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仙界番外（4)

  「齊安仙君在仙界可有情投意合的仙子？」顧夕顏問道。

  許言卿眸中閃過一點笑意，他如實作答：「沒有。」

  雖然喜歡他的仙子不少，但他從不曾跟任何一位仙子有過曖昧。這一點，他自認為比周行拿得出手。

  「那我選齊安仙君。」顧夕顏果斷回答。

  

  一旁的周行臉色黑沉，他覺得顧夕顏就像是傳說中始亂終棄的渣女。

  許言卿忍俊不禁：「那咱們的婚約就這麼定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朝能從其他男人嘴裡虎口奪食，成為贏家。不過再一想想周暮要跟仙界聯姻，又覺得此時不宜高興得太早。

  在人界時，他可是周暮的手下敗將。

  「自然。」顧夕顏說著看向周行，解釋道：「不是馳行仙君不好，只是馳行仙君先有朝顏仙子，我怕自己不小心成為第三者。」

  在人界的事告訴她，當第三者沒有好下場，柳朝顏後來可不就死得淒涼？

  雖然她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但藝術來源於生活，話本子上寫的很多道理肯定是從實踐得來的。

  周行簡直氣笑了。

  在仙界喜歡他的仙子何其多？就連朝顏仙子都追了他一千年，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和朝顏仙子試試。

  顧夕顏倒好，居然言而無信，為了一個許言卿把他給甩了！

  她怎麼敢？！

  顧夕顏正對上周行凌厲的眼神，她心中無所畏懼，坦然直視：「要不馳行仙君還是跟朝顏仙子結為道侶吧？」

  她就跟許言卿好了。

  許言卿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引來顧夕顏的注視：「我的建議很好笑嗎？」

  許言卿鳳眼向上挑，好不容易憋回笑意：「我覺得皆大歡喜，仙界很快結為兩對道侶，夕顏的建議很好。」

  待收斂了笑意，他對臉色黑沉的周行拱手道：「我還要和夕顏單獨培養一下感情，告辭！」

  周行握緊雙拳，心道自己是何苦來哉？

  仙界這麼多的仙子，哪一個不是溫柔小意、貌美如花？他何必為顧夕顏生氣動怒？

  目送顧夕顏和許言卿相攜走遠，周行氣極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而去。

  顧夕顏回頭看一眼周行的背影，許言卿循著她的視線看去：「你即便不和我定親，也不該和馳行仙君結為道侶，他那人對其他仙子的示好來者不拒，若不然，朝顏仙子也不會糾纏他千年，至今還藕斷絲連。」

  顧夕顏轉眸看向許言卿：「好像是這個道理，那仙君喜歡我嗎？書上說，要嫁就嫁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馳行仙君說喜歡我，我才答應做他的道侶。」

  許言卿疑惑地看著顧夕顏，覺得她和人界時很不一樣，尤其是她純真如稚子一般的眼神，讓人不忍褻瀆。

  許言卿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在人界時心悅她，只是那份動心來得太遲。

  可是人界的一切不過是在歷劫，他能把那裡的感情代入到仙界嗎？

  顧夕顏看出許言卿的猶豫，瞬間瞭然：「仙君既然不喜歡我，為何要娶我？」

  「我自位列仙班以來，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倒是在人界對仙子動了真感情。正如仙子所言，找生不如找熟，跟仙子在一起我很開心。」許言卿正色道：「再者，我覺得和仙子相處很自在。」

  「仙君以前也有去人界歷劫吧？為何仙君不找以前歷劫過的仙子？」顧夕顏不解。

  許言卿怔愣片刻才道：「以往歷劫過的人和事我已記憶模糊，偏偏記住的只有仙子，這足以說明仙子在我心中是不同的。」

  這麼多年，唯有一個夕顏仙子讓他有結道侶的欲丨望，這說明她足夠特別。

  「仙君還是別喜歡我了，我總歸也不會喜歡仙君。」顧夕顏是個實誠的，覺得有必要說清楚。

  許言卿聞言心一凜：「仙子為何這般篤定？」

  顧夕顏特意壓低聲音：「因為我是天缺之仙，我也是偷聽到的，我重歸仙位後，少了愛魄。」

  許言卿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夕顏：「怎麼可能？」

  在人界時，她與周暮相互愛慕，共結連理，為何重返仙界反而少了一魄？

  「我也不知為何。我只知千年前我本該魂飛魄散，卻不知怎的在人間輪迴兩世，竟還能重回仙界。」顧夕顏覺得許言卿很親切，自然也很信任他。

  她是天缺之仙這件事，可從來未對其他人說過。

  許言卿怔忡地看著顧夕顏清澈如水的杏眸，難怪他此前覺著她和在人界時的感覺不一樣，原來她少了愛魄。

  也就是說，她永遠不會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怎麼會這樣？

  「夕顏，你為何會魂飛魄散，可以說予我聽嗎？」許言卿追問道。

  顧夕顏猶豫片刻，還是把她曾經做過的事說了。

  許言卿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個傻花仙曾經為了周暮連自己的命都捨棄了，她沒有本命花心，如何還能活？當初她就不曾想過這一點嗎？

  「我曾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想會去了人界，再後來我醒來發現自己在花界得以重生，修為似乎也沒有削減。」顧夕顏輕快地道：「沒有愛魄倒也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只是無法理解當初自己為何會為了另一個人連性命都捨得丟棄。」

  許言卿心裡泛酸。

  周暮何德何能，能得到這個傻花仙至純至美的愛？

  誰人不知曾經的慕離仙尊無情絕愛，修的是無情道？

  後來周暮墮魔，會不會和顧夕顏有關？

  只關於周暮墮魔一事，仙界晦莫若深，無人敢議論。暮離仙尊是曾經的仙之驕子，仙界的驕傲，最終卻成了墮仙，這也是讓人唏噓嘆惋的一件事。

  「你可曾後悔過？」許言卿喃喃自語，憐惜地輕拍她的頭。

  顧夕顏仔細想了想：「當初的我定是不悔的，如今我覺得有點可惜，我可能再也不能體會愛是什麼。」

  許言卿也覺得可惜，再也看不到她為愛痴狂的模樣。

  她把最美好的感情都給了周暮，但周暮依然無情無心，他替夕顏不值。