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請君入甕(1)
2024-05-21 05:26:43
作者: 紫韻葉
當宮琉璃趕到卓立大樓下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那及其不起眼的小轎車將他撞出去的場景。
這一刻,宮琉璃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冰封住了,就連疼也感覺不到。
步伐卻是有了自我意識,飛快的朝著那被撞飛的躺在地上的人奔去。
望著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襯衣,那是自己之前強行讓他穿的,因為他以前獨愛白襯衣,可是現在,看著那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宮琉璃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掐住了,窒息讓她就連想要呼喊都不可能。
只能顫抖無助的跪在他的身邊,視線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就連他的樣子也看不清。
胡亂的將遮擋的淚珠拭去,粘在手上的血又被抹到了臉上,瞬間她也變得像個血人一樣,一雙冷然的雙目無神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他。
好在周圍的路人反應過來,迅速的撥打了急救電話。
不出一會就來了救護車將他們倆一起帶往了醫院。
看著被送到急救室的雷少臣,宮琉璃眼淚似乎已經乾涸,沒有再低落一滴,只是那麼呆愣的坐在那裡,期間就算有護士看到她滿身是血來詢問是不是受傷了也沒有回答。
君亦軒和採薇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望著那仿佛心神都被抽走的宮琉璃,採薇心底暮然一疼。
這個女子她也才見過幾次,每次都是雷少臣強行將她拉來的,而她也總是一副冷臉的對待,可她知道她對於雷少臣是有情的。
她不知道別人有沒有注意到,在其他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望著雷少臣的目光總會變得深不可測,而且你會看到愛和恨交織著。
如果不是刻骨銘心又怎麼會有那樣深的愛和恨!
來到她的身邊,主動的握住她緊扭在一起的手,迫使它們分開,不然她真擔心她就算扭斷了手指也不會在意。
又從包里拿出紙巾,替她將臉上的血跡擦拭掉,有些乾涸在了臉上,讓君亦軒去買了幾瓶水過來,和一條毛巾,打濕著去她清理。
而之前抗拒任何接觸的她,現在卻乖乖的坐在那裡,任由採薇在自己的臉上手上不斷的清洗著,直到那血跡完全被清理掉,這才鬆開她。
可是那衣服上的血跡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可目前的情形來看讓她回去換衣服也不現實,索性什麼也不說,安靜的陪著她等待著。
好在手術進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兩個小時候之後手術室的燈就滅了,之後就看到昏迷的雷少臣被推了出來。
宮琉璃仿佛被人裝上了彈簧,猛的彈跳了起來,揮開擋著的採薇,就朝著病床奔去。
隨後出來的醫生摘掉口罩,君亦軒立刻上前,「怎麼樣?」
「雷先生躲得急,所以並不是正中心被撞,儘管傷到了筋骨,可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這段時間住院一段時間,好好療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望著那躺在床上唇色蒼白的雷少臣,沒有了以往的邪魅和冷酷,多了一份寧和,採薇皺眉問著。
「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因為有輕微的腦震盪,清醒之後才知道有沒有影響。」
「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乾澀的嗓音幽幽傳來,一直沉默的宮琉璃終於開口,眼睛不曾從他蒼白的俊顏上離開。
這場車禍來得太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宮琉璃,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恨他到骨血里,畢竟那樣多的痛苦都是他帶給自己的。是他狠心的讓自己幾次的絕望。可當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心竟然會再次感覺到痛,是那種蝕骨的痛。
看著宮琉璃緊張的神情,醫生道:「明天應該就會醒!」
明天!
宮琉璃面色蒼白的反覆白紙一般,沒有一絲血色,白都有些嚇人。
採薇看著她反倒越來越難看的面色,不由有些擔憂的上前扶住她,道:「你沒事吧?醫生說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就在採薇的話才落音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了宮琉璃的全身一震,僵了一下,而後起身,默默的看了雷少臣一眼之後,就迅速的朝著外面奔去!
望著那快速離去的身影,採薇抬眸望向君亦軒,兩人眸底都閃過慧默難測的光芒,沒有追出去,只是隨著護士將雷少臣送往了加護病房。
口袋中的手機還在異常的震動,宮琉璃沒有去理會,衣服上依舊是駭人的血跡斑斑,招了幾輛計程車,別人看到她那樣全都不敢停車,反倒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一踩油門,快速的離去。
好在在跑了第五輛的時候,宮琉璃最終還是攔下了一輛,機械的報了一個地址,不出半個小時到了目的地,待計程車走後,宮琉璃的身後立刻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載著她快速的離去。
就在黑色轎車離去不久,在不遠處的拐角處一抹黑色的身影也朝著相反的走去。
明德的特殊病房,本該明天才醒過來的雷少臣此刻睜著一雙深沉的鳳眸,一言不發的望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
掛完電話,君亦軒面色比之前還要森冷許多,收起手機,望著沉默不語的雷少臣,幽邃的眸底掠過無奈。
他跟崬蓮一直都知道他的心口有一道疤,這是除了仇恨之外他唯一不讓其他人碰觸的地方。
他們之前就算擔心,可那道疤畢竟結痂了,只要不去觸碰也不會覺得疼。
可,當他們看到宮琉璃出現在他的身邊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疼,只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可如今,這道疤痕恐怕是會再次被撕開,而這一次又要花多少時間去修補。
採薇似乎也從兩人的沉默中探究出了什麼,安靜的坐在一邊,一雙澄澈的眸子始終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斜斜的射進蒼白的房間,金色的光芒似乎想要驅散這一室的悲涼,只是房間溫暖了,可人的心怎麼辦?
「她是跟他一起的?」雖是疑問,可話語中的肯定是那麼的果決,似乎早已經知道,也不知為何要問這一聲,仿佛只是希望那微乎其微的希望能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