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他害羞
2024-05-21 14:53:04
作者: 若水傾雪
她這邊的動靜同樣也引起了同一桌其他人的注意。
「組長?」
「小菡?」
沈尋菡一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暗暗地瞪了愛爾貝特一眼。
她快速地在他開口之前提前解釋:「那個領夾是我改過的,用了些小野花花瓣重新組合了一下,拼合在一起還挺好看的,是吧?這種其實也不是很難,您要是喜歡的花我抽空給您弄個別的樣式。」
因為距離原因,再加上全息影像很難做到百分百清晰得就像真正面對面一樣,她的解釋很容易被其他人接受。
蘇教授原本也只是覺得花型比較像而已,畢竟重雪草的花朵很小,如果不細看,很容易被人忽略,而那領夾上的花實際上大了不少。
倒也沒有聽說過有重雪草能長到這麼大,如果真的有,按照它的珍惜程度,算得上是足夠引起轟動了。
「你會做手工了?看來我們跟男朋友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蘇教授佯裝吃醋道。
至於在場的其他人……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哦,親自改造過的。他們聽著有些牙酸。
學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亮了手工技能,他們竟然這點也比不過她嗎?實在是太扎心了!
話說回來,不是說理科生通常都沒有那麼多的浪漫細胞嗎?
還是說戀愛中的女人果然跟平時是不太一樣的。
想到這裡,其餘幾人看她的目光帶了幾分詭異。
愛爾貝特自然聽見了「男朋友」這個稱呼,他的面上看似不動聲色,笑意漸漸爬上了嘴角。
所以,她之前是這麼介紹他的?
這時,蘇教授已經率先轉向了愛爾貝特的方向:「小菡這孩子之前就跟我們提過你,說你一直在國外忙工作,近期沒什麼機會回來。她從小爸媽就不在了,我看她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她說交了男朋友,我就一直想著找機會見見。」
愛爾貝特聽著,神色逐漸變得愈發鄭重。
那些是他不知道並且她不會說的事,而且面前的這位長輩,想來應該是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別看他現在表面上如此淡定,心裡卻莫名地有些緊張。
這算是……見家長嗎?
好像也不太對的樣子!
「我……」他原本想說的話被沈尋菡眼神一瞪咽了回去,話到嘴邊轉了個彎:「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去正式拜訪您的。」
「你之前不是說今天后面還要開會嗎?」沈尋菡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今天的事情結束後我再聯繫你。」
那聲音中的含義十分明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晚些時候再說。
「好。」
這次,沈尋菡快速地掛斷了通訊,再這麼聊下去,指不定聊出什麼來。
不過那傢伙的反應能力還不錯,自己也只能回去了再跟他解釋。
「哎……你這孩子,就算是忙,也跟大家說聲再見不是?」蘇教授小聲抱怨了句。知道是沈尋菡搶先掛了通訊,輕斥了她一句。
「他這不是趕時間嘛。現在你們見也見過了,我之前答應的事算是完成了啊。」
「他一個大男人,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至於這麼藏著掖著嗎?」
「他害羞。」沈尋菡這話說得面不改色。
害羞……
誰啊?
就剛剛愛爾貝特那氣勢,像是會害羞的樣子嗎?
他們的眼睛又不瞎!
「我說組長,總不會是因為男朋友長得太好看了,你吃醋了吧?」趙萌的眼珠轉了轉,說話的同時向後靠了靠。
沈尋菡輕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神中划過了一絲危險:「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什麼都沒說。」察覺到不好,趙萌迅速伸手在自己的嘴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直到此時,這一場鬧劇其實也並未算完全結束。
酒店裡的某間休息室內。
送走了大部分賓客的舒家的人正坐在一起,商量著把今天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梁家也只有梁懷亦和梁夫人留了下來,像梁子玥他們已經提前離開了。
舒嘉欣站在對面,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弄丟了咱們家那麼重要的信物就算了,今天鬧了這麼一出,你知不知道如果傳了出去,對我們兩家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舒文竟此時的火氣很大,任誰在那種場合被一個不知名的小輩牽著鼻子走也不會有什麼好脾氣。
「你小聲點兒,別嚇著孩子。」舒夫人雖說對於舒嘉欣差點兒搞砸了自家女兒的訂婚宴也十分不滿,但到底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看著她眼底的委屈,想來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
「要是她爸媽現在還在國內,會像我這樣吵她幾句就算了?」舒文竟努力將自己的脾氣壓了下來。
同樣陰沉著臉坐在旁邊的舒嘉琪思考了一陣沉聲道:「你把今天的情況再仔細說一遍。」
「你們不是也看監控了嘛,就是奶奶讓我把那個胸針帶過去,然後……」舒嘉欣努力將事情又複述了一遍,緊接著為自己開脫:「也不能怪我就認準了她啊,像她這種家境不好需要別人支持的,有偷那個胸針的動機也不稀奇吧?」
聽到這裡,舒嘉琪眉頭一皺:「等等,你怎麼知道她家境不好,你認識她?」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
對啊,她這話……
舒嘉欣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話語中的不對,支支吾吾地解釋:「我就是……我看她就是個普通學生,在首都這些家族中也從未聽說過,家境想來不會好到哪裡去……」
聽聞她的話,舒嘉琪冷笑了聲:「你沒聽說過的人多了,你怎麼能確定她不會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你今天找的這人是蘇教授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整個帝都大學出了名的學神一樣的人物,她每年光是學院的獎學金就足夠吃喝不愁,更何況還有學校的獎學金和各種研究得到的獎金,更別提她本身還有自己的專利在手。若說缺錢,我看你比她缺錢多了!」
「不說別的,就她今天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你當真以為是一個普通學生能夠支付的起的?那裙子和外套加起來,怎麼說也是你整整一年的零花錢。你說到底是誰家境不好?」
先不說別的,今天出了這事,別說舒家,等過後她再去實驗室那邊,她也得做出個合理的交待。
而且,她在蘇教授那裡的印象必定會大打折扣,這段時間以來的經營甚至也有可能功虧一簣。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自以為是的蠢妹妹!
「我……」因為沒辦法說出合理的判斷理由,舒嘉欣內心著急卻也只能吃了這個虧。
「你什麼?有話就說!」
「沒有。」
「行了,事已至此,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那個胸針找回來。現在宴會上的這些人知道我們的胸針丟了也是好事,免得有人用它去以我們家的名義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重新將各個角度的監控都調出來仔細看清楚,看看那東西到底是怎麼不見的。我就不信了,它還能長著翅膀飛了不成!」
舒文竟作為一家之主,大手一揮,給這件事的處理定下了基調。
舒嘉欣出了門之後,徑直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拿出手機撥打了個號碼。
沒幾分鐘,另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把掌聲迴蕩在整個空間。
那個陌生的女孩子捂著臉,惶惶不安地想要張口說些什麼。
「你不是說親耳聽到她家境不好需要資助,梁夫人甚至說可以繼續資助她所以才懷疑她拿了那枚胸針嗎?她家境不好?我現在懷疑是不是我家境不好到產生了幻覺才會相信你!」
舒嘉欣憤憤地看向對面的女孩子,要不是她給了自己錯誤的情報,她怎麼可能到現在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我是親耳聽到的!」那女孩子滿臉委屈:「當時梁夫人還說什麼跟舒家聯姻是權宜之計,估計也是在寬慰她,要不然的話,舒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哪裡說得上是權宜之計了,一聽就是騙她的。之後還說什麼錢要是不夠可以再要什麼的。」
女孩子捂著自己的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面前這人剛剛的那一巴掌,真的是下了死手!
她心中暗罵,臉上卻絲毫不顯,只有委屈。
任誰看了不得說一聲舒嘉欣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要說這事覺得最蹊蹺的人莫過於她,她明明已經趁那人跑過去的時候紅酒碰的那一下將胸針放進了那女孩子的口袋,怎麼可能會不見了呢?
這件事若能辦成,既可以搞砸訂婚宴,讓訂婚不成,又可以嫁禍給沈尋菡讓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斷絕她跟梁懷亦之間的可能。就算不成現在那胸針真的丟了,對於舒家來說也是個巨大的損失,對她而言,簡直是個百利而無一害的買賣。
只是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算進去了,但訂婚宴上全息視頻突然出現的那個男人又讓她覺得自己的判斷或許出了錯,難道是她弄錯了?
無論對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行了,別說了!就你那個耳朵,能聽出什麼來?」剛剛舒嘉琪說的話她還記得,沈尋菡根本就不是什麼家境不好急需要錢的,那個推理完全站不住腳。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看那個梁夫人跟我們家聯姻也沒存什麼好心。不過聯姻這種事情利益糾纏多了,要說是為了愛情,我也不會相信。」舒嘉欣喃喃自語道。「行了,擺那副樣子給誰看啊。這件事回去之後就不准再對任何人提,閉緊你的嘴巴,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知道的。」
「行了,你走吧。」舒嘉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現在的她心情極度不好,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度。
她對面的女孩子連忙點了點頭,快速地出了門。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被一隻手拉了過去,隨後便看見了舒嘉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把你剛剛說的親耳聽到的話再跟我重複一遍吧。」
……
雖說中午給了他們時間去參加訂婚宴,下午的時間卻還是要回到實驗室去的。
經歷了中午的那些糟心事,下午又忙碌了一下午,沈尋菡一整個下午都是在幾人時不時瞟來的目光和裝作不經意之間的套話中度過的。
她第一次覺得在實驗室里也是一件讓人心累的事。
好在第二天要去教室上課並不在實驗室,好歹能讓她有個緩衝。
回到了家裡,她才算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坐在沙發上回想中午的事情,實在想不明白那個將胸針放進自己口袋的傢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
若說是為了偷那個胸針,對方放進了她的口袋,那麼就是放棄了將那胸針拿走的可能。
若說是為了陷害她,她並不覺得自己在那個場合之下得罪了什麼人。
那個胸針,她拿著也是一件燙手的東西。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愛爾貝特的通訊請求就亮了起來,是了,她說過會給他一個解釋來著。只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沒太想清楚。
「回去了?」
她的身影一出現,愛爾貝特便立刻注意到了她現在應該是在家裡。
白天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現在她的身上是一身居家的休閒服,寬鬆舒適,看上去十分愜意。
「關於那枚胸針,把你牽扯進來我很抱歉,不過若是這東西在我身上絕對會是個大麻煩……」她將整件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跟他敘述了一遍:「這東西總不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身上,他們去查,若真能查得到倒也沒什麼,畢竟如果他們知道這胸針在我口袋,那就必定知道是誰放了進來。」
「這東西聽說對舒家很重要,該如何還回去不被人知道,我現在暫時還沒什麼頭緒。」
她將整件事解釋了清楚,總不能讓對方覺得她是個小偷。
同樣正在休息的元帥大人靠在自己的沙發椅上,姿態慵懶放鬆,聽著她的敘述的姿勢,與剛剛聽下屬匯報的姿態有著天壤之別。
「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不必急於一時。把這東西送回去並不是件難事,不過現在送回去未必是最好的時機。」他頓了頓:「背後的人,絕不會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