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柳絮隨風身法

  第二十二章柳絮隨風身法

  「為什麼？」待諸邪都走得干盡，風雲無忌問道。

  「什麼為什麼？」西門依北抬起頭，看著風雲無忌，一舉一動之間，自有一股瀟灑、散漫之意。

  「為什麼要幫助我一個陌生人？」風雲無忌並不認為對方會無緣無故幫助自已。

  西門依北彈指一拋，那眾邪爭得頭破血流的玄冥冊便被他拋向了風雲無忌，隨後轉過身，自顧自踏著虛空，向遠處走去。

  「因為你也是一個劍客。」西門依北的聲音從前方幽幽的傳來，帶著一股難言的寂寞。

  「因為我也是一個劍客？」風雲無忌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待再抬頭時，已看不到那名神秘劍客了。

  「這個少年，今後在幽明峰，由我罩著了。誰人敢動他，便有若此峰。」西門依北的聲音像幽魂一樣在幽明峰上空飄蕩，但風雲無忌卻知道那只是他事先的留音罷了。

  那話音一落，一抹劍光從天邊襲來，乍現即斂，良久再無聲音，四野里一片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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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突然，風雲無忌前方，一座千丈高的山峰突然齊腰而斷，山腰以上的部分從山體上斜斜滑下，摔落山谷，回音良久方回。

  天地更加寂靜與蕭冷了，只余呼呼的風聲在空中轉來轉去。

  只會一招，只出一劍。

  劍道至此，已可謂達至頂峰了。風雲無忌靜靜的站在空中，望著西門依北離去的方向，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這人修劍已踏入一個偏道，而且已經修到了這個偏道的極至，修劍至此，已無所謂正確與否了。此人聲稱，只會一招，只出一劍，但這一劍，又有何人可擋。

  一招即出，一劍即遞，不死敵死，便是我亡，這乃殺道之劍！

  西門依北出劍的情形，風雲無忌試想自已面對這一劍的情形：一抹劍光橫空出世……

  冷汗自額頭滾滾而落，這一劍，風雲無忌即是自認必死。這一劍，已經強悍到，完全無視對方的招式，一招斃敵的境界。

  「這人倒底是何人？居然可以把劍，修到這樣駭人聽聞的境界。」風雲無忌喃喃道，仰首向天，一時發起呆了。

  良久，風雲無忌嘆息一聲，向著南方而去，這個冰雪的世界，不適合他呆…

  路上經過一座座山峰，無數道神識在他身上掃過，馬上潮水般退去，西門依北之威，竟然一至若廝。

  半天之後，風雲無忌終於走出了這冰雪的世界，站在雪域邊緣，一半是冰雪，一半是那蒼莽的天地，而在冰雪與大地之間，一道灰色的身影，傲然而立。

  那灰色身影轉過身來，一頭灰色長髮飄起，露出一雙沒有一點黑色的顏白。那人微笑著，看著空中踏步而來的風雲無忌，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在這人轉過身來的剎那，風雲無忌心神狂震：「是你……破滅虛空殿右護法。」

  灰袍人點點頭，緩緩的伸出右腳，踏上虛空，一眨眼間，便從原地消失，出現在風雲無忌身前不足一十丈處，這種由極靜到極動的變化，看得讓人難受之極。

  「你沒死，道主很生氣。」破滅虛空殿右護法語聲沒有一點起伏變化，就像一具沒有思想沒的感情的行屍走肉。

  風雲無忌冷哼一聲：「你們倒是聰明，為何剛剛不動手，卻等到我快離開這裡，才出現？莫不是懼了西門依北。」

  灰袍人很坦然的點點頭，漠然道：「他的劍道太極端，我不想和他拼命！也沒有必要。」

  「你出手吧。」風雲無忌不欲再多言，竟然明確對方的意志不可動搖，自是準備隨時應對對方的攻擊。

  灰袍男子抬起頭，漠然的看著風雲無忌，長劍從右邊寬大的袖袍中遞出，長劍雖未出鞘，但風雲無忌卻聽到一聲清越的劍鳴。

  一柄灰色劍鞘從空中彈出，破滅虛空殿的右護法已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細看，靈識之中感覺到一抹犀利的劍光已貼近身體，風雲無忌長吸一口氣，身體立即變得輕若紙屑，隨後向後盪去。

  風雲無忌原本立身之處，破滅虛空殿的右護法現出身來，他右手倒握著劍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拿著劍。

  灰袍護法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隨後頭微一低，風雲無忌一方，又一個灰袍護法出現，一劍向上一抹，一道灰濛濛的劍氣破空而至。

  但風雲無忌的『柳絮隨風身法』已能十成十的發揮威力，只是一絲的風力，便已讓他借勢飄蕩開去，那抹劍氣自是斬空。

  右護法長劍一收，向身畔一掃，便自不動，便風雲無忌已感覺到，那只是一具殘影，他本身早已不在原地。

  身後一縷劍氣無聲無息的襲至，但依舊從風雲無忌下方吹過。

  一劍又一劍，連綿不絕，那劍上散發出的古怪霧氣飄散開來，空氣中帶著一股腐蝕的味道，虛空之中，出現了十多個灰袍人，一個灰袍人剛剛消失，又有更多灰袍人生成，每個灰袍人都保持著一人不同的揮劍姿勢。

  然更加詭異的，卻是風雲無忌。那已不是人體所能做出的動作，身體曲折飄蕩，便真如一張紙般，按任意角度折曲。右護法上千劍出手，卻是連一劍都沒有得手。

  「你這是何種武學？」右護法的聲音在空中迴蕩，一字吐出，另一字卻又換了個方向。

  風雲無忌從這人語氣中首次感覺到了一絲情緒的波動，那是一種極度的鬱悶與無奈。

  「柳絮隨風身法。」風雲無忌隨口道出。

  突然之間，滿天的幻影消失殆盡，風雲無忌身側不遠處，灰衣男子現出身來，一襲寬大灰袍隨風舞動。

  「有此絕世身法，你已立於不敗之敵，我的劍，再強，也無法傷你。」說罷，隨後一抬，那拋出的劍鞘從地上飛起，徑直沒入他手中。

  嗆!長劍入鞘，灰袍男子頭也不回的向幽明峰深處走去。

  「待我收斂劍氣，再無一絲風氣泄出，自會再找你的！」

  聲音渺渺，但人蹤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