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晏九弦,生而知之
2024-05-21 14:30:06
作者: 聞笛笙笙
符子棲敲了敲車窗。
晏九弦低頭,「怎麼了?」
符子棲:「你傻站著幹嘛?」
「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晏九弦一看就是在開玩笑。
符子棲無語了一陣,「我餓了,快點。」
「好。」晏九弦順從應道。
晏九弦坐進車裡,啟動車子,車身疾馳而過。
不遠處。
姜雪蓉站在巨大的雕刻著龍紋的石柱下,看著他們離開。
「和子棲在一塊兒,就這麼開心嗎?」姜雪蓉嘆了口氣。
晏艦林站在姜雪蓉身邊,聞言,「兒子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姑娘。」
「是啊。」姜雪蓉喃喃,「可他既然這麼喜歡,又怎麼捨得不守在她身邊呢?」
晏艦林沉默片刻,「昨日,阿弦來同我商量,讓我在旁支里找幾個聰慧的孩子開始培養,他說若是找不到,昭明也很合適,不過昭明有時候性子過於直了,還需要有人在旁邊提點。」
「他倒是周全,什麼都想好了,卻獨獨落下了自己。怎麼,他是覺得自己已經註定要死,連掙扎都不了嗎?」姜雪蓉閉了閉眼,「他怎麼忍心,怎麼忍心……你不許找!不許!」
姜雪蓉惡狠狠說。
晏艦林攬住姜雪蓉的肩頭,「我知道,我不找。」
姜雪蓉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視線被眼淚模糊,「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啊?我的兒子,這麼優秀,這麼出色,為什麼上天卻要這麼對他?」
「杜老爺子後和獨孤老爺子都曾說過,這是阿弦自己的選擇。」晏艦林聲音蒼涼,「你我都知道,阿弦他,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是啊,生而知之,他還以為我們不知道,那么小,就躲得遠遠的,他每一次歸家,我都喜不自勝,他每一次離家,我都心痛……」姜雪蓉先是笑,笑著又哭了。
晏艦林閉眼,抱緊姜雪蓉,什麼都沒說。
**
深夜。
獨孤家。
獨孤月已經被禁足了。
她讓人搬了把椅子在院子裡看月亮。
往日那些人有多尊崇她,現在就有多害怕她。
人壞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壞到極致的人卻偽裝良善,騙得所有人團團轉。
獨孤家主一次都沒來見她。
獨孤月也毫不在意。
獨孤家主估計是在氣惱,氣惱她承認得太爽快了。但凡她死咬著不承認,讓人傳消息回家,就算有什麼證據,他也可以倒打一耙說他們故意栽贓陷害,加上獨孤月一直以來苦心經營的好名聲,即便對方是晏家,他們也還有退路。
可是,獨孤月承認了。親口承認了!
這不僅使得獨孤月自己名聲盡毀,還把獨孤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獨孤家那些眼裡只有利益的長輩們,大概都想不明白,就算獨孤月以前都是裝出來的,可是她都已經裝了這麼多年,繼續裝下去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承認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現在獨孤家出了一個偽善假面的獨孤月,而且獨孤月還做出了毒害親姐這種事情,獨孤家想要控制言論已經來不及了。之前小松把符豫這個病人的藥換掉的事情本來是被獨孤家壓下去了的,現在獨孤月親口承認所有一切都是她做的,外頭的風向立刻對準了獨孤家。
獨孤家是醫道世家,結果醫者居然會因為自己的私利不把病人的命當命,換了病人的救命藥,這難道還不夠可怕嗎?
一時之間,各種流言都跑出來了。
還有以前被獨孤月救過性命的病人,少數人宣稱堅信獨孤月的品性,大部分人卻擔心獨孤月醫治他們時會不會也動了什麼手腳……
反正,現在整個獨孤家最清閒的人莫過於身處在漩渦中間的獨孤月了。
「改變主意了嗎?」
一個黑色人影從角落裡走出。
獨孤月閉著眼仰著臉,沒有回答。
黑袍人:「獨孤月,加入破靈,我可以讓你報復晏九弦和符子棲,怎麼樣?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很需要你,加入我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嗤。」獨孤月嗤笑,「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你在古武界已經聲名盡毀!為何不直接叛離古武界?加入我們破靈?」黑袍人誘惑道。
獨孤月睜開眼睛,像是覺得無聊,嘆了口氣,「沒意思。」
「你就不想報復這些人嗎?!」
「報復?呵,沒意思。」獨孤月站起,「這古武界,本就沒有什麼是我覺得有趣的,只有他,我想占有他,所以才費了這麼多心思。事到如今,是我棋差一招,輸在了最後,我為什麼要報復他們?」
「你……」黑袍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女人是傻子嗎?
「哦,對了。」獨孤月笑了,「我現在總算知道了,怪不得你會把符子棲作為心腹大患。當初你把那本記載了換血之術的古書給我之後,我就覺得好奇,是誰要讓堂堂破靈首領親自出馬,置其於死地,我當時調查,查到了符子棲那兒,沒想到是個生來痴傻之人。我還覺得奇怪呢……直到後來,我在符家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
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這個女人,會是她所有計劃的絆腳石。
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折在了這顆絆腳石這裡。
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笑。
若不是一開始她們就站在了對立面,或許,她會有第一個朋友也說不定。
朋友?嘖。獨孤月嘲諷一笑。
「行了,你滾吧,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追求的了,你也永遠給不了我想要的。滾吧,我還是比較喜歡靜靜等死。」
黑袍人:……
這女人還真特麼是個瘋子!
黑袍人咬牙,「那你母親呢?你玩弄獨孤星,把她當作你的擋箭牌,不就是想給你母親報仇嗎?」
「報仇?」獨孤月笑了一陣,「我如果要報仇,怎麼可能只是對付一個私生女?」
「我玩弄她,是因為覺得無聊。一個出生卑劣的私生女,能當我無聊時的調劑,是她的榮幸。」月色下,獨孤月的神情格外冷漠。
「而且,我的母親難道不是因為與你合作,所以被命運反噬了嗎?怎麼說,我就算要報仇,也該找你吧?」
獨孤月扭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