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離開前奏一(1)
2024-05-21 05:29:47
作者: 紫韻葉
所以,楚媛卿抓來的手被他近乎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揮,那懷孕幾個月略顯臃腫的身體沒有了往日的敏捷,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
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那美麗的臉就像一張白皙透明的紙,都可以看到那血脈跳動,蒼白著唇不斷的顫抖,努力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卻怎麼也構不到,只能由著倒去,然後那響亮的聲音頓時壓過了一切,就連布爾諾也怔怔的看著,忘記了動作。
那一刻,楚媛卿都感覺不到痛,她只覺得恐懼,漫天的恐懼,像是那空氣無孔不入,麻痹了她的一切感官。
楚媛卿就像一隻破碎的小船被大海無情的吞噬。
不斷從腹部傳來的痛更是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整個人被恐懼侵襲著。
布爾諾渾滿手鮮血的站在房間外,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動彈不得。腦海里全是剛才她躺在血泊中的情景,一遍遍的問著自己,這麼做對嗎?
想著此刻她正在裡面承受著痛苦,布爾諾覺得就像是自己在被蘸滿毒藥的藤鞭一下下的鞭打著。
那麼多血,全都是他們孩子嗎?
他正在一點點的離開他們嗎?
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面頰,布爾諾無力的靠著牆壁滑了下去,薄削的唇都咬出了血也不覺得疼。
整個莊園變得異常的安靜,大家都聚集在客廳,焦慮的看著二樓之前特意為楚媛卿建造的產房。
之前是為了迎接孩子的到來,現在恐怕則是……
管家現在回想著少爺抱著夫人渾身是血下來的場景,身子都忍不住的打顫。
凱爾趕來時,只看得到好友滿身是血的癱坐在那裡,手上是觸目驚心的紅,牢牢的捂住了面頰,只有那不時鬆動著的肩頭告訴眾人,他在……哭泣!
堂堂黑手黨老大竟然在哭!
想著管家給自己打電話時的驚慌,凱爾隱約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個箭步衝到他的跟前,用力的扒開他的手。
「這就是你所說的辦法?」憤怒的嘶吼,凱爾想不明白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用這麼愚蠢的辦法。
「你這等於是在她身上開了兩刀!」
一個是失去孩子的痛;另一刀則是讓她永遠記住孩子是因為她的父親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害死的!
「你這是想要讓她恨你一輩子嗎?」
這一次挨了兩刀的又豈止是楚媛卿一個人,他也一樣。
必須忍著手自己最愛的人恨自己!
「我沒的選擇……恨或許還可以讓她活下來,可我不想看到之前……」說到後面布爾諾哽咽的無法正常說出一個字,淚珠混合著血緩緩的滴落下來,紅亮的晶瑩竟有著悽厲的美。
頭從雙掌中抬起,布爾諾紅著眼眶看著凱爾,「孩子不能再繼續留著,必須拿掉。可我不能讓她知道真正的原因,不然她會崩潰。」
突然,布爾諾輕輕的勾唇,唇角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寧願她恨我,也不要讓她崩潰。」
恨,起碼還是個完整的人,可如果一個人崩潰的話……之前她為了自己差點崩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樣的痛苦他不想再嘗試一遍。
他只要她安然無恙的呆在自己的身邊。
他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她不可以!
聽著他那無助彷徨的聲音,凱爾低低一嘆,在他身邊坐下,沉默半響這才問道:「裡面情況怎麼樣?」
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門,布爾諾有些絕望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他害怕的根本不敢去問。
他害怕聽到的會是讓他絕望的消息。
望著他那消極的姿態,凱爾無奈低嘆,沒有再說話,安靜的陪著他一同等候在外面。
好在,裡面雖然沒有好消息出來,可也沒有壞消息出來,這或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這場手術再過去了兩個小時之後終於結束了。
望著那打開的房門,布爾諾想要起身,卻發現腳不知何時已經麻木,只起來了一半,身子又載了下去,好在凱爾及時的扶住。
無暇顧及自己的不適,布爾諾緊張的看著醫生,手心還殘留著她和孩子的血,用力的握住,就像他們此刻一同陪伴著自己一樣。
摘下口罩,那為首的醫生這才開口,「夫人已經沒了生命危險,孩子也順利的拿出,不過已經是死胎。」
明知道這個孩子根本存活不下來,可當親耳聽到時,布爾諾清晰的感覺了自己的那顆心被什麼用力的刺了一下。
欣長的身子不穩的踉蹌了幾步,靠著牆壁這才穩了下來,越過醫生看著他身後護士手中端著的東西,暗沉的雙眸猛的睜大,絕望瞬間流瀉出來。
因為剛才的哭泣,眼眶還是紅的,此刻卻睜開到了最大,死死的盯著護士手中的東西,仿佛那是他的全部,臉上明明還沾染著血,可大家看著此刻的他竟然蒼白得嚇人。
「是……男還是……女。」有些艱難的問出,這一刻布爾諾瘋狂的想要知道那個與他們無緣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孩……」那醫生還想說什麼,卻被凱爾一個眼神給止住。
現在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又有什麼用,只是徒增難過而已。
讓他們將那孩子儘快帶走,留在這裡多分都是對他的折磨。
可這一刻,布爾諾看著孩子一點點的離自己遠去,像是瘋了一般的想要躲過孩子,不斷的嘶吼著,「將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凱爾死死的抓住他,聽著那歇斯底里的嘶吼,心跟著一起難受!
「我命令你將孩子抱過來……」他只要看一眼,無論她長得什麼樣,他都只想看一眼。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跟她的孩子。
他沒能讓她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可她不能連媽媽都沒見到還見不到爸爸!
她一定會怨的!怨的……
布爾諾像是完全不知道拉著自己的是什麼人,在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思想,那就是這個拉扯著自己的人不讓他見他的女兒,那便是仇人,手腳利落的朝他攻去,沒有半分的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