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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醉酒

2024-05-21 16:27:55 作者: 落莫

  「許弓,你把誰帶來了?」

  看來,蒼老的聲音的主人的聽覺很靈敏,聽出了外面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老頭子,我……我……」許弓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沒把話說明白。

  「結巴什麼?!」蒼老的聲音驟然加大。

  「老頭子……我……我把你的孫子顧北帶來了。」說完話的瞬間,許弓直接就跪在了門檻上,說道:「老頭子,對不起,我沒有遵從你之前的交代……」

  這個時候,顧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緊張好緊張,他有心幫許弓開脫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許弓跪在門檻,顧北呆呆的站在許弓的身後,氣氛陷入了僵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再次傳來了那蒼老的聲音:「起來吧許弓,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

  「老頭子,你,你不會怪我吧……」許弓並未起身,顫顫巍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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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你做什麼,即便你不把他帶回來,遲早有一天,他也會自己找上門的。」蒼老的聲音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正好,我還一直惦念著我這個大孫子,從他出生那天起,我就沒見過他,現在,也是該我見一見他的時候了。」

  「爺爺!!」顧北突然一聲大喊,飛一樣的就衝進了屋內。身影越過灶台房,幾步就來到了房間中。進屋的顧北快速看向了土炕,只見一個滿頭花白但腰板卻很筆直的老者直挺挺的坐在炕沿,他的手中,正拿著一桿大菸袋,絲絲嗆人的藍煙,正源源不斷的從煙槍升起。

  「爺爺……」顧北三步並做兩步,走向了那位滿頭花白的老者,在距離老者一米左右的位置時停下。

  明顯能感覺到,老者的呼吸有些加快,可能是因為上了年紀視力不是很好的原因,他急忙拉開了燈。

  「爺爺……」顧北又向前邁動了兩步,聲音已是有些哽咽。如此近距離下,他才發現,眼前的這個老者,不僅頭髮花白,他的眉毛和鬍鬚,竟然也是白色的。

  老者呆呆的看著顧北,蒼老的臉頰上的肌肉抖個不停,嘴角也不停的蠕動著,卻始終沒有出聲。

  「爺爺,我叫顧北,我是您的孫子……」顧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老者的面前,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頭一邊顫抖的說道:「孫子不孝,才過來看望您……」

  「我的好孫子啊!!」

  老者的眼中流出了兩行淚水,他緩緩的彎下身,一把就握住了顧北的手,整個人的情緒簡直激動到了極致。

  第一次被親人如此緊握,顧北的心中苦澀極了,緊跟著,淚腺就像是決堤了一般,大串大串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就流了出來。

  「好孫子,好孫子,別哭,別哭……」

  老者用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掌為顧北擦拭掉了眼淚,可他自己的眼淚,卻吧嗒吧嗒的往下淌。

  過了很久,老者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他的雙手一用力,就將跪在地上的顧北提了起來。然後,他邁著小碎步圍著顧北轉了三圈,才重新站到了顧北的面前,咧開了嘴巴就大笑起來,說道:「像,太像了啊!」

  顧北也不再哭了,嘿嘿的笑了起來,撓頭說道:「爺爺,你是說我和我爸爸的樣子嗎?」

  「是啊,你們爺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你爸爸二十年前的樣子啊。」老者拍了拍顧北的肩膀,大笑道:「四十年前,爺爺也是你這個樣子!」

  「哈哈……」顧北也大笑起來。

  就這樣,祖孫二人來到了炕上,開始聊起了家常。

  不多時,許弓走了進來,滿臉狐疑的問老者:「老頭子,顧義哪去了?」

  聽聞許弓的問話,顧鵬就苦笑了一聲,接著有些生氣的說道:「你走這幾天,沒人給他買酒了,這混帳東西酒癮發作受不了,就自己去鎮上買酒去了。」

  混帳東西……

  顧北渾身就是一震,暗道:爺爺怎麼用這麼不好聽的詞兒稱呼爸爸呢?

  「酒沒了??」許弓皺了皺眉,說道:「我這才離開幾天啊,我記得我走之前,明明還剩下兩箱白酒的,都喝沒了?」

  「嗯,都喝沒了。」顧鵬又是一聲苦笑,搖頭道:「這幾天他喝的更加凶了,每天都要喝掉三斤多……」

  「三斤多??」許弓就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老頭子,你怎麼能讓他喝那麼多呢,每天三斤,什麼身體也受不了啊,長此以往下去,他……」

  還沒等許弓把話說完,顧鵬便擺了擺手,無奈道:「我現在也沒辦法管這個混帳東西了,他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勸說,唉。」

  聽到這,顧北大概明白了,感情自己的爸爸現在已經淪落成了一個酒鬼……

  「老頭子,您不能放棄顧義啊,他嗜酒成性也是因為活得太壓抑了。」許弓有些感慨,說道:「你想想,咱們這些人里,可能他承受的壓力是最大的了,他最愛的人和他無法相見,他的兒子也無法相見,而且,他這麼多年來還一直背負著害了降龍會的罵名,他的壓力,的確是太大了……」

  「壓力大怎麼了?壓力大就可以成為他自甘墮落的理由嘛!」顧鵬的兩條白眉一擰,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世上,誰活著容易啊?誰還沒有點煩心事!他可倒好,就這麼自甘墮落,終日依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有這時間,他多想一些事情該多好!」

  「他能想什麼呢?」許弓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果真的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以他當年的性格來講,他怎能就在這裡跟您隱居了二十年……」

  「這天底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顧鵬年紀雖大,但火氣卻不小,說道:「反正,多想想,就會多一絲希望,要是自己都放棄了自了自己的話,那他這一輩子也就個酒鬼了!」

  「唉……」許弓輕嘆一聲,見顧鵬動起了肝火,也不再說什麼了。

  正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喊:「有人在家嗎?」

  顧鵬就皺起了眉頭,謹慎的向外看去,卻看不到什麼,於是對著許弓說道:「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嗯。」許弓急忙的奔著門外走去。

  顧北擔心出了什麼事情,也跟了出去。

  出了門,兩人就注意到了院門口站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身後,還停放了一輛載客類型的三輪車。

  「你找哪位?」許弓對著那人問道。

  「沒找哪位,我車上有一個醉鬼,在剛上車的時候他讓我把他拉到這裡,你看一下,認不認識他!」那人回道。

  一聽這話,許弓就明白了,於是快步來到了院外,往三輪車上一看,得,不是別人,正是顧義。

  此時的顧義已經完全不省人事了,整個人正蜷縮在三輪車中那狹小的空間內睡覺呢,而在他的腳下,擺放著整整四箱六十度的白酒。

  「你們認識這個人嗎?」三路車的司機問道。

  「認識……」許弓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這下,三輪車的司機就火了,怒道:「什麼人啊這是,搬酒箱上車的時候什麼事沒有,我開起了車,他就拆開酒箱開始和喝上了,好傢夥,這一喝還停不下來了,一連喝下了四瓶白酒,喝著喝著就人事不省了!」

  「不好意思了,他喜歡喝酒。」許弓歉意的說道。

  「喜歡喝酒也不能在我車上喝啊,就這樣的酒鬼你們最好看緊點,沒準哪天就喝死在了路邊!」三輪車司機憤憤不平的說道。可他的這番話,卻迅速引起了顧北的不滿,即便顧北直到現在還沒有看清自己的父親到底長什麼樣,但他也無法忍受三輪車司機這樣詛咒自己的父親,一時間,他怒從心頭起,想也沒想的就衝上前去,一把就拽住了三輪車司機的脖領,喝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呀喝!」三輪車司機的脾氣果真是大,見自己被一個身材瘦小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子拽住了脖領,立馬就瞪起了眼睛,回道:「我再說一遍怎麼了?就算再說一百遍我也不怕,就他這種酒鬼,遲早得死在路邊!」

  顧北雙眼瞬間血紅,想也沒想的就掄起了拳頭,直奔計程車司機的腦袋砸去。

  可惜的是,拳頭還在空中的時候,卻被許弓一把抓住了手腕,接著,許弓臉色嚴肅的對著顧北搖了搖頭。

  顧北深吸了口氣,知道許弓不讓自己打這司機,恐怕不止是不想惹事那麼簡單,於是,只好硬生生的將心頭的怒火壓了回去。

  「這是你的錢,拿著趕緊走!」許弓遞給了三輪車司機一張鈔票,然後,就鑽進車裡,將顧義背了出來。

  顧北見狀,也立馬將車裡的四箱子酒搬了下來。

  「切,喝成這樣還不讓人說,真是有病!」在上車之前,三輪車司機還氣呼呼的嘀咕道。

  就在這時,背著顧義的許弓猛然轉回身,眼中殺氣外放,一字一句的說道:「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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