秦楓轉而安慰慕雨晴道：「你說的是人話，狗肯定聽不懂。你解釋也是徒勞，還是省點力氣吧。」

  噗嗤！

  慕雨晴破涕而笑，聽著秦楓指桑罵槐，不帶髒字卻能氣死個人的罵人方式，讓她心情愉悅起來。而富文博則面色鐵青，指節捏得嘎嘣嘎嘣直響。

  「你特碼才是狗！不過，我今天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好過你，靠女人往上爬！」

  富文博像是抓住了最大的攻擊利器，獰笑道：「你敢說你沒有陪寧韻竹睡過覺？伺候過那個寡婦？你沒有伺候過人家，她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你！是不是你還一起伺候她們母女啊！」

  瞅了瞅毛毛，富文博惡意地笑了。

  他的聲音很大，雖是外面，卻也有不少賓客，聽見這邊的爭執，紛紛看過來。聽見富文博的污言穢語，他們反倒不反感，還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楓，更有甚至還羨慕秦楓的際遇。

  「閉嘴！」

  火焰在眼中翻滾，怒火在胸腹間醞釀。

  秦楓的聲音陡然變得陰寒：「我平生最恨滿嘴噴糞，還把屎噴在女人的身上！」

  「你想打我？」

  看穿秦楓的想法，富文博竟哈哈狂笑起來：「有種你碰我一下試試，你丫敢碰老子，老子讓你橫著出去……」

  嘭！

  話音未落。

  一記43號鞋碼的腳印，出現在富文博的胸口上。而他整個人，竟如同斷線風箏似的，在空中劃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砸在地面上。

  初時富文博還沒預料到秦楓真敢打他，直到痛感從胸口傳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在高空，不由驚恐的慘叫起來，比殺豬聲還要難聽。

  嘶！

  四周賓客，包括慕雨晴在內，同時倒吸了口冷氣。

  秦楓是誰他們不知道，但是富文博是誰他們清楚得很，那是江城藥品巨頭家的獨子。來頭之大，沒人敢得罪他。

  可是，就在剛才，被人給踹飛了。

  「秦楓，老子要殺了你！」

  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富文博真的瘋了，他是爹媽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大少爺，別說吐血了，就是破皮都沒有過。可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屌絲，給踹吐血了！

  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