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洶湧的會議
2024-05-21 09:08:35
作者: 風冰
「滾你媽逼,老子要做了你。」
「你給老子等著,你別想做好這個節目,老子饒不了你。」
「草泥馬的……」
在我對他叫罵的同時,他一刻也沒有停息,一直與我加了勁的對罵著,什麼難聽噴什麼,而且開始在熱線上肆無忌憚的威脅起來我,聽到他明目張胆的威脅,讓我想到了薛陽的那副嘴臉,便帶著怒氣,更為大聲的對這個不要臉的軟男叫罵道:「王八蛋,老子就在這等著,來乾死我啊?你個軟蛋,還不讓老子做直播,老子偏偏就要做了,老子就是要幫助被像你這樣的混蛋傷害過的女人,好了,不和拋棄女人還裝作一副冠冕堂皇的軟男多說了,浪費我四處飛濺的口水,再見……」
極具火爆的電話終究是掛斷了,一直響徹著的對罵聲也戛然而止了,略顯傷感的音樂卻是陡然響起了,讓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越發尷尬了,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我真正的失去了理智,但與小安前男友對罵了幾句,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這個混帳一般的傢伙可能幫助到了我,不出意外明天的頭條就是某某電台主播與聽眾對罵,然後附上錄音,不說全國頭條,但成都的報紙絕對會報導,而且必定是頭版頭條。
一個DJ與聽眾對罵,這樣的影響肯定很不好,但如果主播站立於正義那一方的話,可能對於DJ極為的有利,最起碼成都的人全都知道有這樣一個電台節目了,不管是看熱鬧還是真心來聽,最起碼收聽率會短時間暴漲,聽眾如果能夠路轉粉就全看我的實力如何了。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炒作吧?只希望電台不要將我憤怒的踢出去,希望奇特大叔可以扛得住海對面的落井下石,最重要的還是要看社會輿論,牛逼哄哄的人民群眾是否會站在我這邊?短暫的時間我想了很多,但眼下直播還得繼續,而且接下來的直播必須要讓聽眾感覺到我是正義的也是委屈的。
不可預料的突發事件將場控都是嚇到了,此刻的他戴著灰褐色的耳麥,大手捂住嘴巴,痴痴的盯著我,顯然我與聽眾的對罵深深震撼到了他,畢竟我是一個公眾人物,這樣與人對罵對社會影響極為惡劣。
「小帥讓大家見笑了,小帥暴露了沒有素質的一面,不過小帥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當然作為公眾人物的小帥必定是說錯了話,但小帥是個男人,更是一個人子,被那位聽眾罵著自己的媽媽,小帥不可能會繼續忍下去,我相信聽小帥直播的任何人都不會忍,罵我就算了,但牽扯到我的媽媽,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小帥也照罵不誤,而且這種道貌岸然的渣男,我罵了他也是替剛才可憐的小安罵的。」
「其實說了這麼多,小帥只是想要告訴大家,小帥就是這樣的人,喜歡小帥的人可以繼續聽小帥的直播,但如果覺得小帥是個沒有素質可言的DJ,聽小帥電台會掉價,小帥也不挽留,我相信小帥明天就會被有心人搞到頭條上去,小帥罵髒話的錄音也會公布於眾,小帥既然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會坦然的接受市民對於小帥的譴責議論,那小帥不多廢話了,我們繼續連線吧,今天的主題不是小帥與聽眾有損形象的對罵,而是講一些,聽一些《相遇不相見》的感人愛情故事。」
既然我衝動的做出了有損形象的事情,就必須得仔仔細細的擦屁股,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也在抬頭看著偌大玻璃另一邊的台里領導們, 台長,各個部門的總監,試音部長全都站在了外面,看來我下直播後,有一頓吃的了,而且是一頓美味的大餐。
……
倆個小時的直播結束了,但離下班還很遙遠……
夜深了,高掛夜空的月亮是否依舊明亮?夜風是否仍然涼爽?路邊是否有拾荒者癟著肚子緩緩走過?坐在會議廳的我什麼也不知道,透明玻璃被淡黃色的樸素窗簾遮擋著,閃爍的視線被遮掩著,我的心與身軀也被偌大的會議室束縛著……
窗簾很簡單,但會議室卻極為富麗堂皇,可能是為了體現電台的硬實力吧?最為牛逼的則是我正前方的牆壁畫,簡直是高貴大氣上檔次,八匹駿馬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栩栩如生的狂奔著……
「王帥,沒想到你這新人脾氣挺大的啊?敢在電台上與聽眾對罵,真是厲害了,可是你有想過沒有?你這樣的行為會將電台架在火上烤,你自己罵舒服了,可我們這些做領導的就難辦了,你說吧,該怎麼辦?」
當我坐在角落位置孤零零的望著奢侈的八駿圖壁畫心生感慨時,一直處於嘈雜狀態中的會議室突然安靜了,只是因為第一個攻擊我的人不甘寂寞的跳出來了,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脫口秀總監,他可是恨不得我被台里開除,那樣的話他就贏了賭約了,奇特大叔也因此要離開了。
落井下石的人終究是出現了……
「我聽從台里的安排,但處分我之前,我有些話想要說,台長,我可以說嗎?」
既然脫口秀總監與奇特大叔有仇怨,那我作為奇特大叔的工兵也沒必要去刻意的理會他,即使他是台里的高管,但那又如何?又管不著我。
「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你這是嚴重犯了紀律性的錯誤,必須嚴懲,台長,直接開除了他吧,而且開除他之前必須要讓他在節目中表明是自己犯錯誤,與電台無關,這樣還可以挽救一下電台的名聲,我們老一輩員工的心血全被他毀了,一定要嚴懲他。」
我看著坐在最上方,也是坐在我正前方的台長帶著尊敬且極為認真的說著,然而我的話語剛剛落下,不甘寂寞的脫口秀總監便再次針對起了我,看他那義憤填膺的神色,聽他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反正就是急著想要將我踢出電台,我隨意的敲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奇特大叔,這個時候的奇特大叔只是安靜的坐著,低垂著腦袋,坐在奢侈的木頭椅子上,髮際線顯而易見的浮現,我看不到他的神色,他也沒有說什麼,我只好將目光停留在了台長的身上。
台長已經上了年紀,倆鬢已然發白,聽員工們議論台長快要退休了,新任的台長會從各個部門的總監選出,這就是脫口秀總監與奇特大叔為何會賭這麼大,然而我現在可能要連累奇特大叔了,可能是我自作聰明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孤零零的我仿佛面對著一群高智商的妖魔鬼怪,緊張著,也害怕著。
脫口秀總監引發了最直白的話題,其他一些偏向於脫口秀總監的高管都是附和著他,會議室開始變得嘈雜起來,聽著這些人爭先恐後的落井下石,我心裡有火卻不能發作,只能扭頭看著奇特大叔,指望他可以替我說幾句,如果我真被開除了,我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你們這是要幹嘛?王帥他只是一個新人,直播時犯錯也是正常的,沒必要把話說的那麼狠吧?」
這個時候坐在台長左手邊的心怡部長突然開口說道,聽到她反駁眾人的話語,我心裡很感動,是她讓我進入了電台,給了我實現暖暖夢想的希望,現在又是她單槍匹馬的來反駁這麼多的領導,語氣別提有多不滿了,完全沒有中立的意思,就是要告訴他們,也是告訴一直沒有言語的老台長,她所站的立場,我很感謝她,看著她和眾人繼續交流反駁,我的拳頭下意識的握緊,但最終還是緩緩的張開了手掌,我想要做什麼,卻不能做什麼,可能是我衝動了,但被一個陌生人那樣的罵自己的媽媽,我沒法理智的不衝動,可能暖暖說的很對吧?代表告誡的希望也是未卜先知吧?
「啪……」
「別再叨叨了,先聽聽小王要說什麼?我們再做決定,記住這是台里的會議室,不是成都早市的菜市場,嘈嘈雜雜的,成何體統,你們有點兒上位者的氣質嗎?這樣的你們如何能夠頂替我成為台里新的頂樑柱?」
當以脫口秀總監為首的眾人與一直孤軍奮鬥的心怡部長相互激烈爭論的時候,突然間響徹起了極其刺耳的聲音,倆鬢髮白的台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褶皺的面容浮現出了威嚴的神色,極為不滿的對著眾人大聲說道,他眼睛仿佛在放射著凌厲的電光,立刻讓爭論的高管們閉嘴了,即使他快要退休了,但屬於他的威信並沒有隨著年齡而消散。
「小王,有什麼話就說吧。」
台長呵斥完一眾高管後,然後看向我神色還算平靜說著話,反正我看著他,並沒有察覺到他眼裡有什麼憤怒之意,我也不清楚這位老台長是怎麼想的?我稍稍有些痴呆,我的社會職場經驗真的不夠,暖暖說的很對……
「王帥,你傻愣著幹嘛呢?有什麼話快說啊。」
心怡部長飽含急切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晃神,我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面露急色的心怡部長,然後看向台長,也對著在座的所有人認真的說道:「關於直播事件我有三點要說,第一點,關於我的品德問題……」
「品德?你還有臉提品德?我們電台都被你所謂的高尚品德把名聲徹底的毀掉了,明天電台就會被其他同行盡情的羞辱,這都是因為你,和你口中所謂的品德。」
當我有所言語時,這個無所不在的脫口秀總監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語,完全表露出一副為了電台的正直模樣,扭曲著面容,用短小的手指顫顫的指著我,嫉惡如仇的說著一系列代表正義的言語,就好像他是一個救世主,一切都是為了蒼生,而我就是一個破壞美好世界的罪人,聽到他的話語我真想站起身指著他的腦袋,對他憤怒的破口大罵,但我緊緊盯了他幾秒鐘,終究是忍住了,努力的平和了一下情緒,看向了坐在我正對面卻離我很遙遠的老台長。
「丁勝,你夠了……先聽小王說,你莫要插嘴。」
老台長頗為平靜的面容浮現出了越發憤怒的神色,明顯褶皺的皺紋,配上威嚴的神色,老台長宛如遲暮的老虎,下面的一些豺狼想要搞事情,一聲已然退化後的狂嘯依然能夠震住這些蠢蠢欲動的子民。
丁大總監摸了摸自己那臃腫的臉頰,看著老台長訕訕的沒有言語,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訕訕消失不見,豺狼本性真實的浮現,而我則是直接選擇無視他,繼續看著老台長侃侃而談道:「繼續剛才的話,第一點,是我的品德問題,從古代到現代,多少朝代興替,然而每一個華夏人都會銘記一點,那就是百善孝為先,試問各位領導,如果自己的媽媽被人侮辱謾罵了,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還會無動於衷嗎?不知道各位領導聽說了最近沸沸揚揚的殺人案沒有?一個媽媽被一群男人侮辱、謾罵、毆打,然後兒子無法忍受這一切,殺害了其中一人,不管這個當兒子的有沒有犯法,但他的品德猶存,他為了自己的媽媽連殺人都敢,難道我的媽媽被人罵作婊-子,我要和他說聲謝謝,尊稱為您,讓他繼續講故事嗎?這就是我為什麼與聽眾對罵的原因之一。」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沒有半點為了應付領導而選擇瞎扯淡的言語,我的真誠高亢話語認真的響徹,在座的領導們沒有打斷我,只是在靜靜的聽著,只是各自的神色不同罷了,而我的述說並沒有結束,還要繼續……
「第二點就是一個人該有的正義感,當一個惡人裝模作樣的前來辱罵你,否定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給聽眾帶來一定的影響,我作為一個大眾的DJ,難道只是閉著嘴聽他委曲事實嗎?讓他肆無忌憚的作威作福嗎?我是男人,同樣也是個憤青,如果我活在宋朝,可能我也會上梁山,去做一個匪人以暴制暴,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去回罵那個男人,為之前的女人,也為我自己,更為了給大眾一個我自認為正確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