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前奏曲

  隨著天氣的轉冷，大年三十最後一聲煙花響過之後，天啟六年來到了！天啟皇帝祭奠了自己的祖先，祭奠了蒼天，大明帝國步入了一個新的開端。

  整個國家的國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恢復，國庫存銀已經超過了千萬兩，軍制改革也已經完成，國家的政治經濟都走上了正軌。正月十五的大朝會上，天啟皇帝宣布了正式啟動新式貨幣，在全過範圍內逐步開始兌換，整個帝國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氣象。

  在這個時候，台海的局勢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西班牙人在基隆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堡壘，馬上就要到收尾的階段了。荷蘭人的援軍也到來了，整整十艘戰船，此時身在澎湖的荷蘭海軍司令韋特已經能夠指揮二十艘荷蘭的主力戰船了。

  身在台灣另一側的鄭芝龍，經過修正整合，艦隊已經到了收發自如，如臂使指的地步。數量雖然沒有大的變話，可是戰力去卻翻了一倍不止。台海此時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桶，隨時都有被引爆的可能，需要的或許就是一個小小的火星。

  福州的巡撫衙門，南居益正坐在主坐上，臉上帶著幾分凝重的神色，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一邊的坐著許心素，這個決心投靠朝廷的大海盜頭子。

  

  「大人，戚將軍和俞將軍到了！」老管家走了進來，恭敬的給南居益行了一禮，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南居益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不過心裡卻有些激動，時機終於成熟了。這次終於到了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自己謀劃了這麼久，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

  見戚金和俞咨高走了進來，南居益笑著說道：「兩位將軍坐吧！」現在已經是軍制改革了，巡撫已經沒有了指揮軍隊的權利，不過南居益身為欽差，倒也沒有這些顧及。不過戚金和俞咨高都是深得天啟皇帝的器重，南居益說起話來也就客氣很多。

  「見過大人！」不過是花花轎子眾人抬，相比於俞咨高，戚金倒是很會做人。拉著俞咨高對著南居益抱了抱拳，然後才坐到側坐。

  「兩位將軍到福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相比對於海外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了，現在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了，不知道兩位大人有什麼想法？」南居益說著看著戚金和俞咨高，雖然自己略通軍事，可是南居益可不認為自己能比得上這兩位久經沙場的將軍。

  天啟皇帝任命自己對戰役負責，南居益自然是不敢怠慢，不過為了打勝仗，他覺得還是聽聽這兩位的好。

  「大人，海上戰役與路上作戰不同，很多策略計謀都用不上。畢竟大海寬廣，想要隱藏便殊為不易，所依仗的不過是堅船利炮。當然戰陣的變化，不同戰船之間的配合，也是海戰的關鍵。這些事情大人完全不用擔心，交給我們二人就好，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笑著看著南居益，戚金看似玩笑，語氣卻很認真的說道。

  南居益心裡一動，他明白這是戚金在告訴自己，打仗的事情有他和俞咨高，自己不要過多的干涉。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可是南居益還是點了點頭，這說不定是天啟皇帝的意思，自己還是不要太深究了。再說指揮作戰，本就不是自己所擅長的，還是交給他們去發揮吧！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多說什麼，一切全都拜託兩位將軍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本官想要和兩位將軍商議一下，是關於這次作戰計劃的。」既然知道這裡不該插手，南居益果斷的轉移了話題，還是不要傷了面子的好。

  「大人有什麼話但講無妨，卑職洗耳恭聽！」戚金的臉上也帶著笑容，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南居益過多的干預戰場指揮。現在的情況是最好不過，雖然無論怎樣自己都不會讓南居益參與指揮就是了。

  點了點頭，對於戚金的態度，南居益還是很滿意的。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說道：「兩位將軍，原本的計劃是由福建水師出面配合西班牙人，一起進攻澎湖。在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兩敗俱傷之後，在由兩位將軍所統轄的海軍出戰，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南居益的計劃，戚金和俞咨高兩個人都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單純的從作戰的角度來講，這是非常好的作戰策略，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現如今海軍掛的是天啟皇帝的親軍，與錦衣衛等天子十二衛是同等的編制。建立如此規模的海軍，已經讓大臣頗有微詞了，不過用的全是天啟皇帝內庫的銀子，這些人也實在是不好說什麼。

  雖然嘴上沒什麼不滿，可是私底下的閒言碎語肯定不少，戚金和俞咨高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找天啟皇帝訴苦，憋在心裡無處發現，兩個人早就想用一場漂亮的打勝仗來出口氣。

  福建水師出戰，確實能夠更好的隱藏實力，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是福建水師，裝備差就不用說了，這麼多年不打仗，戰力可想而知。一旦有什麼閃失，被荷蘭人重創，那在後面等待時機的海軍，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樣的名聲，恐怕很難抬起頭了。

  出於想要打漂亮打勝仗和對於名聲的考慮，戚金和俞咨高怎麼會答應這樣的計劃？想了想，俞咨高開口說道：「大人，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上建立海軍，便是為了今時今日，我們怎麼能坐收漁翁之利？福建水師乃是我等袍澤，一旦有了什麼閃失，我們便可是寢食難安啊！」

  「是啊！大人，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們海軍來做吧！無論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人，可以說都不是咱們大明的朋友。實力才是根本，其他的作用倒也不大。」沒等南居益說話，一邊的俞咨高便把話語權接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的說道。

  南居益也不傻，他制定的計劃自然是從單純的軍事上考慮的，可是聽了戚金的話，瞬間也便明白了。緩緩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重新制定一個計劃吧！西班牙的特使現在也在巡撫衙門，我們將他找過來，將一切全都敲定，儘快的動手。」

  澎湖海軍司令部，海軍司令韋特正在看著自己面前的地圖，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長條形的作戰會議室中，坐著四個人，左側乃是海軍副司令布萊恩，在布萊恩的身邊，乃是韋特所率領的艦隊旗艦弗林號的艦長法雷。

  右側則是趕來支援的艦隊司令皮特，在皮特的身邊則是艦隊的副司令瓦林。

  伸手指了指地圖上的台灣島，韋特笑著說道：「這裡就是西班牙修築的新的堡壘，這裡叫做雞籠，也是我們下一布的目標。可笑的西班牙人還以為他們能夠重返台海，這次我們就把他們打回老家去。」

  「韋特司令官閣下，據我所知，西班牙人似乎不是什麼大的麻煩。對於我們荷蘭人來說，最大的麻煩因該是那些大明人。這裡應該就是本港，那個叫鄭芝龍的大明人的實力非常的雄厚，你打算怎麼處理他？」作為支援前來的艦隊司令，法雷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工作，此時便將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維特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法雷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低著頭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說道：「法雷司令官閣下，你說的非常的有道理，這些大明人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在這次擊敗西班牙人之後，我想將他們也一起消滅掉。以前我的實力很單薄，或許做不到這一點，可是有了法雷先生的支持，我想我們一定能夠做到。這樣台海便屬於我們荷蘭的，屬於我們東印度公司的。」

  緩緩的點了點頭，顯然維特的回答讓法雷很滿意，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說道：「那麼大明國呢？據說他們也有不弱的實力，畢竟我們三年前曾經在這裡被大明國驅逐。我可不想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恥辱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不知道韋特司令官有什麼想法？」

  「法雷司令官閣下，這件事情您儘管放心，大明國已經不再是我們荷蘭人的對手了。他們的福建水師還是三年前的樣子，無論是戰船還是火炮，可是我們的戰船三年來已經更新過兩次了，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在收拾了鄭芝龍和葡萄牙人之後，我們可以武力脅迫大明國開關。」韋特的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沒有做到的事情，我們荷蘭人做到了！

  「既然韋特司令官閣下有想法，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兵貴神速，我希望三天內能夠兵發雞籠！」從始至終，法雷的表情都沒有變過，這句話中充滿了不可質疑。

  點了點頭，韋特笑著說道：「好，我也早看西班牙人不爽了，我馬上派人通知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